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过了好一会,墨渊既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我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啊!奉行这孩子居然自己跑了,真不讲义气。我瞄了一眼墨渊,那厮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只手手肘曲起搭在桌子上,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我被他盯得不舒服,扭了扭身子,开口道:“墨渊,你可以放我下来了么?”
墨渊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眼里光芒很盛,发出一个单调的音:“嗯?”
我呵呵一笑道:“你这样抱着我要做什么?我虽不在意,但是你好歹是有未婚妻的人,要注意形象……”
说到他的未婚妻,我自是没有见过的,放眼天族,若他不愿,没什么人能逼得他接下这门婚事,想来是他自愿的,身体浮起绵密的痛,如此这般,我又有何必要与他多做纠缠?不如早早断干净了的好。
墨渊唔了一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未婚妻?绾绾,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订下婚约了……”
我被吓了一吓,睁大眼睛道:“你不是与西海的三公主定亲了么?我醒的那天还不小心破坏了你们的婚礼……现在想起来真是抱歉。”
墨渊收起了脸上的笑,声音有点哑的问:“我和别人成不了亲,你不觉得欢喜么?”
啊,这个问题要如何接……我顿了一顿道:“哦,是有点遗憾……”我想着墨渊不是那种会主动毁婚约的人,而那位西海三公主我虽然没见过,但是我不是不知道墨渊遭多少人肖想,尤其是这种小辈的女子,东华的话是不敢肖想,而且东华现今有了凤九,其他人也入不了他的眼,所以那些人就只能肖想墨渊了。为了不让他为难,而我如今也不知如何接受他,就只能如此回答了。
墨渊听完我的回答沉默了好一会,我想着是不是先走为上,墨渊扶在我腰上的手突然使了劲,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墨渊近在咫尺的脸,我整个人怔住,又是和昨天一样的感觉,依旧是温温软软的,我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而墨渊眼里满满都是笑意。我脸刷地红了,等墨渊退开时,我的脸依旧在烧,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但是我不知道墨渊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耍流氓的喜好了?
我这边羞得不行,反观墨渊一脸云淡风轻,嘁,被占便宜的又不是他,当然不在乎了!我恶狠狠的瞪了墨渊一眼,他只是看着我笑笑。墨渊看起来心情突然又变好了,我一边在心里鄙夷他,一边还是计划着怎么逃跑,结果对上墨渊探究了目光时,我只能咧开嘴笑了笑,笑话,要是再让你逮着一次,我少绾就不用回魔族了!
墨渊恢复成了那副淡然的样子,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说:“绾绾,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以你现在的情况,你出不去的,别逼我把你锁起来。”
虽然被看破心思很不爽,但是我听着他这话瞬间有种被轻视了的感觉,气势上绝不能输!于是我咬牙切齿的回答:“你别逼我把你昆仑墟拆了!”
他挑了挑眉毛,轻飘飘的道:“你开心就好,前提是你现在有能力拆的话。”
我气势瞬间软了下来,没错,我现在是没有能力拆了昆仑墟的,奉行那小子见了墨渊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更不靠谱,突然间我有点想念仲尹了,你个破孩子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去啊!
我闷闷地不打算和墨渊说话了,每次都说不过他,现在打也打不过他,那我还是躲远点好了。我默默地扯开了墨渊环着我的手臂,他这次没再圈着我,很爽快的放开了。
我总觉得心里很不爽,临走前狠狠地踩了墨渊一脚,顺便不动声色地碾了辗,墨渊这个变态,居然眉毛也没皱一下的。
才走出去没几步就看见奉行在不远处老老实实地守着,我心情不好,理都不理他一下,他就只好安安静静地跟在我后面,回了房间以后我在椅子上愤愤然坐下,奉行乖觉地给我倒了杯茶水。我喝着茶水,想着到底是跑还是不跑。
奉行似是要说什么,又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没开口,我啪地一声把杯子搁在桌上,开口道:“有什么话就说,我早就教导过你,不要做出此等扭扭捏捏的形容,一不留神就猥琐了!”
