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海憧憬地道:“爹爹每天都教我读书识字,就是不准我练武,不过爹爹说过,如果遇到名师肯收我为徒的话,他不会反对我练武的,奇哥哥,你知道哪里有名师吗?他肯收我为徒吗?”
杜奇笑道:“沧海兄弟相貌俊雅,骨格清奇,乃是练武的奇才,名师巴不得收你为徒呢,只看你愿意不愿了?”
李沧海高兴地道:“真的呀?可是,名师在哪里呢”
杜奇笑道:“如果奇哥哥能帮你找到名师,你愿意用心学武吗?”
李沧海兴奋地道:“当然愿意!奇哥哥,我真的真的好想学武呢!”
杜奇道:“沧海兄弟为什么这么想学武呢?”
李沧海道:“学会了武功,便不怕那些野小子来欺负我,也可以阻止他们去欺负别人,更可以阻止别人来欺负他们,那样,大家和和气气地在一起玩耍多好啊!我有时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老是要欺负别人呢?”
杜奇道:“你爹爹对你好吗?”
李沧海不解地望着杜奇,笑道:“天下哪有对孩子不好的爹爹?爹爹对我可好了,无论有什么好吃的总是让我吃,他却舍不得尝一尝,冬天里冷,爹爹把能盖的东西都盖在我身上,他却冻得蜷缩成一堆;夏天蚊虫多,为让我睡好,爹爹每天晚上为我驱赶蚊虫经常通宵不眠,奇哥哥,你问这个干什么呢?”
杜奇本是随意而问,并无任何目的,听着李沧海自豪地诉说,不由想爷爷和父亲对自己的诸般好处,一时不由暗感悲切,此时他真有点羡慕起李沧海来,见李沧海突然反问,杜奇一时竟不知如何以对,忙指着一棵桂花树问道:“那是什么桂,花似雪一般白?”
李沧海道:“那是银桂,花白如银,花香清淡醇厚,最令人难忘;那两棵是月桂,每月都开花,你说神奇不神奇?奇哥哥快看,那是丹桂,花有大红、深紫、粉红、淡红等色,香虽不及金桂,但她的馨香却别具一番风味,往往为人津津乐道,人们常说‘秋高气爽,丹桂飘香’的丹桂便是指此了,不过很多人都将‘秋高气爽,丹桂飘香’中的丹桂理解成所有的桂花,也许这能更好地贴合时景,所以广为人们品味。”
杜奇虽早知‘秋高气爽,丹桂飘香’之说,也见过不少桂花树,却从不知还有这许多说道,而且是从年仅八岁的李沧海口中说出,杜奇不由暗感惊讶。
李沧海却并不知道杜奇的心思,从一处破墙内掏出一个小竹筐,接着又道:“奇哥哥,来,我们采摘一些桂花回去包月饼。”
杜奇从师傅林晚堂处学得一身做糕点的本事,自然深知要将花瓣包入面皮中做成饼并非易事,不过这种饼的滋味确实诱人,吃到嘴里,更是齿颊留香,令人心旷神怡,但他却没有想到李进居然会做这种饼,当下不由兴高采烈地和李沧海采集桂花。
李沧海道:“金桂花香,做的饼也最好吃,就多摘些金桂花吧!”
杜奇不解地道:“你刚才不说金桂是吉祥树、发财树,不让人攀折的吗?为何现在你又要去摘了呢?”
李沧海道:“那是指折去玩耍,我们这可是为了吃进肚子里去,就象不能把钱拿来玩耍,却可以正常用度一般,便何况人以食为重呢?所以,奇哥哥只管放心,我们现在摘金桂乃是正事,无论是谁都责怪不得!”
杜奇见李沧海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有理有法,心中不由暗喜,将满满一筐桂花抱进屋来,只见小土灶上的鼎锅里热气直冒,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肉香,混合着桂花那沁人的馨香,更令人馋涎欲滴。
李进正在擀面皮儿,看到杜奇进来忙热情地招呼道:“奇哥儿请坐,晚饭一会便好!”
杜奇放下花筐,将手洗净,来到李进身边道:“大叔,让我试试?”
李进笑道:“好,试试便试试,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从不会到会再到熟练再到精,想当初我离开京城时,连面都不会合,现在,哈!在这一带,就做面食而言还算小有名气呢!”
李沧海正举着几枝丹桂一路欢跳着跑屋进来,闻言接口道:“爹爹可不是小有名气,半个月前县城里的张员外庆贺六十岁大寿,都是专门请爹爹前去做的糕点,要不是爹爹做糕点的手艺无人能比,还不知他们如何欺负咱们呢?”
李进喝止道:“海儿不得胡说,没的让奇哥哥笑话!”
李沧海不服气地道:“海儿说的是实话,哪有胡说嘛?”
许是有杜奇在,李进不便责备李沧海,唯有自嘲似地笑道:“你看这孩子!”
杜奇道:“大叔为何如此忍气吞声呢?”
李进顿了顿才突然叹道:“奇哥儿有所不知,我们离开襄阳后不敢回老家,本想到前面的李家站投奔不知隔了几代的一位堂叔,可他的境况也不好,再加上风声颇紧,我唯恐连累堂叔,只好带着海儿另投他处,路经此地见这废寺中居然有近二十株桂花树,更难得的是院后有一上好水井,于是便在此处安顿下来,可当地人欺生,总是隔三差五地来找茬,后来大家熟悉了总算好些,只是那些小孩子不太懂事,偶尔找海儿闹闹,等过两年海儿长大些时情况肯定会好些。”
杜奇道:“大叔为何不将一身本事传给沧海兄弟呢?”
李进叹道:“唉!奇哥儿当知我们的难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总不能为逞一时之快毁了这安身之所吧?再说,天下文无第一,武无弟二,即使练成天下无敌的武功,在这民风淳朴之地又有何用?还不如习文识字,既可增加见识,又可陶冶情操。”
杜奇道:“习武既可强身健体,必要时又可保自身无恙,只要大叔悉心教导,也可令沧海兄弟象大叔一样不去争名夺利,只在这淳朴之地平安地生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