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少女虽然见过这等阵仗,但那都是用来对付那些无理取闹耍横撒泼的客人,她们深知那些壮汉的凶狠残暴,如今面对那些气势汹汹的壮汉,皆不由吓不得花容失色,心惊胆战地望望那些壮汉,哀怨愤懑地望望那妈妈和苏三娘,无可奈何地望望姓宁那少女,既不敢违背那妈妈之令,又不愿伤害姓宁那少女,一时惊愕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杜奇和鲁妙儿在苏三娘说话之际便已悄悄地掩到窗前,倒挂在檐下的暗影里透过窗户上早已破烂的洞隙将房内的情形悉数收入眼中。
他们见众少女不知所措,姓宁那少女却忽地跨前一步,将那些少女护在身后,谁知那些少女并不领她的情,似躲瘟神一般惊恐万状地逃往那妈妈身侧,望向那妈妈和那些壮汉的眼中全是哀怜企求之色,而偶尔望向姓宁那少女时,眼中却隐含怨怼忿恨之意,姓宁那少女见之顿觉心中一凉,但她仍然笑道:“各位姐姐不用害怕,只要小妹有一口气在,必定救各位姐姐出苦海!”
众少女此时哪还敢相信姓宁那少女的话,闻言反而拥挤着向后退了退,远离姓宁那少女向那妈妈以示忠诚和清白,那妈妈不屑地冷笑道:“癞哈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个小*现在是泥菩萨过活,自身都难保,老娘到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在我聚香楼撒野。来人,给老娘把这小*的衣服拔下来,看她还敢不敢象现在这样神气活现。”
挤在门口那些壮汉闻言大喜,毫不客气地排开挡在前面的众少女,邪笑着张牙舞爪地向姓宁那少女扑来。
姓宁那少女冷叱道:“你这样的东西也配为人?”喝叫声中,姓宁那少女脚步一错,双手成爪,挟着一股厉风向那妈妈扑去。
那妈妈和苏三娘身处屋中,位于姓宁那少女和那些壮汉之间,那妈妈没想到姓宁那少女竟敢动手,当下不由气呼呼地怪叫道:“反了,反了。”怪叫声中她不但不思退去,反抡起手掌,呼地一声向姓宁那少女的脸上拍去。与她并排而立的苏三娘也未闲着,同样双手成爪,抓向姓宁那少女的双腕,同时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向姓宁那少女的小腹。
姓宁那少女冷哼一声,身体重心再向前移,本在身后的左脚迅速前踏,竟后发而先至,猛地踏在苏三娘的脚背上,苏三娘吃痛动作不由一窒,姓宁那少女的左脚却顺势弹起,踹在苏三娘的小腹上,苏三娘受力不住,顿时闷哼一声向后飞出,狠狠地砸向那些正拥上前来的众壮汉。
姓宁那少女出脚时上身微侧,左手于间不容发之际扣住那妈妈的手腕,微微用劲一拧一抖,那女人的右腕顿时被拧断,她只觉一股夺命的疼痛感涌入心底,欲挣扎却又感全身失力根本动弹不得。姓宁那少女却并不甘休,右手变爪为掌,一掌击在那女人的脸颊上,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激得那女人似杀猪一般地嚎叫起来,两枚大牙在血水中从她口中喷出洒落在地。
姓宁那少女松开那女人的手腕,左手前探,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右脚用力,带着她跟在苏三娘身后向那些壮汉掠去。
那些壮汉正向前冲,突见苏三娘向他们飞来,其势迅疾无比,众壮汉不由一怔,待反应过来欲奋力接住她时,却已被苏三娘砸中前面两人,那两人居然受力不住,与苏三娘粘在一起向后撞去,幸得后面的壮汉用力前挺,他们三人才没有滚倒在地,却已使他们的队形大乱,难以前进他毫,暗暗惊异不已。
不等那些壮汉缓过劲来,姓宁那少女已挟着那女人奔到众壮汉跟前,一只手两条腿不由分说地向那些壮汉身上招呼。只片刻间,那些壮汉便被姓宁那少女打得落花流水,滚倒在地不停地哀号。
姓宁那少女忽然将一直挟持在手中的女人奋力掷出门外,同时恨恨地道:“似你这般心肠歹毒的畜牲,哪有资格再活在世上!”那女人被姓宁那少女掷出门外,摔在道旁的草丛中一动不动,显已气绝身亡。
苏三娘和那七八名壮汉见状早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强忍疼痛,不敢再大声哀号,姓宁那少女叱道:“都给我滚!”
