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你妈怎么逼你了?”
“他们还好,周围的闲言碎语让他们很伤心。过年的时候他们和我谈起这个事,我妈还哭了。”缪静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泛着泪光。
“但是不管怎样,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就随便把自己给嫁了,婚后过得不好可怜的还是你自己啊!”林忆恩劝说着。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有机会我就要去试一试,租房子到处搬来搬去的日子我也过够了,找个有房子的我就不用这么折腾了。”
“可是房子又不是你的,万一过得不好,离婚了怎么办?”
“不要总把事情想得那么悲观嘛!我先试一试,也不是说就一定成了的。”
林忆恩笑了笑,说:“也是,你自己有分寸,你爸妈肯定还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林忆恩知道,缪静是迫于周围的压力,才有了这种无奈的想法,但是现实又让她陷入某种思考:
人不可能一辈子只喜欢彼此,爱情也不可能天长地久,既然这样,找个人相伴到老又何必曾经相爱呢?但是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步入婚姻,那又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现代社会,年轻人每天忙得跟狗一样,相遇都不太容易,相爱又谈何说起。更何况,金钱至上,人心叵测,每个人都为了适应这个社会,把自己包裹得无坚不摧,要想让他(她)为一个人脱下这身防护服,至少这个人对于他(她)而言,是值得信赖或是甘愿去信赖的人。倘若彼此都不信赖,就只能以一种合作共存的方式维系彼此的关系,所以,才有了当今社会所占比例不小的AA制夫妻。
但是,对于林忆恩而言,无论别人对AA制说得多么的冠冕堂皇,夫妻间的AA制无疑是她认为的所有悲惨关系中最悲惨的一种。她觉得在这种看似公平的“体制”下,爱情和婚姻都变得滑稽和可笑。
第二天,简单地收拾了东西,林忆恩就乘上远程公交回家了。
意料之中的,父亲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她的人生大事。
“之前说的那个人见过了?”
“啊!”
“怎样了?”
“没怎样!感觉不行!”
“你就是这样,人家条件那么好,你还挑!”
“什么叫条件好,贷款买了房子就叫条件好。”
“铁路局的正式工,业余还做兼职,一个月六七千,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湾里的方定知道吧,两个大姑娘34岁了都还没嫁出去。”
“您这话怎么回回回来都要说一遍,我年纪也不小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您再别操心了,您就把你的事管好就行,您管到我们毕业就可以了,之后的事让我们自己做主。好坏也都是我们自己的。”
“不要老子操心,老子终究还是你的老子,你呀,就是太挑了,找个人过日子,哪有那么好的。”
“找个人过日子也要找志同道合的,时代不同了,别老拿你们那一代人的婚姻观来说我们这一代,你们那一代人结婚了就很少离婚的,现在看到没有,离婚跟家常便饭一样。现在这个时代过日子不好过么,怎么还有那么多人离婚,就是随便的人太多了,闪婚闪离,价值观都不一样就硬凑合在一起,反正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看着办。”
“你这样挑来挑去,年龄越大,挑的范围就越窄,我这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啦!您能不能把自己先顾好,一个人在家什么事都没做,还这里毛病那里毛病的。”
“那能怪我吗,人老了都是这样的,机器用多了还故障呢,老子还不都是因为做在了前头。人要这样,我也没办法。”
“一说您身体的事,您就这样,跟您说了多少回家里炒菜少放点盐,家族本来就有高血压高血脂动脉硬化的毛病,你们还吃这么咸,很多毛病都是饮食习惯不好慢慢造成的。”
“你总说少吃盐少吃盐,你爷爷奶奶吃了一辈子咸东西,都活到了80多,那又怎么说?”
“他们本来可以活到一百岁的,就是因为吃多了咸的少活了二十岁,还有就是因为上一辈上上一辈人饮食习惯不好,才让这个家族有了高血压高血脂动脉硬化这些毛病。”
“就你鬼名堂多,你把自己个人的事搞好,我就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