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人生怎能永如初见
因为害怕发生,所以会非常在意,注意力越集中,就越容易犯错误。这就是著名的墨菲定理。
陆漫漫在宿舍看苏简发表在网上的一些小故事,那些故事都是简单而幸福的,可是漫漫看的心里眼里都是难过,她知道苏简不快乐,那个性子柔软迷糊的姑娘已经在后悔坚持着那份望成莫及的爱情,顾朗到底是如常所愿了,他到底是报复了苏简,让她一个人在那所房子里悄悄的枯萎。在一场看无疾而终的暗恋里,拖延往往是最厉害的拒绝,那个对你心有所盼的人在你的分分秒秒的拖延里渐渐的开始心灰意冷,这可能是世界上最最残忍的事了。顾朗就给了苏简这份残忍。
手机在桌子上“嗡嗡“的震动,陆漫漫敛了敛眉暗想希望不是老妈的电话,磨磨唧唧的拿起来,“老大”两个字在屏幕上忽闪忽闪的,“喂,蓉蓉。”
“小二,我要结婚了,恭喜我吧。”还是那么元气十足的嗓门,让听她说话的人都觉得精神振奋。
“真的?!看来还是马俊厉害。”
“你怎么知道我是跟他结婚,说不定我是跟别人,啊!你再踢我试试!”
“你尽然当着新郎的面说这话。”
“嘿,本来就是,我一天不进马家门我就是自由身,万事都有可变性。”
陆漫漫莞尔,这妮子就会折磨马俊,果不其然,电话被夺走,低沉的男音响起,“别听她胡说,我们证都领了。”
“马俊,你会对蓉蓉好吧?”
那边顿了一下,“你说呢?”是啊,他永远不会说自己会做的有多好,他只会默默的为蓉蓉做好一切,然后静静的等着她明白自己的那份心意。
电话又换到蓉蓉手里,“陆漫漫,姐给你个机会,来当伴娘吧。”
“当初说的不是小锦要当吗?”不经意的就扯到了这里,心里都是狠狠的一疼,陆漫漫还记得无数个夜晚里,她们裹着被子缩在自己的床上,絮絮叨叨的说着很多事,以前的事,以后的事,经常讨论的话题就是谁要先结婚,谁来做伴娘,刘锦曾说,“姐姐我可是打着单身贵族的目标要过一生的,你们一个个结婚的时候,不管多老,姐都可以以未婚身份去当伴娘,所以,这活我全包了,别跟我挣。”那时候她们还嬉笑的和刘锦打赌,可是现在,连她在哪里都无从知晓,原本轻松明快的话题忽然就让人有点窒息感,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好长时间,蓉蓉才说:“漫漫,你有时间去看看小四吧,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在哭。”
“好,”为什么会这样,这一个个都是善良的女子,为什么就不能如愿的生活,“蓉蓉,”漫漫轻轻的唤着这个曾经张牙舞爪的姑娘,语气里全是不安和难过。
“嗯?”
“不要总是那么任性,要珍惜马俊,好不好?”曾几何时,她们都还是对着未来无限期盼和向往的小姑娘,依稀的期盼着陪在自己身边的肯定是绝无仅有的良人,他任你撒泼耍横,任你要风要雨,只要你和他在一起就好,可是渐渐的才发现,原来没有那个人可以真的海纳百川的包容你,除非,除非你自己学着长大,学着付出,爱情和生活一样都是一面镜子,只有只伸出手去碰触,镜子里的那个人才会回应着你。
“好,好好珍惜。”
心理常识:贝勃规律。原本1元的报纸变成了10元一份,你一定会感到无法接受;相比较而言,原本5000元的电脑涨了50元,你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贝勃规律表明:当人经历强烈的刺激后,之后施予的刺激对他来说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谢蓉蓉结婚的前一天,陆漫漫作为伴娘早早的就去了,在陪着谢蓉蓉抽风似的度过了一个婚前忧虑症之夜之后,陆漫漫第二天顶着两个熊猫眼从床上爬了起来,因为睡得晚,起的比提前预计的时间晚了,当然比平日里睡到自然醒的新娘子要早,这家伙还在枕头里睡的醉生梦死,一脚给踹了起来,然后兵荒马乱的出了门,先去化妆。
当然同样没睡好的还有马俊同学,要说怎么马俊就能娶到谢蓉蓉这个极品了,原来是把她的那点心思摸得门清,谢蓉蓉有几根花花肠子马俊都知道,所以昨天晚上在谢蓉蓉策划者是不是卷着包袱连夜撒丫子跑人之时,马俊及时的打电话关心新娘的动态和心情,然后用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时间,成功的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把谢蓉蓉同学给忽悠睡着了,这才安稳下来。至于马俊到底是怎样安抚这只当时暴躁的母狮的,陆漫漫可算是全程目睹,以谢蓉蓉的价值观来说,馒头永远比钻石跟吸引她,所以当马俊答应说带谢蓉蓉去首尔度假并承诺带她踏遍所有的影视剧的场地之后,酷爱韩剧的谢蓉蓉同学非常满意的挂了电话,全然没有第二天就要失去未婚的金贵身份的忧虑,已经盘算着要去几天了。对谢蓉蓉无比滋润的生活而言,结婚就是那涨了50块钱的电脑,反正横竖都是嫁给那个人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韩国旅游就是那忽然涨了10块的报纸,本来定蜜月旅游的时候,家里人就把陆漫漫的那点小心思给灭的凉凉的,马俊在旁边也没说什么,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有眼力劲的。
等马俊他们来接新娘子的时候,屋里里里外外的全是人,陆漫漫和谢蓉蓉的几个表妹头对头计划着要问马俊宰几个红包,一身白纱的谢蓉蓉坐在床上指使者陆漫漫她们藏鞋。陆漫漫捧着一只左脚的小皮靴眼珠子提溜提溜在屋子里转,死活从冰箱的冷冻室里腾出地方来,把用塑料袋装好的鞋,塞了进去。
谢蓉蓉张着嘴巴,无比佩服的说,“陆漫漫,你可以去干特务,藏情报谁都找不见。”
“怎么滴,还没嫁人就开始心疼新郎官了?一会你可别给我漏气!”
