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叶云帆便要抓住那胖子,不想他却躺在地上蹬着双脚,口里大喊大叫:“死了死了!你这丫头也不是好人,让我引他过来,却也不帮我!”
叶云帆看他像个孩童一般,心里兀自好笑。却听到那胖子说是那女子然他引自己过来,便转身看那女子。
“好你个鹿鸣儿,竟然敢出卖我!哼!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说完她便跳下树来,拧着鼻子,也不看那胖子一眼。
那鹿鸣儿听到此话,便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跑到那小姑娘旁边陪笑道:“我不是故意说的,只是那小子武功实在厉害,我差点被他打了,你却光看笑话,也不帮我。我错了,求你不要理我!”
叶云帆看那鹿鸣儿年龄也有三十上下,那姑娘却也不过十八九岁。可那鹿鸣儿仿佛很怕那小姑娘不再理他,哭丧着脸,拉着她的衣襟如同小孩子做错了事一般。
“好了!以后可不准这样!这次就原谅你了!”那姑娘严肃的说道,也如家长教训自己的孩子一般。
那鹿鸣儿听到此话,瞬间便展开笑颜,喜不自禁。
“姑娘,想你必然是知道我朋友此刻在哪里,请姑娘示下,在下感激不尽!”叶云帆冲那姑娘抱拳说道。
“什么‘示上示下’的,可别说那些听不懂的话,只是我也可以跟你说,不过我向来是喜欢有来有往,我帮了你,你自然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作为报答,怎么样!”那姑娘微笑着看着叶云帆。
叶云帆一心要救白萱,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姑娘若能如实相告,姑娘之事,在下自当尽力!”
“果然是个傻子,我还没说什么事,这么快就答应了,我若让你杀了那女子,你也答应吗?”
“哈哈,我都说了,我才不是那天下最笨的人!”鹿鸣儿拍手笑道。
叶云帆一时语塞,方知自己情急之间不及思虑,不禁面有愧色。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去做那些不近情理的事。不过我还没想起来让你为我做什么。那你就暂时先欠着我吧!”那姑娘嘴唇微翘,面带喜色。
“请姑娘告知我那朋友的下落!”叶云帆急道。
“刚才我们在树上玩耍,看到一艘画舫从江面经过。从那画舫上远远抛出一只铁钩,便钩住了江边的一只船。那画舫上有一男子往那绳索上用力一拉,被钩的那只船便被拉至江心。那船上有一女子,长得好生模样,急忙跑出舱外。”
“结果如何?”叶云帆听到此处,便知那女子定是白萱。
“你别急啊!待到那船距离画舫仅有丈许的时候,从那舫上跃下两人,将那姑娘劫走了!”
叶云帆越听越急,便已知道刚才在自己眼中消失的那艘画舫,定然就是劫走白萱的那艘了。
他顿时真气一提,便要向那方向奔去。
“你当真是笨,这江两岸多是崇山峻岭,而且那江水又急。你在陆上去追,必然绕了很多弯路,想追到他们,恐怕想也别想!”那姑娘见他急迫欲行,赶紧阻止。
“姑娘有何良策,请赐教!”叶云帆此刻脑中混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傻小子,那画舫上刻着火红的枫叶,你自己没有看到吗?”
听她一说,叶云帆仿佛确实记得那画舫上雕刻着许多极其艳丽的枫叶。
“那又怎么样?”
“那是千叶山庄的标志。恐怕这次你惹上麻烦了!那千叶山庄向来在北方行动,它在南方虽有分舵,却也不过是个落脚的地方。此次他们前来,恐怕是针对你吧!”那姑娘说道。
“好!那我定要追到那千叶山庄去问问究竟!”叶云帆恨恨的说道。
“千叶山庄据此千里之遥,你就算追过去又怎么样,只怕你还未到达那里,你的那位朋友也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千叶山庄在距离此处三十里外便有一处分舵,我想那里定然是他们唯一落脚的地方,去到那里,说不定会有些线索。”
“请姑娘带路!”叶云帆面带急色,慌忙说道。
那姑娘轻撩额前秀发,向那鹿鸣儿微一招手,便微笑迈步而去。
且说那日,白萱独自在船中等着叶云帆回来。不想那船却兀自漂去,白萱刚刚走出船舱,便见有一身影飞了过来,她尚未及呼救,便被点住穴道昏死过去。
待她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装饰极为豪华的房内。她刚起身坐起,却发现自己的床榻竟然会轻微摇晃,她方才知道自己仍是行在江上。白萱起身出门,却见有一中年人立在门外。白萱知道自己已被这船上的人所劫。她想叶云帆此刻定然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必是万分着急,心中却担心起叶云帆来。
过不多时,便有四位黄衣女子飘然而入。看到四位女子的前来,刚才守在门前的那个男子,悄然低下头去退至远处。
这四位女子个个面容清丽不俗,身材翩然。为首的一位女子走进白萱身旁,伸出白如青葱的手指抬起白萱的脸颊,笑着说道:“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却跟在一个臭男人的身旁,实在是可惜啊!”
