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请您允许我到伦敦去!”
看见儿子从格拉斯哥回来,父亲詹姆斯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知道有学者愿意帮助儿子,而瓦特也渴望前往伦敦学习数学器具制作后,父亲沉默了。
“伦敦太远了,格拉斯哥不行吗?”
“不行。迪克博士说只有伦敦才有制造数学器具的专业师傅,而且他还亲自为我写了封介绍信呢!”
“真是一位善良的学者呀!不过,瓦特,伦敦这地方在遥远的海的那边,这不是和去外国一样吗?”
父亲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原来在1701年以前,苏格兰和英格兰还是相对独立的两个国家,它们的合并只不过是50年前的事,尤其是思想陈旧的苏格兰人,始终不把伦敦当作是他们自己国家的首都呢。
瓦特想要去伦敦,这件事如果是在三年前也许没有问题,但是自从妻子阿哥娜丝死后,竟使这位鳏居的詹姆斯连资金的周转也感到有点困难。
先是远洋航运生意的破产,之后又是投机生意一度失败,家境一落千丈,再也不复之前富裕的水平。瓦特如果要去伦敦学习,那么这来回的旅费,还有瓦特在伦敦生活每个月的生活费,这些钱又要从哪里来呢?
而这些问题,都让父亲感到深深地忧心。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的瓦特也已经逐渐懂事,他知道生活的不容易,所以他很明事理地说道:“父亲,钱的事情请不用担心,您只要出了旅费,其他的一切费用都由我自己承担。”
“一切等到了伦敦再说!”年轻的瓦特单纯地这样想。在他爱幻想的脑海中,伦敦是一处繁华的天堂,他想要在伦敦赚钱,应该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好吧!”父亲终于为儿子的热忱所打动了,“不过,我只给你筹集去往伦敦的旅费,其余的费用你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没有关系。不过,请允许我在伦敦学习至少一年的时间。”
父亲终于答应了瓦特的要求,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瓦特都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忙得头昏眼花。
1755年的6月7日,19岁的瓦特动身前往伦敦,与他同行的是一个叫作约翰·马尔的海军军官。他是瓦特读初中的时候教他数学的那位老师的儿子,名字也和他父亲一样。他这次到伦敦去,是为了到停泊在泰晤士河上的“汉普顿宫廷”号军舰上服役的。
瓦特曾经是那位数学先生的得意门生,这次能够和他的儿子一同前行,自然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瓦特小心地用双层信封把迪克博士的介绍信收藏在他的怀中,一刻也不敢放松,并把它藏在衣服内较为安全的兜里。
这封信是迪克博士为瓦特写的介绍信,信件是给迪克博士同乡的长辈,一位叫作萧特的长者。
“不知道萧特先生会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我。”瓦特心里微微有些不安地想着。
当时的交通非常的不方便,没有飞机,也没有汽车,唯一安全的交通方式就是骑马。
当然,海路交通工具也不能说没有,可是问题在于海路交通的危险性太大。主要原因是大海中常有暴风雨,一不小心就会连人带船一起沉没。
即便是帆船操纵得很好,平安地突破风浪,可是海峡中时常出没的海盗船,让人防不胜防。
对比陆路交通和海上交通,虽然陆上道路险阻难走,但是却比海上交通来的安全得多,所以一般人前往伦敦都是选择陆路交通。
以现在的汽车来对比,从苏格兰到英格兰用汽车只需八九个小时就能到达,而在当时,骑着马即使不分昼夜地奔跑也需要耗时12天。此外在当时还有把星期日定为安息日的规定,星期日这一天是禁止人们旅行的。
瓦特他们一到星期日,上午便到旅店附近的教堂去做礼拜,下午则躺在床上谈天来消磨时间。
马尔比瓦特要大上几岁,生活经验比瓦特丰富得多。这两个年岁上差不多少的年轻人,一路结伴而行。
从格里诺克动身以后,首先是经过戈德斯特里姆和伯里克,到达英格兰的北部重镇纽卡斯尔,然后沿着当时北方最好的交通道路直线南下。
6月初的英国,算是一年中气候最好的时节,天气通常晴朗,这给旅行的人们提供了不少便利。
瓦特和马尔的骑马技术都不算是很高明,一路上边看风景边聊天,用了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他们才达到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