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胡闹!”玉浅呵斥着,脸上却一点也没有怪罪玉陌邪的意思。
玉陌画早已偷着乐了,得意的看了一眼玉陌邪,也一脸严肃的道:“三妹,你要知道,你所坐之位乃是地位低下之人所坐的!母上怎能随意就赐它是宝座呢?”
玉陌倚看着玉陌邪与风倾华的亲密动作,眸光闪了闪,刚要开口说话,棋轻却拽了拽她的衣袖。
玉陌倚蹙眉转头看向棋轻,见棋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瞥了眼端坐在金座上的玉浅,不甘的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萧素与萧然相视一眼,眸中皆带着一丝笑意。萧素道:“二殿下言之有理,三殿下可莫失了自己的身份!”
凉笙歌则事不关己的往酒樽中倒酒,慢条斯理的品着酒。连一个眼神也不曾瞥给任何一人,漆黑的眼眸中似乎只有眼前的酒。
“一个席位而已。地位低下之人坐上去,无论是什么席位,她也尊贵不起来。而尊贵的人坐在那里,不管之前它是什么人的席位,现如今它就是尊贵的。陛下御不御赐,它同样也会因着是小三坐在上面而尊贵。南旭国王是多虑了呢!”锦城月扬扬眉,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玉陌画和萧素,嘴角噙着邪笑。
玉陌倚吃着糕点,闻言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当着圣锦大臣的面喊她小三还不够,如今当着他国使臣的面竟还这般称呼!叱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张口小三闭口小三的,没大没小没尊没卑的!小心本殿真割了你这毒死狗不偿命的舌头。”
萧素闻言脸色铁青,这是在拐着弯的骂她狗么?正好迎合锦城月说的‘地位低下之人坐上去,无论什么席位,她也尊贵不起来’?
“这不都活的好好的么?”锦城月扬扬眉,终于可以一报小三两次骂他狗的仇了!
玉陌邪瞪了他一眼,让他得了便宜!目光无意掠过凉笙歌时,似乎看到他淡色的唇勾起了一抹笑。再仔细一看,平平的嘴角并无弧度,刚刚一定是她看错了!
老丞相也适时的出言阻止,斥道:“月儿,使臣面前口无遮拦,成何体统?”见锦城月不服气的冷哼一声也闭嘴不再言语,便看向萧素,不好意思的道:“萧女王莫要放在心上,小儿胡话罢了。”
萧素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刚才玉陌邪那臭丫头与锦城月合起伙来拐着弯骂她的话,只要她不接,好歹脸面上还过得去。这该死的锦老丞相一句话,便直接将拐着弯骂人的话引到她身上,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强颜展笑的摇摇头,以此示意无碍。
此时大殿中央男伶们的歌舞表演达到高潮,欢快的声音似乎也在嘲笑萧素自食恶果,惹了不该惹的人。
“萧女王莫怪,月儿这孩子的脾性与寻常男子不同,有些痞气,言语间也净是些不着调的。孤让锦老丞相回去好好管教管教。”玉浅笑意未达眼底,嘴上如此说着,却没有真要斥责的意思。
锦老丞相缓缓起身,微微行个礼,“是。老臣定会好好管教孙儿,还望萧女王见谅。”
“锦老丞相,你一把年纪又是我圣锦元老,身份尊贵,动辄行礼实乃不妥!”玉浅话语间将锦老丞相的身份又抬高了,暗斥萧素是附属国国王,地位身份比不得锦老丞相,还惶恐谈论圣锦尊贵的皇女?
在座文武大臣也是心知肚明,老丞相在朝中有不可撼动的地位,跟随老丞相准是没错。如今这不连陛下也开口了,说其地位尊贵比过南旭国萧女王!日后三位皇女谁能得老丞相青睐,怕也是下任储君了。
萧素脸色奇差,她自是知晓锦老丞相的尊贵,因祖上为开国元勋,故赐圣锦国号中锦字为姓,后世子孙从之。国号为姓何其尊贵?碍于玉浅释放出的低压,便要起身给锦老丞相回礼。
她身后那个俊朗的少年,却先她一步起身回礼。虽已十五岁,声音却依旧清脆,犹如迎面而来一股清新的风:“圣锦乃礼仪之邦,锦老丞相为两朝元老,今为丞相,以身作则,堪为典范。但君臣尊卑不可略过,子桐代母上回礼。”
“桐公子所言甚是,君臣尊卑有别,臣就是臣,故作姿态只会徒增笑料。”锦城月笑眯眯的赞同道。
“月小公子知晓就好!”萧子桐回以浅笑,又对玉浅微微一礼,方才坐下。
玉陌邪目光扫过萧子桐还有被话噎住的锦城月,眉梢上扬,年岁不大,倒是知道给自家母上挽回些面子,措词不错!继而无视他们的‘礼’尚往来,事不关己的喂风倾华吃一块糕点,自己吃一块糕点。桌上菜肴自然是珍馐美味,但糕点似乎也不错,饭后甜点应是索然无味的,不如品完甜点再吃正餐!
风倾华刻意隐没自己的存在,殿中发生任何事他都充耳不闻,专心陪着玉陌邪吃糕点。
“老臣多谢陛下体恤。桐公子所言甚是,老臣年岁再大,身份再尊贵也不过是臣,不敢逾矩!”锦老丞相面色不变,拱手向玉浅行一礼。
“锦老丞相切勿当真,桐儿不过孩子,童言无忌罢了。”萧然略带歉意的浅笑,端庄得体,不见造作。
锦城月“呵”的一声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挑起一边的眉,笑声道:“凤后故说此话么?萧子桐是孩子,所说之话是童言无忌,那君臣之礼原是可不顾的?也难为萧女王真当自家儿子之话为童言无忌了!哦,本公子也未成年,还是孩子,说错了话惹恼了谁,可别怪本公子,不是童言无忌么?”
玉陌邪嘴角抽了抽,锦城月真是…比她还无赖!
“锦城月,你…”玉陌画闻言,只觉得怒不可遏,锦城月竟如此诋毁她父君,让她父君下不来台!刚要出口训斥,却被越琴拽了一下,接着听到他轻声道:“陛下如今向着丞相府!”
玉陌画身子明显一僵,锦城月是丞相府如今唯一的传承,即便知晓他跟玉陌邪那个贱人走的近,即便知晓他心属意玉陌邪那个贱人,但现如今他的婚事未定,自己也是有机会的,还不是得罪他的时候!倘若得罪了,当真会把锦城月推向玉陌邪那边!
“二殿下,我如何?”锦城月看着她面带怒色,眼中却不停变幻着各种情绪,最终连带着怒色也柔和了下来,心中不由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