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暴乱
那张姓老将见到这突然的变故,心里顿时一凉。他虽然讨厌那个卫东凌,但他毕竟是纽莱茵帝国的人,而且这次是和湛离国亲王赛旗一起来到离蛮,帮助二王子夺得王位,极得赏识。这突然的变故,不禁让他感到麻烦的头疼,可以想见这会给离蛮带来一场危机。
张将军挥一挥手,众军士立马涌上去,他自己也亲自上场,想要救下卫东凌。
这时,又是一阵马蹄的嘈杂声,只见一大批人正赶过来,都是来支援的兵士。姚言握着长剑站在卫东凌旁边,卫东凌的翰龙宝剑已被他收起。他就哪么站在那里,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张将军毕竟顾及卫东凌的生死,不敢过分进逼,双方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都不敢轻举妄动。
丽丝抬头望去,见那增援的一众人里有一个穿着神教职员的服饰,和领头的几人并立而来,不禁眉头微蹙。
那一众人以一个年轻人为首。他旁边有一个阴鸷的男子喝道:“张将军,还不上前杀了那恶徒,救出卫大人。”
姚言见着架势,自然明白这卫东凌的重要,上前两步,将他严密的控制起来。
张将军气得胡须直打颤,他只是回头厌恶的看那阴鸷男子一眼,却并不理会。
那为首的年轻男子,见到场中已经昏迷的卫东凌,不知是生是死,不禁紧蹙眉头。他对着张将军吩咐道:“张将军,你先让人退下。”他转头看着姚言,说:“这位,这位壮士,放了卫统领,说出你的条件。”根本不容人质疑他的权威。
姚言转头问丽丝,“砍了人家一条胳膊,你的气消了没有?”丽丝气道:“我可没让你把别人的胳膊给卸了。”姚言碰一鼻子灰。他回那年轻人说:“好,你们全部往后退,等我出城十里后就放了他。”
“好,他伤的太重,得先给他治伤。耶鲁满大师,就由你跟着他出去,你会治疗术,先给卫统领稳住伤势。”那年轻人抬头赫然发现一个半死老头的身后藏着一个小女孩,立马补充道:“你们都可以走,但小孩得留下。”
姚言骂道:“放屁,不同意拉倒,我先宰了他,在杀出去,凭你们未必拦得住我。”
“好,好,依你。耶鲁满大师,你过去先替卫统领稳住伤势。”
姚言看着一个穿着月白长袍的中年人走过来,他的服饰与众人迥异,倒是和阿达和艾尔那两个老头的衣服在形式上有些相似。他回头看看丽丝,似乎在询问。丽丝说,“那是神职人员的专用服饰,也不知道是哪个教区的。不过你待会留个心眼,来者不善。”姚言惊奇道:“神职人员,那不是你的手下么?来了一个帮手。”丽丝没好气的哼一声,“对,帮手倒是真的,不过是杀你的帮凶。”
姚言警惕的看着那位走过来的神职人员。耶鲁满径直走到卫东凌跟前,他向姚言温和一笑,然后露出庄严肃穆的神情,闭目沉吟。片刻后,只见他一抬手,从掌指间落下一道月白的光芒。那光落到卫东凌身上,那胳膊上断口处流淌的鲜血瞬间止住。姚言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这时,耶鲁满见他分神,顿时瞳孔收缩,迸射寒光。他那本来静悬不动的手臂突然横扫过来,来带着那手上的白光,像是席卷而来的猛浪,能瞬间索人姓名。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姚言虽然不知道那白光的厉害,但可以想见那绝不是可以轻易承受的。他躲避不及,冷汗直流。可是那横扫过来的白光突然消散,这时只听一声沉闷的哀嚎。姚言看去,只见耶鲁满已经倒在地上,卫东凌的身侧。只是此时地上的一滩鲜血里已经有不少是他的。
这时,只听丽丝轻声说:“看在你是神教的人,我就不杀你,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因为你是神教的人,所以我废了你。今后你就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神教与你再无瓜葛。你做的孽,神教会来弥补。”她的声音冷酷低沉,只有就近的几人可以听见。
姚言发现耶鲁满此时已倒在血泊之中,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的呻吟,像是痛苦至极了,也不知是否听见了丽丝的话。他的腹部和胸腔分别受了一记重锥,这让姚言想起了丽丝的漫天冰锥,心里一阵胆寒,不禁同情起他的凄惨来。
“哼,你们就是这样救人的吗?差点要了老子的命,你们这群王八蛋!”姚言气得直跳脚,指着那为首的年轻破口大骂。他举剑向躺在地上的二人走去,显然是要杀人泄愤。
那年轻人眉头紧蹙,显然苦恼至极,没有料到与他同行的那个柔弱少女,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术士,赶紧阻止,“你放了他们,不管什么条见都行。”
“放心,我不杀他们。就是再卸他们一条胳膊。”
丽丝这时正好一声轻叹,“他本来被你砍了一条胳膊,又被那人做了手脚,基本上已经废了,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姚言听了这话也不免有些凄然,死在自己人手里,还真是冤的。
湛离国亲王赛旗总是一副阴鸷的眼神,仿佛万古不横波。他见姚言举剑向耶鲁满走去,一时惊慌,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陛下,快,快,上去杀了他。不要伤着耶鲁满。”
那为首的年轻人竟是这离蛮国的国王,弑君篡位的二王子。他瞪一眼赛旗,满是厌恶之色,“赛旗亲王,我们合作这么久以来,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先是纽莱茵帝国太子宠臣,现在这位恐怕也不只是神教过来传教那么简单吧?”
