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大业千秋梦。
当年任我行从当上日月神教教主之后,就一心筹谋划计,无时无刻不想着一统江湖,千秋万代,开创不胜伟业,万世根基。
更主要的是,西湖牢底十余年蛰伏,任我行已经解决了吸星大法的后顾之忧。
没有了功法上的桎梏,任我行有绝对的信心力拼天下好手,先杀东方不败夺回教主之位,后征战正教诸派,一统江湖。
但,这只是他心底的梦想。
任我行不缺将梦想变成现实的勇气和决心。换做任何人都能在他面前说这番话,却是唯独眼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神秘黑衣蒙面人不行。
因为,这人对吸星大法的了解,令任我行感到了深深的忌惮。
任我行来梅庄,除了令狐冲和黑木令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近来江湖上传闻吸星大法重现江湖,任我行连一些修为羸弱的正道弟子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
别人不知晓,但任我行却是很清楚,他根本就没去过那些地方。
更何况除了早年乍行修炼吸星大法,当世值得他用吸星大法的人已经越来越少,等闲之辈,任我行根本不屑用吸星大法。
但从江湖传闻来看,那些受害者的确像是中了吸星大法。
也就是极有可能江湖之中,除了他任我行外,极有可能令有其人修炼成吸星大法。这也是为何任我行会折返回梅庄的一个重要原因——他要亲眼确认,到底是不是另外有人学得了吸星大法。
所以当敖武说出有关吸星大法的一些奥秘时,任我行就已经起了杀机。
等在被说破心中的计划谋算,任我行已经觉得此人非杀不可。
吸星大法,乃是任我行立足江湖的根本,令人风闻丧胆的根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任我行心中念头转动,人已经是如苍鹰般扑出,连环两掌劈向敖武,看似招式古朴简陋,实则杀机暗藏,极为精巧。但任我行的掌风还未劈到,眼前就凭空多了两道剑芒,银光闪闪,直刺掌心。
“好快的剑法!”向问天低声惊呼道。
站在边侧的令狐冲则是陡然睁大眼,眸子中精光四射。
饶是任我行内力身后,但却也不敢轻缨剑芒,只得变攻为守,掠出去的身形硬生生止住。
“任老先生,就你这水准,还是再去西湖密室内潜修个十年八载的再去找东方教主吧。”敖武哈哈大笑,闪身后撤,不再逗留。
“留下命来!”任我行怒吼一声。
这次出手,任我行的速度更快了几分,居然是霎时间欺身逼近,双手连连挥出,带起一片掌影,虚实莫辨。
敖武虽然是修炼辟邪剑谱,身怀极速,但却是从未正统修炼过身法。
此时骤遇任我行欺身逼近,面对漫天掌印的时候,不由的有些慌神,手中长剑挥舞,连着戳在许多掌影上,却都是刺了个空。
“糟糕!”敖武心中咯噔了下。
下一刻,漫天掌影撤去,化为一只急剧放大的手掌,照着敖武胸口劈来。
此时敖武再要倒转长剑回救已然是有所未逮,只得仓促间挥手劈掌,和任我行双掌相交。
啪的一声响,任我行身形坠地,敖武却是凌空倒飞了出去。
“谢任老先生相送,后会有期!”
敖武的声音遥遥传来,人却已经是借着任我行的一掌之力远去。
任我行落地后,凝视着敖武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过了片刻,任我行才转头对令狐冲道,“令狐兄弟,你可知被此人杀害的我日月神教长老的尸体何在?带我去看看。”
令狐冲点了点头。
黄钟公兄弟三人对视了眼,也是尾随在了令狐冲三人身后。
出了梅庄没走几步,匾是鲍大楚几人的尸体。
任我行走过去仔细查看了一番三人的尸体,越看越是心惊。鲍大楚、桑三娘、秦伟邦和王诚四人的死状几乎是一模一样,被人一剑刺中要害,而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吸走了全身的内力。
“教主——”向问天在边上低声道。
身为任我行的忠实拥护者,向问天对吸星大法也是相当了解。
“令狐兄弟,你可曾将这吸星大法传给过其他人?”任我行看着一身邋遢的令狐冲,问道。
令狐冲摇了摇头,“不曾。”
任我行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除了你之外,可曾还有其他人看到过吸星大法的修炼口诀?”
“晚辈已经毁去功诀。”令狐冲答道。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令狐冲抓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心中悲楚莫名。
吸星大法乃是当世一等一的神功,而独孤九剑亦是世所罕见的绝伦剑法。但此时此刻,身怀两大顶尖神功,却已经是临丁孤苦,更被人莫名奇妙的下黑手割掉那活儿,恐日后少不得遭人嘲笑。令狐冲天生爱好热闹,喜友好酒,但自付从此和异于常人,觉得难免日后低人一等,顿时心中惆怅无限。
“你做的很好。”任我行道。
本来以任我行之精明,若在平日里,必然能察觉到令狐冲的异常。但此时他因为敖武的事搞的心烦意乱,再加上令狐冲一身邋遢,又以酒坛掩面,根本让人很难辨清他此时此刻的心境。
倒是向问天察觉到了点什么,但碍于任我行在场,也就没多问。
任我行思索良久怅然无绪,心烦意乱之际,也懒得理会黄钟公等人,一甩衣袖,飘然而去。向问天见状,连忙跟着离开。
见任我行两人离开,令狐冲也是自付留下来无益,直接转身离开。
丹青生想要开口喊什么,却被黄钟公制止。
等所有的人都远去,黄钟公才开口道,“那日来我庄内的人,应该就是令狐冲和向问天。那任我行重出江湖,必然会折返黑木崖寻东方教主报仇,而我等看押他多年,自是少不得被他编排一番。三弟四弟,你俩即刻启程去黑木崖,将此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转呈予教主,让他老人家多加防范。”
“大哥你呢?”秃笔翁问道。
黄钟公淡然道,“我四兄弟身入日月神教,本意是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好好作一番事业。但任教主性子暴躁,威福自用,我四兄弟早萌退志。东方教主接任之后,宠信奸佞,锄除教中老兄弟。我四人更是心灰意懒,讨此差使,一来得以远离黑木崖,不必与人勾心斗角,二来闲居西湖,琴书遣怀。十二年来,清福也已享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