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我回房去,你去把华蓝叫回来。”华晨交代完,又让她秘密准备几套她们穿的男装,不要被别人发现,转身便回了房间。小丫头不明所以,只能按照交代的去做,急急忙忙地出了小院,寻华蓝去了。守卫并不担心青儿或华蓝前去通禀丞相,战王已经命令禁止任何人将此事对外言说。只要王妃还在小院,他们自然是不敢拿主子的性命做赌注的。
回到房间,走到书桌前,华晨决定写下一纸休书。
战王亲启,
大婚以来,王爷待我如何,您自知。感念您任我自生自灭,而近日又欲迎娶柳氏,我愿成人之美,主动写下和离书,王爷可将正妻之名交予柳氏,对外宣旧王妃病故。如若有心,空棺空冢将我下葬,你我从此陌路人。
华晨鸢
蹩脚的休书是该这样写吧?写下这纸休书,华晨鸢此人便不复存在了,待她离开这里,一切便都要重新开始了。虽然这样写有些对不起丞相,但她并未完全承了华晨鸢的记忆,她要去找寻回归的办法,如今只能先这么办,待日后再以事实告知。
叩叩叩,“小姐,青儿和华蓝回来了。”
“进来吧。”华晨将写好的和离书装好压在砚台下,走到门前,看到两个雪人站在门前,赶紧让他们抖一抖身上的雪到屋内取暖。
“小姐,您身体无恙了吗?”华蓝一脸茫然的看着华晨鸢,往常小姐一病就会几天下不来床,这次晕倒的很突然,却这么快就醒过来,也不再闹着要见王爷,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太反常了。狐疑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主子,发现主子眼神清明,确实没有异常,才放下心来。
“没事了,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无碍。”华晨不多做解释,自己的穿越,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好在继承了华晨鸢部分记忆,足够来应对一些人了。
谢天谢地,小姐没事,小姐一直被战王当做一枚棋子握在手中,借此牵制丞相,若小姐真有个好歹,丞相势必受到牵累,悲痛欲绝。今天小姐吐血倒在院落,他华蓝已然慌了神,相爷交代过好好保护小姐的,必要时就算拼了性命违背小姐的意愿也要带她离开。
华晨嗤笑,转向青儿,“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嗯,东西都在这儿。”青儿从风衣下拿出准备好的包袱,转交给她。
“华蓝,你可知道有哪些鲜为人知的路可以离开这战王府?”
一语惊醒梦中人,华蓝听得问话,心中大喜,“小姐,您,这是终于打算要离开了?”
“嗯,他战王如何待我,你与青儿最清楚。如今的处境,为了自保,我也必须离开。你们可愿意和我一起,助我脱身?”华晨鸢看得出华蓝的惊喜,想必他早就盼着自己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华蓝愿意,一生一世为小姐保驾护航。”
“青儿愿意,青儿一生一世追随小姐左右。”
“好,事不宜迟,我计划今晚就走。”
“小姐,我倒是知道山上离得很近的一条小路,那面防守很少,华蓝带路,可保小姐行踪不被发现。”这段日子,华蓝早就摸索出了这里的防守情况,小院儿三面被战王的亲使包围着,一面靠山,若是凭他们三人想从战王兵从者中杀出重围基本没有可能,因此只能上山。
华晨同华蓝青儿二人计划了一个时辰,了解了出逃的风险,也细细说明了逃生的方法,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华蓝二人从来不知道,主子原是这般细心的人,甚是佩服。
此次出逃,风险重重,华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被战王发现势必会被追击,雪夜上山,也免不了野兽出没伤人或是雪天路滑的危险。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风险,留在这里却是难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她还不想这么早被折磨死。战王,不要怪我不辞而别,你以为进了你的府邸,如何对我是你的自由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为妻留下一封休书,夫妻恩断义绝,你我从此陌路人,就让华晨鸢永远消失吧!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风卷起雪花,遮挡人的视线,寸步难行。因为是冬天,又下着雪,早早的,天就黑了。青儿点好灯,便去院里的小厨房做些简单的饭菜,曾经作为掌上明珠的丞相之女现在只能在战王府的小院里自力更生,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看。这苍凉的处境不禁让她想起了那首童谣,小白菜儿啊,心里黄啊……忍不住自嘲起自己的处境来。
“小姐,用膳了,府里没送什么食材,还是这些小菜……”青儿一脸失落,往常在相府连奴才们的饭食都是有荤有素,没想到他们现在只能吃些青菜豆腐……
“好了好了,这样就够了,来,坐下,一块儿吃。”
小丫头推脱不掉,自打主子醒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他们都好了很多,抽了抽鼻子,感动不已。
“华蓝,进来一块吃!”华蓝应声不知从哪个隐蔽处跳出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才进来。
青儿说了一声添饭,打开房门向厨房小跑过去,刚出门就撞见战王,扑通一声,赶忙跪下给战王请安,“王……王爷……奴婢给王爷请安……”屋内华蓝听到声音立马站起退出房间,而华晨则是稳如泰山的坐着。
战王没理跪在一旁的丫鬟,推开门看到华晨鸢若无其事的坐在饭桌旁,也不见起身请安,脸色立马黑了下来,“听闻王妃今日晕倒,本王看,似乎并无此事啊!”
华晨料到今日他会来小院儿一趟,毕竟华蓝的通报他已知晓了。细细打量来人,不愧是皇家的人,剑眉星目,英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庞,绝对是美男子,这等颜值撩不到小姑娘也是难事,本以为他常年驻守边关会变成古铜色,没想到脱去战袍竟是一个高大的翩翩公子,只是那眉间似乎从没放松过,眼色冰冷。华晨依旧稳如泰山的坐着,好歹是丞相之女,怎能在气势上弱了下去,淡淡道,“怎样算有事?难不成战王想看到我躺在病榻之上,奄奄一息,不省人事,然后再甩下一句任我自生自灭?”
华晨淡淡的语气似乎没有那么怨怼,可听在耳朵里却是十分刺耳。听完华晨的挑衅,战王满面阴沉,盛怒,“别以为你是丞相之女本王就不敢对你怎样,不乖乖听话,休要怪本王无情!”
“王爷言重了,小女子自知霸占着王妃的头衔对不起战王心爱的女子柳氏,战王将我休了便是。”与其将华晨鸢软禁在此等小院,日日派人监守,看她痛苦又命硬的活着,何必呢!倘若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她华晨,想必这个女人已经疯掉了。那女子柳氏她也是有印象的,隐约记得是战王的青梅竹马。
“你!”战王气极,伸手掐住华晨的脖子,力气之大,险些让她窒息。华晨回瞪,满目诧异惊恐,她从来没想到战王竟是如此残暴之人,对女子下得去手,一瞬间的惊慌,难道她今天就要被活活掐死吗?眼见着空气被剥离,华晨鸢的意识开始消失,战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立马松了手,为何今日她轻而易举地挑起了自己的怒火?重新获得空气的华晨瘫坐在地上,双手勉强撑在地上不让自己倒下,胸腔剧烈的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气,让她难以遏制地咳嗽起来。
“哼!”战王甩袖,冷哼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青儿华蓝见战王离开,马上回到房间,见到华晨鸢瘫坐在地上咳喘,赶忙跑过来。
“小姐,有没有怎么样?”看到小姐脖子上的青色指印,两人大惊失色。
“咳咳……没事……”华晨在青儿的搀扶下慢慢起身,缓和了片刻,大脑才重新吸足了氧气,刚刚意识模糊的刹那,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此地不可久留,华晨甩甩头,命令二人尽快填饱肚子,一会儿趁着夜深人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