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区,正阳小区。余紫惠和蔡文才约好从这里开始更加深入地了解案情,因为首要工作是了解死亡现场。
蔡文才等了大半天,这个不准时的女人似乎没有任何时间观念。并且,她居然还带了其他人,那个人还带着工具箱?这是要自行调查的意思?不行,这违反了规定:“我们是要去犯罪现场,你要带上其他人的话必须先做申请。”
余紫惠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稍微有些不耐烦:“明明是你们局长委托的我,却还要那么多要求?”
蔡文才无语,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个女人,只好在一旁打电话给上头领导请示。
“惠姐,你怎么又接下这种没有薪酬的活啊?”宏远一脸无精打采,余紫惠又猜到他很有可能和队友玩了一整个晚上的摇滚。
余紫惠扯了一把他的辫子好提提他的神:“第一次呢那是欠了人家的,但这一次,这个案子可能跟李芸有关,否则我怎么可能接?”
宏远点点头:“说得也对,李芸是个漂亮的妹子,可惜了。然后你就这样无视蔡先生的话了吗?他身后跟着的女人是……”
“闭嘴!”余紫惠突然把声音放小,“那个是他私人的事情,最主要的是他到现在都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灵异存在。”
“太无知了。”宏远叹息着摇摇头。
“普通人就只要知道他们所看得到的东西就好了,可能他们一辈子都不需要知道,我们又何必大费周章地要别人去认知呢?人的一辈子就那么短。”
宏远抬起头看看天空也感叹道:“是啊,我的一辈子也很短,然后过了一百年,你们就会把我们全部忘光了。”
余紫惠再一次扯他的小辫子:“你傻啊,我们永远都不会有丢失的记忆,只是没有去回忆而已。”
“结果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的,现在就是现在,有你陪伴的现在。”
“惠姐,好恶心哦,你是在对我说情话吗?”
“滚。”
刚好蔡文才的电话通完了,他一脸无奈。因为周局长对他说一切都要听从余紫惠的,像这种申请就不必了。他瞬间觉得自己身为重案组组长,在局里的地位还不如这个局外人的小姑娘,为此感到失落。
小公寓门前没有人守着,门上的锁是好的只要把门锁起来,封上黄条就不需要人看守。
公寓里的空间很小,就一个单间,但是沙发、桌子什么的都很齐全,只是沙发附近变得很凌乱,应该就是王莎莎反抗的地方。
余紫惠抬起头张望所有的墙角:“宏远,王莎莎在这儿附近吗?藏起来了吗?”
宏远手拿手掌大的罗盘,看了又看,皱着眉头:“找不到,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
在蔡文才眼中这两人看起来确实很像是装神弄鬼来的:“哟,你不是说你们这些驱鬼人都能看到鬼吗?怎么需要这个风水罗盘?”
宏远狠狠地瞪着蔡文才生气地反驳:“这个不是风水罗盘!”
余紫惠朝宏远微微摇头意示他不要说那么多,接着找可能用得到的东西,再微笑地看着蔡文才:“你想听正式的解释,还是想听我胡扯?”
蔡文才毫不犹豫地选择:“正式的解释。”
余紫惠微笑起来,商人般的标准模式微笑:“非正常死亡的灵魂,灵体通常都拥有不同的特殊情况,他们会变得更加缥缈捉摸不定。一句话来说,如果他们藏了起来,我们就很难发现,需要借助更加灵敏的器具来寻找。”
蔡文才听得很认真:“胡扯的解释呢?”
微笑着的余紫惠不直接胡扯:“不管是不是真的第一个解释通常我都免费送,如果你还想知道,就先付费八千元。”
蔡文才噗呲一笑:“有毛病。”
房子很小,宏远很快就看了一圈:“惠姐,门口那些玻璃碎片!”
余紫惠想了想后,问蔡文才:“门口有个摔碎的玻璃杯子,是你们的工作人员造成的,还是说,一开始就在那里没动过?”
“那些玻璃一开始就在那里的,没有用的东西我们鉴证人员一般不会乱动。我们分析可能是死者自己开门让凶手进门,当时死者手里拿着杯子正在喝水,很悠闲。然而等凶手进了门之后,可能试图对死者做什么事情,比如拿出凶器之类的,死者受到了惊吓,于是手里的杯子就摔碎了。因为碎片离死者的尸体还有一段距离,上面也没有任何痕迹,就没有收集的必要。”
“嗯嗯,太好了!”余紫惠突然拍手,变得很兴奋,“宏远你带了稻草吗?”