其他几个女子听到此言也都掩面而笑。有一人更是走到刚才说话的女子身旁,轻轻打了一下那女子的手说道:“绿倚,可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不要坏了庄主的大事!”
“碧瑶,你也太不懂风情。庄主的吩咐我自然不敢忘,可也别太拘谨,要不然浪费了我们此次江南之行。”
白萱默然看着他们打趣逗笑,实在是不明白她们意欲为何。
说话间,那名叫碧瑶的女子便拉着白萱一同走出房门,来到一处宽敞的厅内。但见那厅内装饰的更为豪华,处处华光璀璨,暗香漂浮,绫罗轻摆缥缈如雾,砌玉栏杆含翠欲滴。那厅内桌上,早已摆满各类山珍海味,只是不知在这江上航行,他们是如何准备这奢华的饭菜。在他们的周围站在八位身着绣着明艳大花锦服的俊美男子,每人手中玉盘上摆着不同的美酒琼浆。八人恭然而立,不发一言。
绿倚邀白萱入座,帮她斟上一杯酒。
白萱也不拘谨,举杯便将那酒一饮而尽。只觉那酒入口甘甜,温热异常。
桌上众女子见她如此,不禁惊诧。一人笑道:“哎,真是暴殄天物,这酒哪是这样的喝法?”
绿倚笑道:“静姝你也不要说她,你可记得你第一次饮酒?”
听到绿倚的话,静姝含笑白了她一眼。
“白姑娘倒也真是洒脱,你也不担心这酒内有毒?”绿倚笑看着白萱。
“如果你们要我死,何须这样周折?”白萱淡然的喝酒。
“你也不害怕吗?”
“有什么好害怕,只怕你们虽是带了我来,目的也不是单纯的为了我吧!”白萱此时双面绯红,嘴角含笑,仿佛胸有成竹。
“呵呵,我最是喜欢你这样的女子。只是你也不为那男人担心吗?”绿倚握住白萱的手,轻声说道。
“哎,我又能如何?只怕我在他身边,才要多些担心吧!此刻他独自一人,反倒方便了很多了吧!”
“白姑娘聪明伶俐,而那叶公子却又武艺超群。我们庄主素来惜才,若是你们能投在我千叶山庄门下,叶公子必然能够有所成就,你我姐妹也能朝夕相处,多个伴儿!姑娘觉得如何!”
白萱自是从叶云帆那里,听过千叶山庄的名头。那千叶山庄势力庞大,位列江湖四大名庄,庄主冷秋风亦正亦邪,鲜少现于江湖,然而只要出现,江湖必然有大事发生。
“千叶山庄果如江湖上所传的那般神通广大,你们又何必用这卑鄙手段劫我前来!”白萱冷然笑道。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千叶山庄又何曾把那叶云帆放在眼里!若不是大姐谨慎,你又哪里可以受此待遇!”一个女子似乎动了气,大声说道。
“烟柳,不可造次!”绿倚冷眉斜向那女子。烟柳听到此话,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白萱听烟柳语意未详,便想他们绝非是爱惜叶云帆之才,必是另有所图。他们二人身无一物,那么唯一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叶云帆身上所携带的‘定魂珠’。
之后众人便饮酒听琴,不再谈起叶云帆之事。
那船在江上行有三日有余,白萱不禁暗暗担心起来。虽然那众女子对其甚为亲切,但白萱也从起日常中知其个个武艺高强,必然是有所企图,平日言谈中,她也不敢大意,担心稍有差错,便会卖出什么漏洞。
一日,白萱见江边景色依稀眼熟。见那画舫,也已逆行,心道糟糕,不禁满色忧愁。
“白姑娘素来爽朗,此刻何以如此忧郁?”不知何时,绿倚已经在其身侧。
“我只道你们有何能耐,原来也是害怕云帆呢!”白萱冷然讥讽道。
绿倚脸色稍变,旋即又恢复常色,仍然笑道:“白姑娘,何出此言?”
“哼哼!你们自知武功不敌叶云帆,所以不敢冒然出手,便设计了调虎离山之计诱他离开我,便趁机将我劫走。你们定然在距离此处不远有落脚地,却又怕叶云帆追来,所以不敢冒然上岸。哪怕已经过了你们的落脚点,你们也不敢靠岸,只能继续前行!”
“不错,我们确实走过了!我想你也已经看到,我们已经在往回行驶了!”绿倚傲然说道。
“你们是往回行驶了,我想之前你们定然是知道自己不敌叶云帆,才故意流连江上。而此刻竟然敢往回赶,想必你们必然是叫了强大的帮手,那帮手也已经赶到,你们才有此胆量!”白萱冷笑的看着绿倚。
“果然聪明伶俐,留在那臭男人身边倒真是浪费了!”那绿倚说完便向白萱靠去。
此时江风凛冽,江上乌云满布,眼看便有一场猛烈的暴风雨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