苏三娘和那些壮汉闻言如获大赦,急忙翻身而起,跌跌撞撞地逃之夭夭,连一句场面话也不及交待。
众少女见状早已惊呆,望望苏三娘和那些壮汉远去的背影,又望望姓宁那少女,一时不知是跟着苏三娘等人离去还是留在此地为好。
姓宁那少女望着惊魂未定的众少女,善意地笑道:“各位姐姐现在相信小妹所言无虚了吧?请各位姐姐随小妹离开这里,去寻求新的生活吧。”
闻言,众少女虽然意动,但忆及对付那些私自出逃之人的残酷手段,她们哪敢随姓宁那少女离去?众少女相互对望了一眼,先前说话那少女黯然道:“我们命苦,能风雨无忧地混个一日三餐也就心满意足了,哪敢企求什么新生活?趁他们回来之前,宁妹妹你赶快去吧。”
姓宁那少女见众少女居然没有一人愿跟随她离去,不由大感意外,不解地道:“各位姐姐不相信小妹么?”
众少女又相互对望了一眼,仍是先前说话那少女道:“这与我们是否相信宁妹妹无关,只是我们这些弱女子无能与命运抗争罢了,唉!”
姓宁那少女还待劝说,抱怨那少女忽然道:“经此一事,我们还不知要受什么惩罚呢?你还在这里没完没了,是不是认为害得我们还不够啊?”
姓宁那少女闻听此言不由一窒,她好心好意欲救她们,招来的却是她们的埋怨和责怪,姓宁那少女不由一阵气苦,悲叹道:“既然各位姐姐自甘堕落,小妹无话可说,各位姐姐保重,小妹去也!”
语毕,姓宁那少女正欲离去,忽听一人喝道:“站住!”
这人的声音中气十足,虽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却震得众人耳鼓生痛,就连在窗外的杜奇和鲁妙儿闻之也不由暗感惊异,来人的武功竟如此高强,若与他对敌,杜奇和鲁妙儿皆自认毫无取胜的把握。
那人的话音刚落,另一人好整以暇地轻笑道:“她们不是自甘堕落,而是明时识务,象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也想离开这里?门都没有!”
话语声中,三人似鬼魅般现身房内,姓宁那少女听到第一个人说话时便已惊异莫名,她没想到此处尚有如此高手,暗忖必须尽快离去,否则,到时可能真是想走也走不了,见那三人似是没有立即动手之意,趁他们立足未稳之际,猛地弹身而起,撞开房后的窗户飘身而出。
姓宁那少女尚在空中,猛地发觉一人衣袂飘舞地挺立在前方矮树巅上,见她从窗中穿出,毫不犹豫地迎面一掌击出。
姓宁那少女见那人掌风呼啸,显是武功高强内劲深厚,她本不愿与那人硬碰硬,但她人在空中无法转变方向,又担心房中那三人跟踪而至,无奈之下唯有凝聚起全身真元,呼地一拳向那的手掌击去。拳到中途,她忽地化拳为掌,又化掌为爪,原本拳风呼呼的刚猛之劲突地转变为阴柔之力,迅快地抓向那人的手掌,以期能借那人之力向侧外逃逸。
那人见姓宁那少女变招用劲无不恰到好处令人无可挑剔,心中也不由暗暗赞赏,但他却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给我滚回去!”话语声中,那人的手掌迅快无伦地摆了摆,当即以更强猛之势向姓宁那少女击去。
“哧!”一刚一柔两股气劲相接,竟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劲气暴破声,那人的手掌竟绕过姓宁那少女的手指,拂在她的手腕上,姓宁那少女只觉一股大力涌至,迫得她前冲的身体猛地向后飘飞,穿过窗户落回原地。
这一交手,姓宁那少女不由大惊,不要说尚有他人,只是那一人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捉住,看来今天已无法离开此处,念及被他们抓住的后果,她不由心胆欲裂,暗暗后悔不已,但见那人跟踪而至坐在窗沿上,与门口三人只是冷笑连连地将她围在核心,却没有立即动手之意,她的心才稍安,正在思索如何脱身之际,突听坐在窗台上那人说道:“丫头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工夫确属难得,快快报上师承姓名来历,否则,今天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姓宁那少女笑道:“小女子荆州宁静,自幼随家父习得几手三脚猫的工夫,自难入方家法眼,不知四位大叔如何称呼?”
