盛夏的空气本就闷热不堪,更何况是堵在鸣笛声不断的路上。阳光直直地打在路面上,有些微微的晃眼。
将空调的温度又调低了几度,莫函这才觉得略微清凉些,车内外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眼光触到堆积得微微耸起的烟蒂,再没有人笑他吞云吐雾地像个烟囱。他心下蓦地一痛,狠狠得吸了一口,浓烈的味道呛得喉咙生疼,却也抵不去半分难过。
眼光无意间像窗外一瞥,一双银色的高跟鞋格外打眼,莫函顺着那女子的身形向上看,那熟悉的容颜,多少次在梦中流连不去。他几乎是慌乱地下了车,上前拽着她的胳膊就粗暴地塞进了车里。
那女子第一反应狠狠地一脚踩在了他的皮鞋上,却在看清他的脸后目光闪避不安。然而还是悄悄地抗议了一声,声音细如蚊哼,“别弄坏了衣服。”
莫函冷笑一声,看着她怀中白色的纱裙,镶着细细的碎钻,轻盈薄透的材料,真是精巧得紧啊。
“沈西棠,没我的允许,你敢嫁给别人?”刚才下了车,远远听见她和朋友打电话,许是距离之过,他只听见“结婚”二字。而她抱着的白色纱裙,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又是这种质问的语气,浓眉挑起,带着薄怒。为什么明明是他先不要她,他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沈西棠突然觉得可笑,凭什么?
“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得着吗?”
“我不是你的谁?”莫函怒极反笑,沈西棠你真是好样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能轻而易举地伤得我体无完肤。可是你知道吗,你之所以能伤到我,不是因为你比我强大,而是因为我对你敞开胸膛并亲手把刀给你。
低沉性感的音色如鼓声一下下地击在沈西棠心口,她忽然有些慌乱,紧紧攥住了衣角。
“那什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说着就欲打开车门,却被一股力道拉得弹回到座位上。
“怎么,这么急着见你的未婚夫吗?”莫函唇角嘲讽地勾起,夹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
沈西棠恼怒道,“你放开我。”她怕再与他多待一刻,她就要泄了气。
莫函直直地盯着她,“你不是说我不是你的谁吗?好啊,那我就把你变成我的谁。”说着身子已覆上她的,不顾身下女子的挣扎,咬在了她的脖颈上,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啊,可是一见面就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好像他们从来就没有过半分瓜葛,沈西棠,你怎么忍心。
“咣当”一声,香水从他的西装口袋掉出来,精致的玻璃瓶支离破碎,清雅的味道弥漫了整个车内。他恢复了些许神智,看着身下的女子,香肩半露,头发凌乱,如受惊的小兽一般看着他,他突然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合上眼,“西棠,你看,是不是像极了我和你。”
她看向那片狼藉,没有说话。说什么呢,说我爱你可是你不爱我吗,质问他为什么抛弃她吗,她没有资格。
静默了半响,他终于开口,“你走吧。”
随即就听见开门的声音,他在心里嘲讽,看吧,莫函,自始至终都只是你一个人自作多情呢。
却听见她的声音,“别抽那么多烟,你又不是烟囱,整天吞云吐雾的。”
他蓦地睁开眼,暗自窃喜,她还是关心他的,是不是?可她离去的脚步声那么清晰,仿佛不带一丝留恋,他心底还是在如此期盼。看吧,爱上一个人就是犯贱的开始。
她挺直脊背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他的一次失控罢了,不要在意,不能沦陷。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开,银色的高跟鞋在阳光下反射着夺目的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