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到市区了,林忆恩知道老人家要下车回他工作的学校。
以后要是我林忆恩几时沦落到这里——
来我这,管吃住,成吧?老人家扭过头来。
林忆恩笑了笑,狂点头。
车在市区的某小区停了下来。
“剩下的你一个人成吗?”老人家问到。
“成,一会儿我朋友就下来接了。”林忆恩一边清点行李一边笑着说。
“行!那我就回去了”随着一声闷重的关门响,一个脑袋从旁边的窗户里钻了进来:“其实我老早就想说一句话了!”老人家说完把头又缩了回去。
“什么话?”林忆恩问。
“你就像个男生!”
“什么?”林忆恩抓了狗娃娃砸向他,但她却始终没有松手,她舍不得学生的那份情谊,绝不会丢弃的情谊。
林忆恩拽着娃娃,听见老人家说司机开车吧,又听见他说了最后几个字:“除了相貌!”
不久,林忆恩的大学死党红娟笑盈盈地疾步走了过来。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准备搬运行李。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老人家话语的影响,接下来林忆恩一把抗了六七十斤重的东西蹬蹬地走到好友住的七楼似乎还颇轻松的样子,再回头看好友红娟,抱着大概三十来斤的书本已经气喘吁吁了。
东西很快就搬完了。
“大概要住一段时间,我在武汉找到工作就搬到武汉去!”林忆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红娟也帮忙收拾着,“住多久都成,晚上多个聊天的也不会寂寞了,放心吧,工作慢慢找,不急!”
红娟的话就像冬天里的开水一样喝下去一下子温暖了全身。
林忆恩突然庆幸自己虽然现在还是单身,但是在大学却交到了一个这么铁的朋友。
“哦。对了,你从那么远来应该还没吃中饭吧?”红娟问。
“还没呢!”林忆恩笑着说。
她一把拉了林忆恩说:“东西一会儿再收拾,走!”
她们到了楼下的面馆。因为是下午3点多,饭馆中午饭已过,晚饭还没开始,就只好到面馆。
还没吃进肚子,香喷喷的面被端上桌子时,林忆恩的口水已经击破唇门的封锁冲了出来。
林忆恩咻咻咻地大口吃着。突然就想到了老人家的话:“你就像个男生,除了相貌!”
也许我真要像个男生一样的活了,林忆恩想。
那天简单地收拾完,洗了个澡,林忆恩就躺床上先睡了。早上醒来红娟就走了,她在市里的电视台上班,做新闻记者。床边堆了一堆衣物,大概是早上出门打扮时换下的,也没来得及收拾,这么个光鲜亮丽的职业,可惜了她那土一般的名字,李红娟。林忆恩曾问她这名字的涵义,她回林忆恩说因为上头有个姐叫青娟,所以方便起见就叫了红娟。林忆恩又暗自为她庆幸:幸亏她不是老大,红娟还是比青娟好。
洗了口脸下楼吃了一碗热干面,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到了网吧。
目前对于林忆恩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找一份较为稳定的工作。曾经一去不返的三年教师生涯里,因为异地和临时性教师工作的原因,个人问题无论是在老家还是在工作的地方皆无什成果,不过这个问题也暂时排在工作之后了,毕竟生存才是最中之最。
在网吧一直待到11点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林忆恩的计划要打水漂了,别说是稳定的工作,就连工作都很难找,之前就听说了经济危机,可没想到这么厉害。
投了几家开出的工资勉强可以维持生计的单位后,林忆恩就下线了。红娟这时发了个短信说有采访不回来吃饭。她不回,林忆恩也懒得做正餐,又在面馆吃了碗清汤挂面。回到宿舍,全身疲惫不堪,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一直到下午不知什么时候,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
林忆恩当时穿着睡衣,披了件外套就去开门了。
谁知一陌生男的站在门外,见到林忆恩,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眼神有些慌乱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走错了。
林忆恩关了门,心想是不是前来探虚实的小偷。正准备躺回床上,门外又有人敲门。
林忆恩有些警惕了,心想小偷不会是想硬闯吧,暗自将手机握在手里,将电话调到110,大拇指按住拨电话键。
打开门,果然还是刚才那位。
请问李红娟是不是住这里?
是啊,林忆恩点点头,悬着的心顿时放到了脚底。
我是李雷,他说。
李雷,林忆恩突然想起中学英语教材里的韩梅梅来,这几年网上炒他们俩炒得挺火的。
“你是来找韩梅梅的吧,韩梅梅不在。”林忆恩半开玩笑似的说。
“我是鄂州的李雷,你是红娟的同事吧,她没跟你说过我?”
“我知道,一听你名字就知道了。”林忆恩绽开了笑脸,“我叫林忆恩!”她说。
“哦,你就是忆恩啊,大学里最铁的那个,感觉跟照片里的不一样啊!”
“什么照片?”林忆恩笑了笑。
“喏,这张!”李雷将手机递给林忆恩。
“嗬,这是大一时候的证件照嘛,怎么偏偏选了这张?”林忆恩将手机还给对方。
“娟发给我的时候说就这张额头露出来了,而且五官最清楚。”李雷解释着。
“呵呵,也是。快进来!”林忆恩随即将李雷迎了进去。
李雷,林忆恩铁姐妹的男朋友,交往快一年了,因为大家工作忙总是没有机会见,林忆恩万万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彼时,林忆恩的头发东倒西歪地杵着,大白天里还穿着睡衣。将李雷迎进门之后,林忆恩便泡了茶水,等李雷安然地坐下喝茶时,她“躲”进房里迅速地换完衣服,收拾好一切。
李雷来了,从进门喝了一杯水后就开始洗衣服一直洗到晚上7点红娟回来前十分钟才洗完。
林忆恩的大记者铁姐妹终于在夜色来临时踏着沉重而急促的步伐迈到了家门口,林忆恩忙一个箭步上去开了门。
“我的大忙人啊,现在都几点了?”林忆恩装作揪心的样子。
“没办法啊,临时安排到武警采访!”红娟一副愁大苦大的嘴脸,却满装着笑意。
林忆恩不得不承认兴趣这东西真能让人着魔。不然一个月打死1700块钱的工资就能让红娟全天候地待命,有时连饭都吃不上有了任务就得动身?
红娟回来后,三人寒暄了几句,二李小两口甜甜蜜蜜地到厨房里你唱我和地做了一桌子饭菜,当饭菜端上桌来,最近吃饭寒碜的林忆恩已经无暇顾及形象,横扫了一桌子的饭菜。
吃过饭,林忆恩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红娟把李雷带了出去,临出门在林忆恩耳边悄声说会晚一点带李雷回来让林忆恩先在家里把澡洗了。
林忆恩心下里笑着,想,红娟把什么都考虑仔细。
洗过澡,林忆恩思量着晚上睡觉的问题,决定打个地铺,让红娟和李雷睡床上,自己就躺在地铺上。
谁知闹腾了半天,最后的结果却是李雷和红娟在客厅搭了地铺,林忆恩一个人独享着偌大的床,感觉像是踩了别人脚一般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