“不会,不会,捉弄马俊是我毕生的事业。”
“那就好——”
所以在马俊带着一群兵哥哥在门外面又是散财又是唱歌跳舞的过五关斩六将之后,终于进到新娘子的闺房,现在唯一没找到的就是那只该死的鞋子了,一群人差点把陆漫漫的房间翻过来愣是没找到,谢蓉蓉巴巴的看着马俊饶头抓耳的都要炸毛的了,心里暗暗叫爽。
马俊没办法趴在谢蓉蓉耳边咬耳朵,“老婆,鞋子在哪里,告诉我好不好,大喜的日子误了时辰可不好?”
谢蓉蓉非常有志气的下巴一扬,“谁是你老婆?咱这礼还没成呢,你要是找不到那咱这事就改天再说。”
马俊苦着一张脸俊脸,“老婆,你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谢蓉蓉一看一屋子人都睁着两黑黝黝的眼睛瞅着她,小脸一红,只是呐呐的说到,“不是我藏的,是漫漫藏的。”
马俊一下来了精神,看着陆漫漫笑盈盈的掏出电话,“喂,你行了没有,哦,那快上来吧,伴娘把鞋藏起来了,看来只有你这伴郎能对付了。”
陆漫漫看着那笑,听着那话忽然脊背发凉,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前前后后的思绪还没理清,那个人就已经进了门,修长的身影,一步步的朝屋里走来,渐渐的看清了眉眼,微微的皱着眉,好看的桃花眼里有点薄凉的冷然,自进门就没看陆漫漫一眼,陆漫漫之所以知道他没看自己,是因为她自己从他进了门就没移开眼,大脑一片空白,跟死了机一样,心里只有几个大字“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马俊在安雨耳边交代几句,安雨微微颔首,侧了侧身子,跨了几步来的依然没有回神的陆漫漫边上,跟蛊惑一样,轻轻的说,“鞋子在那里?嗯?”
陆漫漫毫无办法,机械的指了指冰箱。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安雨已经扔出一个“谢谢”转了身子。仿佛就真的不认识,没见过一样。陆漫漫看着那个对着自己的背影,咬着下唇懊恼着自己的失态,习惯性的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右手,可是打眼又看到那个曾经握着自己右手的那只左手正在一下一下的叩着自己的裤腿,显得闲适而从容,从容的让漫漫心里发慌。
从来都不曾想到,还是让他走进了自己的心里,明明那么用力的将他拒之门外,可还是最终还是乖乖的缴械投降,女人本来就是一个感性的生物,有一个男生对自己全心的呵护,纵容,宠爱,时间长了即使那个男生再怎么十恶不赦也好,丑陋难堪也罢,在她那里就是最好最好的人,何况这两个词都是于安雨无缘的。
那时他明明是走了的,可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赶来,就像是在那个冬夜的时候,一声声的呼喊着“陆漫漫——陆漫漫——”似乎每次自己掉进深渊的时候,都是那个人忽然的降临,可这次他是不是离开的时间太长了点了,还记得那****送自己回来的时候,恶狠狠的说:“你要是还是不跟我走,那就不要想再见到我了!”自己当时怎么说来着,“我不稀罕!”然后转身,就像无数次他出现自己眼前一样的背景,他再次消失在漫天的夕阳里,陆漫漫曾经无数次的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在他面前第一次头,为什么就那么驻定,驻定他会再次先自己后悔,是不是真的是他对自己太好了,才这样的蛮不讲理。看,安雨,还是你的原因,我没有错。你没想过怎样让我主动去争取,只是一味的给与,你可能不会明白,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人生怎可能永如初见,除非故事根本不开始,既然享受了故事的美好过程,就必须接受最终潦草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