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凑一块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吴笑梅蜻蜓点水般地吃了一些菜之后,就扬言要减肥,于是放下碗筷,又回到自己房间里。过不多久,吴笑梅的房间里传出机器振动和打电话的声音,林忆恩知道,吴姐这是又使上了自己的减肥小仪器,躺在床上,一边实施着减肥计划一边和儿子通话!偶尔听到吴姐说教育基金什么的,也是与保险有关的内容。
那天,从洗澡开始,林忆恩便思考着杂志的广告标语,一直到躺到床上睡着,再一觉之后被闹钟叫醒,仍没想出好的点子来。
早上格外的匆忙,偏偏吴姐又关着门在卫生间里放着“毒”气“清”着肠子,林忆恩不得不到厨房洗漱。刷牙、洗脸、拍爽肤水、擦乳液、涂BB霜、扎头发、整理包裹,最后背上包,拿起水杯迅速喝了几口热开水,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当林忆恩踏进编辑部的大门时,几个老编辑正在讨论杂志标语的事。
“我想的蛮俗气的。但是这个时代不就是大俗大雅的时代么?”
“是什么,说来听听!”
“青春不常在,品格永流传!”
“啊呸!还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咧!一会儿准被社长批!”
“那你想出好的来啊!”
“想不出来!”
“听听我的,看怎样?青春飞扬、品格放光!”
“土,我的都比你好几百倍!”
“说说,说说!”
“山水融青春,情义显品格!怎样?”
“不错啊,熊雁!挺好的,有内涵,节奏感也强!”
“这是受了昨天山水境界的启发想到的吧!”杨竟问道。
“是啊,还凑合吧?!”熊雁似问非问,语气里带着谦虚。
“挺好的,感觉被选上的可能性比较大。”苏里笑着说,“林编辑有没有想到好的?”
“没有啊!呵呵,我觉得熊编辑的标语蛮好的。”林忆恩笑了笑,此时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桌椅,回答完问话后又起身到综合柜里拿出信封继续大赛相关填写和封合信封的工作。
“又要开始流水线刷信封了啊!”孔雪花一边说一边拿了水杯起身到饮水机旁接了杯开水。
“不用动脑子挺好的!”林忆恩笑了笑。
“去年我来的时候也正赶上刷信封呢。我记得那会儿我最多的时候一天弄了六百五十封,连写带刷,不过也挺累的,蘸了糨糊,手臂不停地刷封口,手臂那个酸啊。”
正说着间,门外传来尖跟皮鞋踢踏的声响。众人立刻停止了议论。
林忆恩正诧异着,一扭头,社长正朝办公室走来。
“今天事情比较多,大家把想好的标语一会儿传到我QQ邮箱里。”说完又踢踏着走远了。
还有一分钟就是9点整上班的点,安静下来的办公室只听得到大家敲击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声响。坐在最里面的孔雪花则小心翼翼地一声不响地吃着早餐。坐在她旁边的苏里亲眼目睹孔雪花一点一点慢慢往嘴里塞着面条,一点声响都没有地慢慢咀嚼着然后吞下去,还时不时伸一下脖子瞅瞅门外是否有危险,他不觉佩服起孔雪花这无声之中吃饭的技能来。
我们都是80后
每一个灵魂都是一个星球
我们都是乐观者
哪怕那无房又无车
在这拥挤的城市里
到处都闪现我们忙碌的身影
……
随着哔的一声,从考勤小机器里传出“谢谢!”两个字,高有信随即转身一边唱着从《游击队之歌》改编而来的《80后之歌》,左手端着个小花盆,右手拿着透明文件夹,特优雅地向编辑办公室走去。
“小高来了!”办公室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随即高有信走了进来。
“呦!早啊!”
“还早呢,9点零1分了!”编辑熊雁小声回复道。
“打住,准确来说是9点零40秒,41秒,42秒,43秒……”
“这又是买的什么草!”编辑杨竟一边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门外,一边上前围观着高有信手中的小盆栽。
“什么什么草!这是吊兰好吗?放你们办公室吧!”高有信手托着盆栽,整个人在办公室转了一圈,说道,“小了点啊!”
“确实小了点啊!”编辑苏里围观着盆栽,仔细地瞧了又瞧,意味深长地说。
“什么小了点,我说的是你们办公室好吧!”高有信盯着苏里,转而又瞅了瞅办公室,“那就放这边了”
盆栽被放在了林忆恩旁边的放当日读者来信的小桌上。
“哦,对了,苏里,你不是一直对雌雄同体感兴趣吗?这个就是啦!记得浇水啊!”说完高有信又哼着自编曲离开了。
在这高高的楼层里
有我杂志社同仁一起
没有房没有车
自有那力气去争取
没有钞没有票
努力给我们造
高有信一走,办公室突然传出大口吸食面条的声音,一旁的苏里突然就爆出一声笑来,孔雪花也觉察到了异样,立刻又回到刚才慢慢往嘴里塞面条毫无声音吃饭的样子。
“真羡慕小高啊!完全不用担心社长!”编辑杨竟感慨道。
“有才就是这么任性!你有才你也可以啊!”编辑熊雁说。
“人家不仅有才,而且有貌,还有作协高干的未来岳父撑腰,未来无可限量!”编辑苏里满是羡慕。
“我十年内要是能干到小高现在这个位置,就知足了!”刚吃完饭的孔雪花也插了进来。
这时,林忆恩已经贴好了几十封信,正拿着刷浆糊的刷子在错开叠加在一起的那些信封从左到右地刷了下去。刚才所有人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全都进到了她的耳朵里。在其他编辑讨论聊天或是安静工作的时候,林忆恩一个人专注地写着收信人的姓名,然后塞进公司打印好的信封内,然后在信封证明贴上打印好的收信人地址,最后刷浆糊封信封口。她就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