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发现,身边的很多朋友都不同程度地受到法国大革命的影响。在伯明翰,应声而起的就是波利斯托利博士。博士以法国革命的三大标语“自由·平等·博爱”为口号,开始做强势的宣传。
瓦特和鲍尔顿并不喜欢这种政治运动,他们聚在一起讨论这场风暴所带来的影响。
“波利斯托利先生那样做,实在太危险了。”
“要是不稍微谨慎一点的话,在这个动荡的时候,很容易发生危险的呀!”
他们虽然都是进步思想的同情者,但不喜欢因此而发生骚乱事件。果然,反对派愤怒的情绪,终于化为暴动向波利斯托利博士袭来了。
1791年7月,在伯明翰市的一家旅馆里,一批思想进步的分子正在举行法国革命两周年纪念的时候,反对者们得到了消息,他们把会场给包围起来。
“教会万岁!国王万岁!”
暴徒高声地喊叫着,开始打碎旅馆的玻璃窗。接着,暴民们又向远在两公里之外的波利斯托利公馆蜂拥而去。
幸好,有好心的人悄悄跑来报信,波利斯托利博士这才感到恐慌,他带着家眷匆匆逃离了家里。
冲进房间的暴徒,一下子就把家具全部给捣毁了,图书室里的书本也都给扔在地上,实验室里的装置也被搞得一片狼藉,最后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还往屋子里放了一把火,一下子就把房间烧成了灰烬。
打倒哲学家!国王和教会万岁!
这是暴徒们的口号。大家惶恐不安,为了避免暴徒的袭击,家家在门口贴上这样一张条子:“这里没有哲学家。”
法国大革命的余波在英国产生了严重的影响,而这也影响到了瓦特一家。
按照暴徒们的说法,瓦特和鲍尔顿,以及“圆月学社”的会员都是所谓的“哲学家”了,那样不是太危险了吗?
对于暴徒会产生什么样的破坏力,瓦特是深深知道的。早年间在伦敦学习技术的时候,那个时候伦敦街头就充满着暴乱,到处都在抓人,而现在又要经历这样的劫难了吗?
“鲍尔顿先生,我们也赶紧离开吧!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请不要担心,瓦特先生。这不要紧的,会没有事情的。”
瓦特开始感到害怕,鲍尔顿安慰了多虑的瓦特之后,立刻召集了塞荷制造厂的员工们,供给他们武器,要是暴徒来袭击的话,叫他们尽全力防守。庆幸的是他们的工厂和私宅都没有受到暴徒的袭击。
星期日的黄昏,终于赶来了三个中队的骑兵,居民像遇到了救星似的热烈欢迎他们。暴徒一看到军队出动,也就纷纷作鸟兽散了。
经过了几天忐忑不安的日子后,瓦特也开始恢复了平静的生活,但是有一件事情使他非常担心,那就是他儿子詹姆斯的事。
1792年,詹姆斯和他的亲密朋友古拔被选为曼彻斯特市宪法协会的代表而一起前往巴黎,投身于激烈的革命运动。
那个时候,法国大革命的两大首脑人物是丹东和罗伯斯庇尔,但是后来他们有了矛盾,互相争斗。詹姆斯曾为丹东的亲信。
也许是罗伯斯庇尔不忘旧恨,他就趁这个机会,诬陷詹姆斯和古拔两个人是英国首相的间谍。
自从发生这件事之后,詹姆斯为了安全起见,悄然地逃出巴黎,经过没日没夜的逃亡,终于越过国境而到达意大利,其后又辗转到了德国。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詹姆斯在法国参与革命运动的事,很快就传遍了英国上下,素来以雄辩著称的巴克,就在英国下议院的讲坛上,对于詹姆斯拿着英国国旗而参加法国大革命的大事,大加攻击。
“詹姆斯先生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大英帝国的形象,甚至威胁到了大英帝国的安定,我认为应该逮捕他。”
瓦特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非常担心儿子的安危,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处境非常危险,因为当时伦敦的一些政治团体的有力分子,都一一被捕而给送到监牢里去了。
就在这个非常敏感的时刻,詹姆斯悄悄回到了伦敦,而这个时候,他身边的危险依然存在。
鲍尔顿当时正在伦敦,詹姆斯回来之后,他马上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忧心忡忡的瓦特。
瓦特收到信之后,连日来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得到一丝平复,他在第一时间给鲍尔顿回了一封信,在信中他请求鲍尔顿说:“请您劝告詹姆斯一下吧!我这个儿子比较听您的话,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依我看来,詹姆斯这孩子,与其叫他做旁的事,还不如让他在我们工厂里帮忙呀。”
也许鲍尔顿的忠告有了效果,也许是长期以来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有了回家的念头,在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詹姆斯像是从长久的噩梦中醒过来的人一般,毅然地退出了政治运动,踏上了回到伯明翰的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