那四人皆是四十五六岁的汉子,皆身着藏青色的长袍,人人气定神闲,显是武功高强修为精深,他们见那宁静武功高强,又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显是出自名家,所以他们才不敢轻下重手,但听到宁静自报姓名来历后,任他们搜肠刮肚也不知荆州有哪位武林高人姓宁,看来刚才的估量有误,这个自称宁静的小丫头可能毫无背景来历,他们不由放下心来,似是不愿失礼,坐在窗台上那人笑道:“在下辽东风同舟。”
门口那高个子笑道:“在下辽东申明义。”听口音,这申明义正是刚才喝止宁静离去之人。
个子稍矮那人笑道:“在下辽东水长流。”这水长流正是刚才说话那人。
中等个子身材稍胖那人笑道:“在下辽东起重基。”
四人报完姓名,忽然异口同声地道:“请宁姑娘多多指教!”
杜奇和鲁妙儿早已藏身在屋檐与墙壁相接的角落里,若不是在檐下抬头上望,根本发现不了他们,所以他们两人仍能安稳地藏在那里,他们虽惊异那四人武功高强,但却从未听闻过他们的名号,宁静却闻之色变,惊异地道:“原来是名震江湖的辽东四鹰驾到,宁静不知多有冒犯,尚请四位大叔海涵!”
风同舟等四人虽然武功高强修为精深,但一直偏居辽东,极少在中土行走,此次来到襄阳自然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号,为此他们深感忿然,以他们的心性,又不愿无事找事来扬名立万,没想到在此却被一个他们毫未看在眼中的小姑娘叫出了名号,风同舟惊异地道:“宁姑娘知道我们兄弟?”
宁静笑道:“家父对四位大叔崇敬有加,经常在人前提及四位大叔的名号,小女子在旁听得久了,自然能熟记于心。”
风同舟等四人听到宁静的话,一时不禁有些心花怒放,猛地忆及此来的目的,不由交换了一个眼色,一时再也顾不得许多,正欲将宁静拿下之际,坐在窗台上那人忽然道:“敢问宁致远宁将军与姑娘有何关系?”
宁静笑道:“家父宁致远,并非什么将军,只是一个小兵。”
那四人闻言不由齐齐色变,他们虽然僻处辽东,但仍然久闻宁致远的大名,宁致远不但本身武功高强,而且手握重兵,深谙韬略,精通战阵,被朝野誉为“诛仙奇将”,与“旷世神将”东方阁齐名,并称“神仙”二将。惊怔之余,风同舟笑道:“原来宁姑娘乃是诛仙奇将宁致远的千金,怪不得有如此身手。”
宁静笑道:“风叔叔谬赞,小女子才疏学浅深感惭愧!”
一直未说过话的起重基忽然叹道:“宁姑娘不该到此撒野的,如今撞在我们兄弟手中,即使令尊亲来,也无法将你带走!”
宁静道:“四位叔叔威振江湖向有侠名,为何甘作此处的打手呢?”
申明义笑道:“四弟之言差矣,还是宁姑娘说得好,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使有天下无敌之功,也难免为他人所乘,更何况我们兄弟并非天下无敌,要在江湖中立足,唯有与他人抱成一团方可无虞。”
宁静冷笑道:“所以,四位叔叔便理所当然地为虎作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