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在此见到张秀逸,徐扬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正待出声招呼时,却又猛然而止,反装作素不相识的模样,笑道:“在下也是过路之人,此处并非在下所有,各位尽管请便!”
杜奇正欲挤兑徐扬和张秀逸相认时,后面那群人已经来到,招呼一声便奔了过来,为首者却是清风寨的黄凌峰,率领着年龄高矮胖瘦不等约十余人,旁若无人般地经过杜奇等人身旁,径直向火堆旁走去。
趁杜奇不备,张秀逸竟随着人流跑到了徐扬身边,毫无顾忌地扑入徐扬怀中,毫不掩饰地放声而泣。稍倾,秀拳,似雨点般落在徐扬身上,张秀逸娇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不早点来找我,害得我、害得我……呜呜呜……”
见张秀逸说着说着又失声痛哭起来,徐扬顿时显得手足无措,慌忙劝道:“别哭,别哭了,乖啊,乖!”
张秀逸甩了一把涕泪,大哭道:“我都差点见不到你了,还不准别人哭啊?”
徐扬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兄呢?”
张秀逸悲泣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还记挂着先兄!”说至此处,张秀逸忽然抬起头来,用手指着杜奇,恨声道:“他,就是他,不但害死了先兄,还多次想欺侮我,要不是我见机得早拿话稳住他,还不知道是什么结局呢?”
听到张秀逸的话,杜奇顿觉如遭雷击,天旋地转间竟差点摔倒在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秀逸会如此诬陷他,一时之间,杜奇竟有些懵然不知所措。
张秀逸的话音未落,清风寨众人不待吩咐便倏地散开,将杜奇和梅氏兄弟牢牢地围在核心,看他们那模样,就差刀兵相向了。
看着一脸悲伤却隐含笑意的张秀逸,杜奇忽然涌起一股悲凉之意,苦涩地道:“在下对姑娘一直礼敬有加,未曾有任何非份之举和想法,姑娘为何信口雌黄呢?难道这便是姑娘送给在下的见面礼么?”
张秀逸毫不容情地叱道:“谁信口雌黄了,你自己做过什么,有什么想法,还用别人说么?你这个贼子死到临头了,还要花言巧语来骗人么?”
说话之际,张秀逸忽然解开背在背上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色小背心,毫不吝惜地甩入火堆中,大声叫道:“你们看,这就是那个贼子送给我的见面礼,说是什么天蚕乌金背心,刚才在无人之处硬要逼着我穿上它,你们不用想也应该知道那贼子到底有何心思了吧,哼!现在他还好意思拿此事来说事?”
听到张秀逸的话,清风寨众人皆怒目盯着杜奇,眼中似欲喷出火来,只是未得黄凌峰或是徐扬之命,他们才未妄动;杜奇和梅氏兄弟却差点崩溃,不期然地涌起一股有口难辩、有冤难伸之感。紧盯着杜奇,徐扬冷冷地质问道:“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朋友还有何话可说?”
杜奇知道这是徐扬给他最后解释的机会,但杜奇也明白,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黄凌峰和徐扬等人也绝对不会相信,所以,杜奇才赖得解释,只是悲悯地盯着张秀逸,冷笑道:“姑娘,你可知道你无中生有这一席话会害死多少人吗?”
张秀逸抱屈道:“大家听听,在我们这么多英雄豪杰面前,这贼子还要口出狂言,可见这贼子是何等的胆大妄为?”
黄凌峰忽然厉声道:“在下本不想计较朋友的所作所为,但朋友却不知自重,在下倒要看看,朋友凭什么不把我等放在眼中?弟兄们,把他们抓起来,弄清事情的真相,还张姑娘一个公道!”
听到张秀逸那一席满含屈辱的申述和指责,众人早已义愤填膺跃跃欲试,此时得到黄凌峰的命令,二十余人挥舞着兵器,展开拳脚,似下山猛虎般叫嚣着扑向杜奇和梅氏兄弟。
“住手!”一声暴喝,犹若春雷炸响在耳畔,震得众人耳鼓生疼头晕目眩,皆不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愣怔在当场,几不知身在何处。杜奇心中明白,清风寨众人并不只是想抓住他们那么简单,一旦动起手来,必是不死不休之局,若梅氏兄弟未中迷魂焰之毒,他们四人联手或可突出重围,但现在梅氏兄弟几乎连普通人都不如,毫无反抗之力逃走之能,若等那二十余人围攻上来,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杜奇自不愿让这种情况出现,于是急忙大喝一声阻止混战的发生。
众人虽然停止了行动,但那只是暂时的,若等他们回过神来,再次发动攻击势必更为凌厉再也阻止不了,于是,杜奇急忙舌蕴浩然之气,接着喝道:“各位远道而来,想必不是与在下争强斗胜的吧?”
似被杜奇所显现出来的深厚内功修为所震,黄凌峰不禁微微向后退了退,但他旋即踏步上前,冷笑道:“就凭你们四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配?”
一个四旬黑衣壮汉喝道:“似你这种心怀鬼胎的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我清风寨虽不是什么侠义之帮,但也要铲除你这败类为江湖除害!”
杜奇长叹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唉!只可惜无人会承你们的情,倒是有人大感快慰幸灾乐祸,因为他们将获渔人之利。”
那壮汉嗤笑道:“哼!不要顾左右而言它,今日不管你如何舌灿莲花,也休想让我放你们一马,拿命来吧,兄弟们……”
当清风寨众人奉黄凌峰之命向他们发动攻击时,杜奇迫不得已凝神运功大声喝止。当杜奇功聚全身之际,四面八方的声音毫无遗漏地传入耳内,从他们刚才所经的山道上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起了杜奇的注意,微一专注,杜奇便听出来者是一群武功高强之士,这群人显然不会再是清风寨之人,极有可能是方子瑜或是刚才他们所遇那人的同党,他们追来的目的显易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