赛旗一滞,显得有些尴尬,但仍硬着头皮说:“我们的事以后任凭你处置,但眼下还是救人要紧。耶鲁满是神仕的弟子——迪斯的亲信,我们不能让他在这里出事。”
年轻的国王一皱眉头,想到这位亲王必定有什么重大的阴谋。但确实如他所说,这两个人不能死,更不能死在离蛮。他长舒一口气,缓解心中的怒气,说:“你可以把那小女孩也带走,但必须保证他们二人的安全。这样,我给你安排一辆上等马车,你出城十里,那里有个小驿站,驻军不到十人。你把人放在那里就行。”他这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一人悄无声息的脱离众人。原来这都是他的陷阱,他的话里是在暗示手下人在那个驿站设伏,到时候救下人质,还能保证他们一个都逃不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一直都是自己对付大哥的诱饵,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她脱离自己的掌控。
这时,那张姓老将走过去,对那年轻人屈躬行礼,“陛下,不能就就这么放了他们。请允许老臣带人上去将他们乱刀砍死。”他声音洪亮,姚言听得一清二楚,仿佛是他故意为之。
湛离国亲王,赛旗此时阴测测的说:“张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置他们于险地而不顾?要知道,他们若是死了,大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哼,这一切都是你的奸计。故意让二位贵客招惹强敌,在我离蛮境内出事,为我们离蛮引来强敌。请陛下圣裁!”
离蛮国王有些厌恶的看一眼张将军,不说话。这些他又怎会从湛离国帮助自己过得王位时,他就知道这是湛离国的阴谋。他一直引而不发,就是一直在积蓄国力,等自己强大起来了,他小小的湛离国有算得了什么。但是此时,这位耿直的将军当面挑破,必然会引来对方的戒备。这位靠弑父篡政上位的年轻国王,一向高傲自诩,亲自制定了女子在适龄时必须婚嫁的法令。他一直坚定的认为这套法令能够让自己的臣民休养生息,积蓄国力。故而此时,他对这位素来以忠执闻名的老将是打心眼里的痛恨。自己上位的时候,他还不是很情愿。
张姓老将好似并未发现这位新君的异常,仍是自顾自的滔滔不绝。这时,赛旗不动声色的打个眼色,张将军身后便有个低级军官上前两步,毫无征兆的一刀看过去。张将军凭着多年战场出生入死的直觉,向一边闪让,却仍被斩断了一条腿,昏死过去。张将军是老国王极为倚重的大臣,在军队有极高的威望。这一突然的变故,立时令全军哗然。
赛旗见那仕官得手,立时喝道:“张将军不服王命,还不快动手将那两人擒住!”话音刚落,便见有不少士兵都拿着兵器向前冲去。
国王见事情到了这情形,心里追悔莫及,不曾想这赛旗不动声色便掌控了离蛮不少的兵马。“赛旗,你是不是做的过分了?张将军又岂是你能随意处置的。”他在张将军昏倒后就让人护着他,以免遭到毒手。这时,又更多的士兵只是惊疑的看过来,不知该怎么办。
“哼,别说你离蛮一个小小的将军,就是你,不听话也得死。”
“你,你——”王国指着赛旗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突然,他感到心口感到一阵炙烤的疼痛,待看时,发现自己的一个近卫已经用长刀刺穿了自己的心脏。他就这么来不及怨愤,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