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下半年。
我的事再一次被翻了出来,因为语文课文上有一篇讲了个男性妇科医生的课文。
我受到了异样的眼光,有些不可思议,有些丢脸,有些鄙夷。
我很难过,我开始有意无意的拉开和别人的距离,在那个敏感的年纪里,这样的情绪掩藏不住,却不会有任何人理睬。
然而我最痛苦的是,当我告诉了老师以后,他没有安慰我,他的方法直白而又激烈!!
“我问你们对于课文中的医生什么想法?”
课堂上静了一会,有人问“老师,接生会看光光吗?”
“当然了!!”
课堂上静的我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听见后座的女生声如蚊呐“好恶心!”
天,原谅我,那一刻我几乎要流泪,我明白了爷爷不让我听下去的理由,那种感觉,是你不甘心却无法改变的绝望。
讲台上,老师的脸色不太好看。可他并没有再理睬她们的想法。
与大人而言,小孩子的话是没有恶意的,长大了,她们自己会懂。
我想:呵,原来你把自己最痛苦的事说出来,换来的不过是别人的无视和嘲笑。
但是……
第一排,穆可可句举手了。
这是个很少见的情况,因为她太高傲,太冷漠,我看了多次,她虽然认真,但表情和眼神都无法告诉你,她是否真的有听别人的言论。
她说“恶心什么!没医生哪来的你爹妈,没你爹妈能有你?!”
那名女生猛地一愣。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踢开椅子站起来“老师,作为人民教师,学生这种想法应该纠正,还有,甭管男女,能创造生命的人都是伟大的!都值得尊重,懂吗?”
我心如雷震,我只想大喊着,去拥抱这个女孩。
不管这是不是个巧合,我觉得都是天意,要不然,为什么她唯一一次管事,就管是我的事呢?
初二那年,她再次打架。
讲台上的姑娘趾高气扬“写就写,谁怕谁啊!”
夜幕里的女孩,却一遍遍的拿捏着语调,情绪。
我保证,那个夜里是我最会心的一次微笑。
女孩给男孩情书,男孩羞涩而胆大。
女孩送男孩礼物,男孩开心而骄傲。
那是在那个懵懂爱恋时代,最适合形容的句子。
而她,什么都没有直接做,我却觉得我有了这种类似的情绪。
初三,我总要把自己在成绩上的排名离她近一些。
我总要犯一些微不足道的错误,被老师揪着耳朵站在讲台上!
她坐第一排,那是我离她最近的时候。
是我看她容貌最为清楚的时候!
老师问“知不知道自己错了?”
我嬉皮笑脸的问“知道有奖励吗?”
我看见她低着头,粉色薄唇旁,一抹淡笑。
像初夏时,穿破微热,吹过来的风。
她爱音乐,爱小说,爱画画,唯独不爱笑。
初三下半年,我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日记丢进她的位子里。
那些生活中的镜头,自己看到过的趣事,我写在日记里,与她分享。
那是我在内向的时候,做的最疯狂的事!
穆可可,毕业了。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