“箱子里有一些。”宏远依旧是无精打采的,他很困。
“有就够了,拿一点出来,我们做个杯子摔碎过程还原吧!”余紫惠无视他的困,照常命令他。
“好咧~”就连两个字的回答都令人犯困。
蔡文才以为他们要把那些玻璃拾起来组成玻璃杯赶紧把话说在前头:“你们不可以随便动现场的东西。”
余紫惠翻了个白眼:“我们不动,你站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宏远取出一小捆稻草,拿出打火机点上火。即便稻草点燃了,火星却一直非常微弱,燃烧得很缓慢。宏远双手握住稻草的另一端,看一眼余紫惠,她点一点头,他便开始念道:“MANBULASA,MANBULANIYA,KAHUKA,LA……”
“他在念咒语吗?”
“差不多,这是古梵语。”
“MAN!”
原本稻草上冒出的细烟雾,突然间变得浓厚!宏远手中的稻草似乎越来越沉重,他突然将稻草重重地砸在玻璃杯破碎的地方!烟雾随之扩散……不过一会儿,烟雾中出现了神奇的现象!是活动的映像!
映像以杯子破碎的地点为中心向外扩散。烟雾扩散的过程中,映像中竟然出现了王莎莎的身影!她穿着非常普通的睡衣,面对着一个身材高大黑色衣服的男人。王莎莎的神情显得非常恐惧,不断发抖!随着时间过去,原本破碎的玻璃杯慢慢集中起来,恢复成为一个完整的杯子。同一段时间里,可以看到正在退后的黑衣男子以及正在往前的王莎莎。
在映像中,杯子一复合完整,所有的映像随着烟雾一起散开!似乎刚才的烟雾都并不存在一般!稻草散发出来的烟雾恢复到微弱的一丝,而那个在映像中复合的玻璃杯依旧破碎地躺在地上。
蔡文才在观看映像的过程中惊讶到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余紫惠没感觉到他的惊讶点,解释了一下:“把你刚刚看到的映像反过来,就是那个男人往前逼近王莎莎,王莎莎很恐惧不断发着抖往后退。这就是案发当时的场景之一。”
“我是问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映像是怎么回事?”蔡文才显得有些激动,他可以说是第一次触及这一个不同的世界。
余紫惠因为习惯了身边都是同一类人,依旧没反应过来对方的态度是因为惊讶造成的,她歪着脑袋皱着眉头困惑地说:“我跟你说了是物件还原术啊,额,难道没说吗?”
宏远补刀:“惠姐,你没说。”
“好吧,我补充说明了,行了吧?”
“难道你们是真的会魔法这些?”
宏远赶紧纠正他:“不不不,魔法是欧洲人才这么叫的,我们华夏国这叫‘术’!你懂吗?比如法术,道术,巫术之类的。”
蔡文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此时此刻才相信这些人是不一样的!他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复杂,带着一丝希望问余紫惠:“你们要是真的有这个能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我需要找到一个人。”
“你的私事我们可以等案件完成之后私下谈,这很重要,因为我要收很昂贵的费用。”
宏远乘机打劫:“惠姐,我的稻草也是很贵的!”
余紫惠眨巴眼睛拍一下宏远的脑袋:“宏远你想钱想疯了吧你!”
“呵,我真的越来越觉得你是个骗子了。”
余紫惠抿抿嘴:“如果交易的对方相信了,那我就不是真的骗子,看你怎么想。好了回到正事,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我们只能看到他的身高和身材,你觉得在你审问的那些人之中有相似的吗?”
“王莎莎的案件不是我经手的,我没有亲自接触她身边的人。”
“还能请他们到局里一趟不?就说要他们协助好了,反正你们局子办事儿好像也不需要跟别人解释那么多。如果对方反抗还可以以故意妨碍公务捉起来,是吧?”余紫惠一脸坏笑,她对这些人的印象可不太好。
“我们都是按照程序办事儿的!”
余紫惠嘲讽地歪嘴一笑,耸耸肩:“我建议你今天回去就安排见面。这张毛毯几乎全部都被王莎莎的血液浸湿了,记得楚医生说她的死因是失血过多?”
“对。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
桌子很整齐,摆了几本小说和几个相框。余紫惠拿起相框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根据灰尘和痕迹来判断,相片放置的位置没有发生变动。
但是相框里面只有她的独照和她与那个亲戚的合照,余紫惠产生了疑问:“既然王莎莎是那种喜欢把照片打印出来装在相框里摆在桌子上的人,那为什么这房间里看不见一张她男朋友的照片?或者合照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