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的某一天,他和春森带一名潜行者回零界复命,路上遇到了司库婆婆,她绘声绘色地向他们讲了一本古书上关于嗜血阵的描述。这个司库婆婆常年一人整理零界浩如烟海的书籍,偶然看见其他人总会显得特别热情,热情到神经质。春森和他要赶着押送潜行者,也没心情听她叨叨,记忆十分的模糊,唯一的印象就是,这是一个很厉害也很邪恶的阵法,是执镜使的克星,如果世间有一样东西,可以要了执镜使的性命,那就非此阵莫属了。
玄镜走出王爷的内阁,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希望能再回忆起,哪怕是一点点关于嗜血阵的只言片语。白灵筠看着在一旁跳脚的玄镜,咯咯笑出了声。
“不就是嗜血阵吗?你要不要这么害怕?不敢去,我自己去喽!”她踮起脚站到玄镜面前,蹬着一双大眼睛,讥诮的看着他。
“你就是无知者无畏。”玄镜一把推开她,不耐烦的说道。心想这丫头充其量也就是个小聪明罢了,她怎么会知道此间的凶险。
“哦,我无知。要不要我给你看看这阵法的图纸?”白灵筠边说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白娟,上面果真画着嗜血阵的阵法,与他昨日在鼓浪村看到的别无二致。
“你哪里得来的?”玄镜想要一把夺过来,却被这丫头闪过了。
“这你就不要管咯!乖乖跟我走,听我的话,准不会让你受伤的。”白灵筠收起白娟,得意地说道。
“此次任务由你我二人共同完成,你有什么私货,千万不要藏着掖着,我们是一个团队,要合作,懂不?”玄镜压着心里的火,又不敢得罪她,想着自己一定要从白灵筠身上偷到这个阵法图。
“你少来!也别想偷鸡摸狗!不懂就要虚心请教,老想走捷径总归不是正道。”这白灵筠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这让玄镜很没面子。
想着春森目前正身处这嗜血阵中,他心里火急火燎的。这个白灵筠敌我未明,自己又怎敢轻信她,在她面前自曝身份?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你必须告诉我,这阵法的解除办法,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玄镜一把将白灵筠推到墙上,用手控制住其命门,眼内凶光毕露。这一刻,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别别别,你放手!我说,我全部都说!”白灵筠终于不再吊儿郎当了。
“那你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包括你自己!”玄镜松开手,但仍然以壁咚的姿势控制住白灵筠。
“你这么看着我,我心里好紧张啊!总觉得你马上就要亲下来一样。好啦好啦,我闭着眼睛说。这阵法图纸是我师父给我的,他算出此处有异变,要我前来阻止!别问我师父是谁,我肯定不会说的!我只知道这阵名叫嗜血阵,要人血作为引子启动,启动之后,玄界之门将被打开,整个世界将会被吞没,总之很恐怖就是了!”白灵筠闭着眼睛啪啦啪啦说了一通。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玄镜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打算继续逼问了。大敌当前,还是和睦相处的好。天色渐白,一场恶战就在眼前,玄镜望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朝霞,握紧了拳头。
春森在海神庙的大殿里跟着众祭司一起念咒,由于是下半夜,大祭司也睡了,没人监督,大家的积极性并不高,在海神像前聊起了天。
“熬夜什么的最烦了!下半夜正是最想睡觉的时候!”其中一名胖嘟嘟的祭司抱怨道,顺便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
“只要再坚持一上午就可以了!从海神祭开始到现在,半个多月都没回过家,我媳妇儿肯定恨死我了。”身旁的瘦子祭司说道,言语中满满的蜜意。
“喂,你就别来虐狗了!我们这些单身狗,到底是造了多少孽。你们看到过那个妖女没有?那模样可俊了!跟王府的那些神仙姐姐有得一拼。可惜了!”另外一名祭司啧啧说道。
“明天的步子怎么走啊!我都快忘了!你们给我讲讲。”春森小心翼翼问道,生怕被他们认出来了。
“你新来的吧!?仪式开始前就跟着大祭司围着火堆念咒,他怎么走,你就怎么跟。然后大祭司做法,我们就都坐成一圈围住妖女,还是念咒。然后就等时辰了,午时一到,我们就退到一边,由大祭司行刑。我们都是小角色,大祭司才是重点!”胖祭司老练地说道。
”三位大哥,小弟新来的,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祭祀,实在是担心得很,就怕一部小心做错了,大祭司怪罪。“春森做出一副谦恭的新人样子。
“你放心,大家都为了混一口饭吃,哥哥们一定会罩着你的。“胖祭司很享受这种被恭维的感觉。
“谢谢你们!离天亮还有一两个时辰,三位大哥可先眯一下眼,我在这里为大家望风。”新人在哪里都要有眼色,会来事。活了这么多年,连这点都不懂,那就白活了。
不多时,三人鼾声已经此起彼伏。春森细细观察了海神庙外的阵型,联想这胖祭司说的流程,心中已然有了谋划。
如果仅仅只是救吟裳,合玄镜与他二人的力量应该就可以挣脱这个能量场,但,他要搞清楚这个薛峰到底想做什么,把他的这个阵法一并瓦解,然后带他回去复命,因而不能简简单单跑掉了事。至于吟裳,如果薛峰想把她作为钳制自己的工具,就一定不会让她轻易赴死,这点应当不用担心。
破晓即至,已经没时间再和玄镜碰面,希望他能有所收获,与自己再默契合作这最后一次。想到这里,春森心中竟有一丝不舍,这点连他自己也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