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芷兰一惊,回头看见夜色下来报信的男子她并不认识:“你是……”
“我是田甜的邻居,今天有人去村上找她,放火烧了书院,说要血债血偿。”
乔芷兰当下一惊:“是冯知祥,那田甜他们怎么样了。”
“田甜不见了,还没有找到,子期让我来请你去帮忙。”那人说着一脸的焦急,“现在村子里都乱成一团了。”
女子连忙说道:“我去衙门找人。”回头看了田广一眼,“你把门关了,也去帮忙吧。”
“嗯,快去吧。”田广一听田甜不见了,也没有多想。可是事后忽然想起来,田甜不见了,那田丰呢?许子期分不开身,为什么不让田丰回来搬救兵……
那个人有问题!
等田广反应过来的时候,乔芷兰已经消失在了宁静的夜色中了。心里一荒,拔腿就往衙门跑。已经准备歇息的乔远志一听女儿不见了,当下就召集人马,沿路搜索。自己则亲自带了一些人直奔冯府,可是到了那里却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昏暗的柴房,田甜眼睛上的布终于被拿掉了,眼睛狠狠地眨了眨,才适应了根本就不明亮的光线。
袁明笑道:“等着吧,听说有人会来陪你了。”
田甜的嘴巴被堵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男子没有反应,转身离开了。
田甜蜷缩在墙角,不喜欢这种乱糟糟的环境,想起袁明刚才说的话,知道冯知祥果真是要对付乔芷兰的。可是眼下,这究竟是哪里。
袁明原本是带她去冯府的,可是到了之后下去说了一会儿话,就有人冲上马车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蒙上了她的眼睛,堵上了她的嘴。
此时此刻,四下安静无声,田甜才渐渐的觉得害怕起来。
如果真的死了,会怎么样呢。
女子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装什么英雄,后悔自己这么不把命当回事。就在田甜反省与自我反省的时候,柴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
乔芷兰看见墙角的田甜,一脸的欣喜溢于言表,只可惜那脱口而出的话,全被堵在了嘴里。
有人狠狠的在身后推了乔芷兰一把,女子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然后,田甜就在灯火下看见了她身后的那个人。
冯知祥。
男子看见田甜,一双眼睛快要喷火似地,狠狠道:“想不到,你这样卑鄙的人也会自我牺牲。”
田甜一听这话差点儿背过气去,要不是因为嘴巴被堵着,她一定狠狠地骂回去。
冯知祥一手扯着乔芷兰被反绑的胳膊,狠狠地把她扔到了田甜旁边。女子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看着都疼。
田甜炸毛了,手舞足蹈的瞪着冯知祥,老头儿直径走来,伸手扯开了田甜嘴里的布。女子破口大骂:“你是不是男人,这么多人对付我们两个女的,你要不要脸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我倒要看看你这张嘴有多利。”
田甜的脸颊上瞬间多了一道鲜红的印子,乔芷兰见冯知祥打了田甜,也不管自己刚才撞疼了的膝盖,伸腿就狠狠的踹了冯知祥一下。男子一个踉跄,没有摔倒,反手狠狠的把乔芷兰的头按在了墙上,然后狠狠的撞了一下。
瞬间,鲜血直流,乔芷兰一下子就不省人事了。
田甜大骇:“你这个疯子!冯生死了关我们什么事!你杀了我们他也活不过来……你放开她!”
冯知祥早已经失去了理智,一听到冯生就跟疯了一样的踹田甜:“我就是要你们陪葬,一个也跑不了!”
“你这个疯子……”田甜北绑着,根本躲闪不了,“救命啊!救命……”
门外忽然有些骚动了起来,田甜狼狈中听见有一个女子的声音,然后就有人进来拉住了冯知祥,低声道:“叫您出来一下。”
冯知祥深深蹙眉,一副很不满的样子,最后狠狠地踹了田甜一脚,就愤愤的转身离开了:“把嘴堵上,好好看着!”
有人上来堵住了田甜的嘴,女子虚弱的说了一声:“求你救救她……”然后也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事儿了。
门外,夜幕浓重,恨不得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冯知祥看见站在那里的女子,有些不耐烦:“你来这里做什么。”
女子转过身,一脸的不满:“你还问我,你把人带到我的地方,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官差一定会去我家里,我只有来你这儿了。”冯知祥说着,看着女子的脸庞,“怎么,你怕我连累你?”
“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做什么。”女子眉头深锁,一双美目足以证明她当年的美貌,“现在你想怎么办,当真杀了她们?”
