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晚雨躲过成瑾瑜的一脚,他止住笑,他脱去眼镜,一脚把它踩碎,认真地对成瑾瑜道:“瑾瑜,真的谢谢你,我从未像今天一样快乐过。”
刘晚雨今起平时不会再戴镜子了。
成瑾瑜从刘晚雨漆黑的双眸中感受到他的真诚,从这一刻起,她才觉得刘晚雨才真正的“活”了过来,像一个人了。
之前的时间里,她觉得刘晚雨稳的像座大山,静的像口古井,宽的像天空,却从没像现在这样轻松过,才开始觉得活得像个人。
尽管她才认识刘晚雨十来个小时。
有些人即使天天见面,可能一辈子也不能彻底了解对方。而有些人却一见如故,都能望穿对方。
二人都能感受对方淡淡的愁绪,这是谁也不愿提起的话。
真的应该分开了,因为真的已经很晚了。
可总要有人去说。
“瑾瑜,我送你吧。”
他带着行李到出租车打车的地方,叫了一辆车,他把成瑾瑜的行李放到后备箱,合上,提前付了大概的钱给司机,对一旁站着的成瑾瑜道:“上车吧。”
“嗯。那……那我们还会见面吗?”成瑾瑜问道,她一直看着刘晚雨的眼睛,她想知道最真实的回答。
“当然。当我想到南京吃面的时候,我会叫上你的。”
他尽量说的轻松些。
“嗯。”
上车后,车发动了。
“我会记住今晚的。”她心里难过哀叹。
刘晚雨还是没能瞒过成瑾瑜的眼睛。
只是当时谁也不愿说破。
刘晚雨长呼一口气,吐出了沉重压抑的气息,吸入清凉的空气,眼神变得清明,他看了看表,快到时间了。
他打车寻着离目的地差不多远的地方,从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下了。
他嘱咐服务员,不需要任何东西了,待会儿不要再敲他的房间门,等进入房间后,他锁上门,把房间里的一张椅子又别在门口。他转身走向电话,拔下电话线,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铁盒子。
他打开盒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一盘檀香,用火机点燃。
雾汽升腾,浸满了房间,他深吸一口气,灵台也似点了盏明灯。
他脱下鞋子上床,双腿盘起,念起了咒语清场子,这是那天马王二使交待给他工作时最后说给他听的,此咒一响,能够清理一些“乱七八槽”的东西。
等把周围环境荡涤干净,他念动法诀。
“大千世界,无挂无碍,自去自来,自由自在……”
神魂脱了出来,穿出墙外,往南京军区某部队驻地快速掠去。
他不会飞行法,只能用意念控制着神魂飞行,即使这样,也极快,比起最快的汽车也不惶多让。
须臾就到了目的地。
他站在问口往里面望去,那一个角落里的滔天血气。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他能望出来,阳刚之气直冲天际,将天扎了个大窟窿,方圆一里之内,除非修为了得的鬼神,真的是神鬼不侵。
“怪不得地府要发展阳间的勾魂使,我以肉身为依,并且习武多年,气血庞大武意坚定,阴神遁出后尚且感到不舒服,至于那些孤散的小鬼儿们谁敢来此啊!”
“我听马牛二使说道,大威德鬼连修道人的魂魄都敢抓,那是何等的神通?不知道大威德鬼王又是怎样的神通!判官呢?阎君呢?”他想到此精神不禁为之一凛,肃然凝立。
他知道地府条律森严,规矩极大,他只想好好听从吩咐,长长见识,至于修成大神通也是想想而已。
“我从小就知道有鬼,并且现在为地府做事,看来确有轮回一说,那岂不是也有仙魔?也有佛祖菩萨?多么希望佛祖菩萨指点啊,《西游记》中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菩提老祖本领最大,真想向他们学一两手大神通本领,等有朝一日也给别人看看我的本事儿。嘿嘿,我且不管他,先把今天的事完成吧。”
刘晚雨从小就喜欢看一些乱七八槽的书,《西游记》更是不知被他看了多少遍。对里面的斗法神通向往已久,他毕竟才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稚气尚未脱,平时虽然静处,却时时有一念翻穿天地的念头。
念动咒语,浑身上下幻化了一件衣服:百鬼夜行衣!
地府勾魂使的制式服装。
马牛二使临走之前交待了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了清场咒,幻装诀还有许许多多的事儿。
他整理整理装容,眼睛一阵金光,穿过墙看了看表,时间到了。
他念道:“诸行有常,死生凭缘,缘尽魂散,胡不归来!”
说罢凭空一点指,指中有红光射出,穿透了墙,恰好点在一个人的心口上。
此人被红光一点,心脏立即停止了跳动。
“摄!”刘晚雨叱道。
此话已了,那人的神魂即从肉身中脱了出来,被拖到刘晚雨的跟前。
那人身穿军装,军衔为大校,神情怖恐,显然知自己已死。
“来人可是朱佩时?”刘晚雨问道。
“我就……是朱……佩时,我可是死……死了?”他说话打着颤。
“死生由命。朱佩时,你的确已经死了。现在,你跟我走吧。”
说罢,他又念起了咒,此咒一出,就有一道红光化作了锁链缠在了朱佩时的身上,另一端握在了刘晚雨手上。
“听那马牛二使说,这条阴链只可作为普通的锁链好行事罢了,比不得锁魂链的万一,不知道我若知法诀是否可以幻化出锁魂链来。”他暗道。
“走吧。”他在前面带路,朱佩时跟在后面恍若鸿毛,意念控制之下,穿行起来极快,比起刚来时一点也不觉得停滞。
“嘿,这鬼身可真轻,干宝的《搜神记》中‘宋定伯捉鬼’的故事看来也并非空穴来风,不知那干宝是否也曾是勾魂使。”他暗道。
他往南京的某处走去,约好了将魂迫交给押魂使,他便可以离开。
到了。
刘晚雨停下,他又念起了口诀。
他喃喃自语,突然一点天空,一束白光即从指尖冲向天空,极为明亮。
一会儿,就有两人从远处赶来。
此二人中有一人问道:“来人可是四爷当差?”
“啥子?四爷?”刘晚雨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