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忆恩正要转身又想起张元福来,四处望了望。
“怎么了?”江督疑惑道。
“哦,没什么!”没见着张元福的身影,想许是已经走了,便转身随江督到了马路边。
招手拦下一辆的士,车开动的瞬间,林忆恩从车的后视镜里看见那张眼嘴含笑的脸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类似这样的英雄救美的情节在林忆恩的脑海中出现过百次千次,她又将另一个人代入这个故事里,所有的情节大致相同,只是另一个人很绅士地脱下了自己的衬衣,透过上半身仅存的白色背心隐约可见他结实的胸肌和腹肌,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赞叹。
但现实毕竟是现实,彼时林忆恩正一个人坐在快餐店内。
“你的爱不能局限,我父母婚姻,把我弟妹三个搞得生不如死?这就是婚姻爱???”
“我没有爱,只有责任,中国人有几个有爱的,不都是为了守住责任过下去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想通了联系我,如果觉得我符合你的话。”
林忆恩还来不及对那些话做任何反应,对方便急急忙忙地出了快餐店的门,一转身没了踪影。
快餐店内不知何时渐渐满员。
林忆恩正要起身,“嗨,林编辑!”一声轻快而又响亮的招呼将她从失意中召唤回来。
“是你?!”
看见缪静,林忆恩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欣喜。虽然两人认识不久,但是因为差不多同时被招进DS杂志和进公司后就经常一起吃饭的关系,两人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络感。
“你怎么在这?来买衣服?”缪静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看着满脸洋溢着笑容的缪静,林忆恩所有刚才聚集的愁容片刻间烟消云散。
“来逛逛!”她回答说。
“一个人?”缪静伸出右手食指示意道。
“啊!是啊!你呢?”
“和同学一起的,刚在那边车站分开了。你还要逛吗?”
“不了,准备回去了。”
“这会儿还早,去我那玩玩儿?”
听到缪静的邀请,林忆恩爽快地答应了。
二人乘坐738路一路颠簸。车上人满为患,二人挤在后车门,一会儿谈谈服装,一会儿又说到化妆品,再谈到武汉的出租房,又八卦了一下公司的某某某和某某某,最后顺带着讨伐了一下她们眼中的“灭绝师太”夏社长夏女士。
公交车终于在华师侧门公交站停下。从车上下来,拐进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顺着巷子走进去,两边是一些没有营业执照的小商户,有收垃圾的,卖小菜的,做缝纫的,出租空调电器的,走大概百米,从左手边一个大院子进去,里面是一栋6层的私楼,从一楼位于最左边的楼道的铁门进去,就是独立于房子的楼梯,每层住户便都是从这楼梯上到自己所在的楼层,每层大概5到6户,分别有一室一厅,一室两厅,以及单间。
林忆恩跟着缪静一路爬到6楼,打开6楼外面的铁门,进去,便见到了屋檐极矮的一间间屋子。原来这一层是房东在原来5层的基础上私自搭建的,所以墙面高度比较矮。偶尔能闻到一股臭味,也不知从哪里飘来的。直到缪静打开自己的单间房门,林忆恩才明白楼道间的臭味来自何处。
“厕所是后来房东自己修的,管道方面都做得很简单,所以有些味道,我们平时都是用盖子盖上,不过可能因为是夏天,味道比较浓。”缪静一边麻利地收拾着屋子,一边解释道。“随便坐啊,地方小。”她又拿出水壶到卫生间灌了点水然后放在床头的书桌上插上插头,不一会儿,水便发出呼呼的声响。
林忆恩细细“欣赏”着这十来个平方的屋子,一桌,一床,一凳,一简易衣柜,一狭小卫生间,这就是这间屋子的所有。再扫一眼,白色的墙面已经开始泛黄,且墙面靠近屋顶的边沿处,有一条条长短不一的黄褐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