奉行委屈的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开口:“祖宗,你现在这种情况,墨渊上神又看得这么紧,我们出不出去的,等东华帝君他们来找我们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祖宗你就不要再和墨渊上神赌气了,还不如好好的修养几天,气多了对身子不好……”
这奉行什么时候被墨渊策反了?我恨铁不成钢的揪着奉行的耳朵问道:“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啊?”
奉行捂着耳朵可怜兮兮的道:“祖宗,我当然是你这边的了!”
我放开手,淡淡的叹了口气,如今这种情况,我当然知道跑不出去了,只是我在这里住得久了,外面若是传起什么流言来,我自是不怕的,只是我不想墨渊名誉受损,不想他无暇的人生有任何的污点,我也不要自己成为他的负累或是弱点,让别人可以威胁他。我要他,一直都好好的,即使我不在他身边。
我只是觉得,若是无缘,至少要看到他过得很好,那我也可以安心的离开他,我是这样想的。
奉行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祖宗,我想最多就住上一二日,东华帝君或是魔君陛下就会来接我们了,祖宗你就暂时忍一忍吧。”
既是这样的话,那就住上几日好了,反正经过今天的事情,我深深地觉得,奉行这小子靠不住了!
自午时之后墨渊便领着弟子上课,我闲着无聊,四处溜达溜达,奉行一直老老实实跟在我身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墨渊这次似乎很是放心,没派人跟着我,他自己也没有闲着无聊来找我的乐趣。但是我这样闲着也很无聊啊,转到后山去,一群仙鹤在那里悠然自得地走来走去,我闲着无聊,就来喂喂仙鹤好了。
从奉行手上拿过来一包谷粮,抓了一把直接撒向仙鹤,那群仙鹤被我扔的谷子惊得飞起,我扯了扯嘴角,连一群破鸟都敢给我脸色看。阴沉沉的瞪了那群仙鹤几眼,它们立马就服服帖帖的了。笑话,本祖宗一只血统纯净的始祖凤凰,还治不了你们一群小小的仙禽?
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屈服于我的武力,偶尔有几个特例而已,而且要不是现在被墨渊封了法力,真正打一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随随便便地又撒了几把谷子,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等把奉行拿着的谷子全喂完了,感觉那些仙鹤有点蔫蔫的,不会是吃撑了吧?我才不管呢,反正撑不坏。
随便拍拍手,我随便找个方向就走了,墨渊的昆仑墟我还没好好逛过呢,是时候看看有什么天材地宝什么的,等回去之前好好敲墨渊一笔。
等吃晚饭的时候,那个子阑,好像是叫子阑,向墨渊禀告说不知为何今天他去喂养仙鹤时,总感觉仙鹤有点不对劲,似是消化不良。
我拿着筷子的手稍微抖了一抖,额,不会是我喂的谷子太多了吧?那群仙鹤也太弱了!要是我们魔族的魔兽才没这么娇气,吃个东西都能消化不良,这样的灵兽养着干嘛?不过墨渊养着可能是闲着无聊吧,现在四海八荒也没什么战事,我觉得他一定很无聊。
虽然心里默默腹诽,但是还是觉得有点做了亏心事的感觉,我默默的扒了两口饭,偷偷的瞄了一眼墨渊,他没说什么,嘴角有着淡淡的笑,看了我一眼,然后对那弟子交代道:“无妨,想是它们飞去何处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待晚饭后你去为师的丹房取几颗丹药拌入那些仙鹤的饭食中罢。”
子阑领了命,坐了下去,我自是做了亏心事,也就不敢太放肆了。吃完饭还是很闲,现在四海八荒这么太平,我这样一个人,怎么闲得住啊,好郁闷啊!我蹲在自己住的院子里逗弄那些有灵性的草药,蹲得腿都麻了,招呼奉行过来扶我一把,才揉着腿站了起来。
奉行自从被我嫌弃了之后一直不大活泼,我想着奉行除了怕墨渊怕成那样让我有点丢脸加窝火之外,其他地方就没人比他更贴心了。我左右比较了一下,想着不能让奉行太伤心,于是我用平时最喜欢用的方式鼓励了他一下,就是——揪耳朵。
之前我是对奉行爱理不睬的,但是拧了一下奉行的耳朵之后某人刷的就精神起来了,么么,受虐狂啊。
本来时时刻刻都在打算逃跑的我,过了几天却暂时改了主意。一来因为墨渊那家伙看得忒紧了,二来因为,小团子阿离来昆仑墟了。
我看见小团子的那一刻眼睛一亮,开心道:“小团子~”
阿离看见我也欢呼雀跃地扑向我:“少绾姐姐……”
一边的墨渊脸色有点黑黑的,我在心里笑抽,阿离按辈分要叫他大伯父,转口却叫我姐姐。哼!让你欺负我,气死你!
