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一声惊雷,暴雨随之倾盆而至,雨水在窗户外连绵成了线。
滴滴答答,李昕在自己一米宽的小床上蜷缩着,路灯未灭,从室内看去仍旧清晰,李昕忘记拉上窗帘。
雨下地很大,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停……
李昕带着愁意在失眠了两个多小时的状态下听着雨声渐渐睡去。
在他熟睡的六个小时,他不知道有人正在接近他,在他的窗外看着他。
“这个人?”女童撑着一把宝塔形状的黑色雨伞,身着无袖带着繁复蕾丝点缀的哥特风格女裙,她向身后说话,头扭过去,伞向后仰,露出了手中的伞柄,赫然是个金属蛇头的形状。
“对呀,我的小公主~”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探到伞内,伸向索索的脸,金属蛇头眼睛闪出一道蓝光,伞外一道闪电为这路灯照亮的夜晚增加了一道光明。
轰隆隆,夏天的雷声嗡嗡地仿佛从四面八方围聚而来,伞下,金属蛇头伸长了脖子叼住了那只手,俨然合为一体,蛇体重新泛着金属的光芒,完全看不出它曾经活过来。
十四六倒吸一口凉气,“索索,这时谋杀……”花音未落,蛇头重新变成肉身直直堵进了十四六的嘴里,重新化为金属。
“唔……”
索索恨恨往地上踩了一脚,将蛇头撤了回来。
十四六一阵恶心,扶着墙,大声咳嗽。
“闭嘴,他醒了!”索索拉十四六蹲下,伞背不仅挡住了雨水还挡住了两人的脑袋。
李昕梦见了回到了“一杯茶”,他刚刚调好一杯奶茶,夏浅语喝了一口,差点吐了出来,但照顾到他的情绪,勉强咽了下去,“狮子狗啊,这样我们要赔本咯。”
李昕涨红了脸,将这不能称为饮料的液体倒进了水池里,哗啦啦……
眼前的水池不见了,外面下着雨,他躺在床上,只是一场浅浅的梦,他翻了个身,再次睡去。
窗外十四六抄手抱起索索,萝莉生气地板着一张脸,“叶好凭什么不禁锢你的能力!”
“小公主啊,禁锢我的能力,明天我可能就死在这扇窗户前了。”十四六往下跳跃,接着说,“当然死在我的公主手中,也是我的荣幸。”
“……”索索半天被雷地说不出话来,“你最近是不是看了网上的意呆利情话专辑,‘你美地就像星星’……”
“你的眼睛美丽地如同我家乡的星星。”十四六用咏叹调缓慢而深情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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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李昕整理好衣物行李背上他的山地包,很早就前去车站坐车。
半个小时后到达昨天的小区门口,他的视线特地在人群中寻找一下,没看到李乐源,不免有些叹息。
两个街区之外,只有一个看起来毫无特色的高楼群小区,约莫20多层,门口一条横杆挡路,设置了门卫亭,但小区楼距较近,楼层高,外部单色调装修非常寻常,看起来并非高档小区,李昕担心自己进去会遇到阻拦。
但显然是他多心了,门卫正在刷微博,头都没有抬一下。李昕背的包太大,不称职的门卫没有关注到他,行人倒是有一些对他侧目。
行人上下打量他一下,放下了些戒心,李昕长相极为乖巧,刘海及眉,面部柔和,唇角总是温柔地勾起,这个时间点上班族都在赶车,大爷大妈挽着手上市场买菜注意到他,都在心里感叹,这孩子当自己家孙子就好了,看起来乖乖的,肯定不会像自家的皮孩子那样让人伤神。
李昕绕着三十栋楼转了两圈,途中被问了两回是不是迷路了,他提到朝阳楼,却没有人听说过,告诉他可能找错小区了。
李昕靠在树荫下,今天天气还算凉爽,昨夜下了一场雨。昨天李乐源还特意告诉他朝阳楼只有记录员能看见,问行人自然不知道,可自己也看不到。
难道自己的资质不够?
李昕闭上眼睛,细细聆听四周的声音,感受风向,虽然眼睛能看到千米距离,但楼群阻挡着视线。
静下心来,四周开始荡起了丝微的风,向他聚集。
从三面而来,向他吹来,穿过他,穿过身后的树,像是遇到了巨大的黑洞,被单方面吞噬。
李昕闭着眼睛,摸着树往后走,在后面靠着树,睁开眼。
一座中型观赏喷泉出现在眼前——刚刚走过这里并没有看到这个水池——水池上的雕塑是一本黑色的书,正从书页边缘潺潺地流出水来。
他强迫自己把视线挪开,喷泉之后,第三十一幢高楼,朝阳楼赫然伫立与眼前,拔地而起的玻璃墙冲上云霄,多云的天气印照下呈现着蓝地发黑地色调。
李昕使劲扭了下自己的脸,再度吃吃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建筑。
穿过喷泉的水帘,穿过深蓝的玻璃墙,他感受到一股力量强硬地拽住他的目光。
“你是谁?”
威严却还有明显奶气地声音在他的脑海响起,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撬动他的嘴巴,逼迫他的声带振动。
李昕试图抵抗,死死咬合双唇,嘴唇渐渐泛着白色,但是最终他失败了……
“我是李昕!”他的声音响起,声线却不像自己,甚至不像任何李昕见过的人,这个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但并非本意,他只感受到自己声带的振动,潜意识知道这句话是自己说的。
朝阳楼的大门感应而开,门口身材高挑出众的红衣女人牵着小少年的手随着拉门一片一片地出现。
“夏浅语的小宠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