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吹起鬓角细散的发,也吹乱苏染一腔的幸福,她的眼光无波,淡淡望着面前无边的海,波涛依旧,却只是无尽的荒凉,这一切辗转的太快,她竟也无法释然。
“染染,我们回去吧。”陈末眼圈微红,担忧地说,双手忍不住攀住老公的手臂,她实在不懂为什么这个宴会上满心期待的他们一下子都被荡到了谷底,她的心也为染染痛着。苏黎只是轻拍妻子的手背,无声地安慰着。他知道染染只是需要时间去想明白以后的路。
“哥,你带末末先回去吧,我需要时间。”努力绽放唇角的一丝笑意,苏染依旧完美地支撑着自己的骄傲。“好,我让福叔在这里等你。”苏黎拥紧妹妹的肩膀,慢慢放开,转身携着妻子的手离开,他相信苏染终究是苏染。
“没关系吗?染染一个人会不会做傻事?”陈末难以置信地望进丈夫的眼,她真的觉得一个突然之间被抛弃的女人会做出愚蠢的行为。“放心,染染不是蠢女人。”坚定地向前走去,苏黎坚定地相信,对于苏染振作只是时间的问题。
看着哥哥和陈末相携离去的背影,苏染觉得全身紧绷的弦一下子全断了,她无力的抱紧自己,身上单薄的礼服只够她在风中瑟瑟发抖,心底的泪生生不息,宴会上的一幕幕突然清晰异常······
“伯父伯母,你们来了啊。”一身嫩粉复古礼服的于倩袅袅婷婷的挽着司徒枭的手臂,小鸟依人的美丽动人。“是啊,倩儿,枭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所以我们就来了,呵呵。”苏母似乎没有看到两人相依相偎的亲密模样,意味颇深的笑言。苏染却只是漠然的看着亲昵的两人,看着司徒枭唇角那一抹冷漠淡然的微笑,她知道这个夜晚必然是不寻常的了。
“呵呵,伯母,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呀,枭还真是迫不及待呢,那我们先去招呼一下,你们先随意。”于倩扬起眼角眉梢的得意,如女主人般从容,望向苏染的眼神犀利而漠然,手却不由自主的挽得更紧,她知道自己只要稍一放松,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染染啊,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司徒先生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吗?”陈末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引起所有苏家人的注意,苏家二老不禁眉头微皱,似乎也觉出了一丝莫名,苏染默默地笑着:“不要想太多了,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儿吧,枭哥哥会给大家交代的。”只是心底的不安忐忑却强烈得足以让她大声质问。
“各位来宾,欢迎大家的到来,今天是司徒府的大日子,各位的到来真是让我司徒徵满面生辉啊。”台上的人声音洪亮,稳如泰山,全不若古稀之年的孱弱,台下的掌声及时而持久,这位商界奇迹般的老人,即使垂垂老矣,也依旧不减当年气势,苏染想很久以后自己爱的那个人必然也是这般,只是那个陪在他身旁的人却不知是谁了,苦涩地笑意绽满唇角,她只是静默地等结局。
“想必大家都知道,小孙枭儿业已成年,只是这些年司徒家的生意过于繁忙,耽搁了枭儿的婚事,”老人满面的春风,笑意渐浓,“这次枭儿回国,就是与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于氏千金于倩完婚的,今天便是他们的订婚典礼,请大家见证。”
灯光绚烂地扫射过珠光宝气,华服锦衣的宾客,最终落在舞台中央,照亮了台上一对璧人,一切完美而和睦,苏染只是倔强地注视着那个昨夜才信誓旦旦说要给自己幸福的人,她真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才能得体优雅。
“染染啊,我们走吧。”苏母看着女儿紧咬的下唇,无声的叹了口气,满心的期待成了一缕轻烟飘散而去,她却不知如何为女儿讨还一个公道,突然就觉得自己老得无力保护自己的宝贝了。
“没事,妈妈,现在离场太没有礼貌。”苏染静静揽过母亲的肩头轻轻靠上去,又用坚定无比的带笑眼神安抚愤怒的父亲和哥哥,她知道这个时候任何的争取都只是徒留笑柄,她愿意成全他们的两情相悦两小无猜。
“染染啊···”苏父的眼眶微微泛红,纵是他风风雨雨了几十年,也无法淡然接受这个结果,他想,即使今天豁出了整个苏家的脸面,他也要司徒枭还女儿一个明白。“爸爸,让我骄傲地笑下去,好吗?”苏染的笑意更深,却是苦涩浓重。
“爸爸,妈妈,你们先回去吧,我来照顾染染。”苏黎沉稳的声音适时响起,体贴而温柔。“也好,我和你爸爸先走了,你照顾好染染。”苏母的神情黯然,终究只是默默的离去,她知道女儿必然不会临阵退逃的。
“哥,你说,我们为枭哥哥唱首歌,好不好?”苏染的眼角含笑,粲然如泪。
“好。”苏黎轻点头,然后就那么牵着妹妹的手,步伐坚定的穿过人群,走上了舞台,看着舞台上一对无双的绝配人儿,不顾众人的诧异莫名,对着司徒徵淡淡地道:“司徒爷爷,今天是阿枭的大好日子,您也没早点知会一下我们,我和染染竟然就这么空手而来,实在是过意不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份情谊无论如何一定要弥补,所以我和染染决定就为枭唱首歌弥补吧,您看可以吗?”
“难得你们一份心意,那就唱吧。”司徒徵依旧笑意深浓,只是那眼神却带着薄怒,他不得不提防苏家兄妹究竟要做什么诡异的举动。
“染染,谢谢你们的好意,可是今天是我和倩倩的订婚宴,我们还要招呼客人,我看就免了吧。”司徒枭微笑着拒绝,他察觉得到爷爷的不满,他不得不担忧,所以他隐藏所有情绪,谢绝他们的好意,不希望他们唱出不和时宜的歌曲,惹怒爷爷。
“没事的,枭,我相信大家也都很期待呢,听说染染可是有天籁般的嗓音呢。”于倩的言语温婉大气,举止得体温柔,眼底却是汹涌的怒气,她倒要看看这个被抛弃的苏染能怎么闹腾。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枭哥哥,我就唱一首你最喜欢的《但愿人长久》,祝愿你和倩姐姐有情人终成属。”苏染默默走到于倩身边,轻柔的笑着,然后伸手环抱住眼前光环笼罩的女人,“倩姐姐,祝你们幸福。”
“染染···”司徒枭按捺自己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可是他真的什么都不能做,连解释也无法给,却只能这么伤害她,他只能急切地希望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