“我要把生儿接回来,然后在他的坟前杀了她们两个。”
“可是我跟你说过,田甜不能动。”女子有些着急,“知祥,我总觉得冯生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我总觉得是因为去招惹田甜才……”
“闭嘴!”冯知祥怒道,“难道你也要说这是我的报应吗。”
“不是……”女子手中的羽扇一紧,“你这么做会害死我们的。”
冯知祥深深地看着她:“你在害怕你那个主人?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女子一颤,抿唇不语。
冯知祥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放心,做完这件事之后,我就带你远走高飞,他们谁也找不到我们。”说着紧紧的抱着女子,“你只要想,我们去哪里过我们的神仙日子,兰儿。”
“嗯。”女子在他怀里深深一叹,终究是轻轻点头,此人正是兰姨。
夜幕降临的时候,有人也得到了消息。
“找不到?”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怎么会找不到!”声音不自觉的就提高了。
李富贵微微一颤:“是主人说不要插手的。”
“废物!”刘亦城气急,“不插手就是让你把人给弄丢了吗。”
“属下该死。”李总管连忙跪了下去。刘亦城深邃的眸子一寒:“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她若死了,你也要给我陪葬!”
“是,属下这就去。”李富贵连忙应了出去,刘亦城说道:“派人盯着府衙。”
“是。”
“滚!”
男子站在月色之下,手心渐渐握紧,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是在担心田甜,还是在担心他自己。但是这种失控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李富贵匆匆除了花园,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女子,微微一愣:“四夫人。”
田莲看着他:“我就说看见你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李总管垂首道:“没事。”
“是不是田甜出事了?”田莲步步相逼,一双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李富贵看着她微微蹙眉:“我知道夫人在想什么,这次夫人能不能如愿就要看天意了。”
田莲闻言,妖媚一笑,夜色下美丽如同月上的嫦娥,李富贵也是看的愣了。有多少年,没见过她这般笑了。
女子抿唇望着他:“我不相信老天,只相信你。”
男子微微一颤:“夫人回去吧,属下还有事。”说完就匆匆的去了。
田莲独自站在那里,看着刘亦城的园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终究掩唇而去。她怕这样下去,惊动了园子里的人。
亦城,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如此渴望着一个人去死。
黎明到来的时候,田甜昏昏沉沉的看着窗外的浅浅的阳光,动了动嘴,但是却发现自己的下巴早已经僵硬了。
想起了之前的一切,女子慌忙去找乔芷兰,发现女子安静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额头的血渍已经干涸了,脸色不算很差,但是却依旧没有醒来。
田甜深深吸了一口气,动了动胳膊,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逃跑。挣扎之中,女子终究还是无助的哭了:子期,你在哪里……
冬日的曙光,温暖而细腻。
许子期焦急的看着一队官兵搜索这冯家的书院,田广站在一旁,蹙眉道:“兰儿不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许子期看着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感觉不到兰儿在。”田广绷紧了下巴,“都是我错,竟然让人当着我的面把她骗走了。”
“关心则乱……”许子期也是眸子一黯,“我还不是一样,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袁明带走了她。”
田广深深一叹:“一定要找到她们,不然我们也活不下去了。”
许子期抬头看着已经被翻得一片狼藉的书院:“冯知祥应该躲在别处。”
“乔县令昨晚就已经派人到处去找。”田广深深蹙眉,“说来奇怪,几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一样。”
“不是出城了,就是躲在哪里。”
“那个李总管呢,怎么没看见。”田广忽然问道。
许子期微微蹙眉:“别提了,这几天都没有看见他。”
“那一直帮田甜的那个神秘人……”
许子期摇摇头,找不到李总管就找不到刘亦城,这个男人好像一下子就躲起来了一样。
“看来这一次,那人是打算袖手旁观了。”田广看着许子期,“你说冯知祥会躲到哪里。”
“冯家产业乔县令都已经去搜查了,我想他那么老奸巨猾,一定躲在一个没那么容易找到的地方。”许子期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冯生是不是还在衙门?”
田广点点头:“兰儿说还要三五天才能领走。”
“我们去衙门!”许子期说着拉着田广就往衙门跑,身后的人不解道:“我们去衙门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怕冯生跑了不成。”
“我就是怕它跑了。”许子期懊恼自己怎么早没想到,冯知祥那样的人,口口声声要拉田甜给他儿子陪葬,就一定会想办法把冯生偷走的。
于是乎,衙门的停尸房,一场较量,三方人马,都将在这里上演。
而此时此刻,田甜跟乔芷兰已经一天滴水未进了。
田甜看着阳光一点点在视线里消失,就知道一天又过去了,而身边的乔志兰依旧倚在她的肩上,只是人已经醒了。
“没有人来管我们……”乔芷兰虚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