小阿离粉粉嫩嫩的实在是太可爱了,比起东华家那个总是一本正经的小滚滚,阿离真是个无害的白白嫩嫩的小包子,看着就惹人怜爱!
我牵着小阿离的手问:“阿离呀,你怎么会跑来昆仑墟的?你父君和娘亲呢?”
小包子突然就委屈了,眼里包着两包泪道:“娘亲有了小宝宝,父君说阿离作为哥哥要给弟弟妹妹做榜样,就把阿离送来大伯父这里修习。”说完把小拳头一握,愤愤然道:“父君大坏蛋,明明就是想一个人霸占娘亲!”
我摸了摸阿离的小脑袋,笑道:“阿离要是真的做了哥哥,可是真的要给弟弟妹妹做榜样的哦。”
阿离乖巧点头,抬头看着我问:“少绾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是来昆仑墟向大伯父请教的吗?”
我扯了扯嘴角,自然知道不能让阿离知道我是被墨渊绑架来昆仑墟的这档子事。我瞥了一眼在一旁喝茶的某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温和道:“是啊。”
小团子欢呼:“耶!这样阿离就不是一个人了!少绾姐姐要给阿离讲故事!”
我捏了捏小团子的脸,柔声道:“好。”
晚上小阿离迈着小短腿噌噌噌的跑来我房间,我拍了拍身边的床,向阿离招手道:“过来。”
奉行看了我一眼,皱眉道:“祖宗,这……”
我瞥了奉行一眼,无奈道:“他不过是个小孩子,和我睡一张床又不会怎么样。你还和我睡过一块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奉行脸红了一红,不说话了。我哈哈一笑,这孩子,这么多年了,脸皮还是这么薄。哪像某些人,没脸没皮的,我想着某人做过的某些无耻的事情,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
我虽然嘴上说着是来这里修习的,但那不过是敷衍阿离的,我没打算真的听墨渊授课。所以第二天早晨天没亮我就坐在墨渊授课的大堂内思考人生的时候,我表示一脸茫然。我为什么要跟着来?坐我旁边的阿离精神奕奕,我顶着黑眼圈一脸颓然。
今天早上我睡得好好的,奉行突然来敲门,我正想揍他来着,大清早的干什么啊?结果奉行委屈地告诉我说墨渊请我去上早课,我愣怔了一下,回过神来骂了句神经病,继续钻进被窝里睡觉。结果没一会,墨渊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我如临大敌的盯着门口,高声告诉墨渊我绝对不会去上早课的!墨渊在门外沉默半晌,又说到:“你若是想着逃早课,不过是想睡觉罢了,我想,我进来帮你洗漱的话,或许你脑袋会更清明些,这……”墨渊话还没说完,我就在屋里喊起来:“不不不,我起来了……”门外传来低低的笑声,不一会又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郁闷了许久,在某人的淫威逼迫之下,还是不情愿的起来了,否则,我相信,墨渊真的会闯进我屋子来。万一又被占了便宜,那我就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