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
唐宁昏过去之后,直到第二天才醒。
“可是睡够了?”
唐宁睁开眼睛,看到宁王坐在床边,马上很厌嫌地闭眼了。
“为何是这副表情?”
唐宁把脸别到另一边,“宁王殿下您看错了,我只是没睡醒。”
“既是没睡醒,本王就帮你清醒一下。”宁王说着在唐宁的伤口轻轻弹了一下。
“啊!”唐宁疼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咬牙骂一句:“赵玄,你混蛋!”
宁王蜷着中指在唐宁眼前晃晃,“爱妃可是清醒了?”
爱妃?唐宁打个冷战,“膈瘆人不?说吧,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宁王提了唐宁的药箱摆在她面前,“昨日,尉迟暮烟和大将军的病情,仔细分析给本王听。”
唐宁趴在床上,将枕头塞到胳膊底下做支撑,手肘立起,单手撑着右脸,啧嘴感叹:“赵玄,我发现你还真是一朵奇葩呀!自己中毒已入膏肓之态,竟还有闲心关心别人的病情!”
“那你且说说本王的毒如何解?”
唐宁挑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这至少有俩月下不了床了。”
“本王一向赏罚分明,是你有错在先。”
“我有什么错?我是去了一叶倾,可我就是喝了几杯酒而已,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再者说了,我也没说自己是宁王妃呀,折损你宁王府的颜面了吗?”
“王妃还真是年少顽皮啊,莫要再嘴犟了,这个脾性可是不讨喜的。”
吴冰从外面进来了,给宁王行礼,“见过王爷。”
“免礼。”
唐宁看着吴冰这老头儿就来气,“敢问王爷,王妃的寝居卧房是吴管家随便可以进的吗?”
吴冰面带微笑,“见过王妃。王妃有所不知,王爷特许吴某照料王妃的伤口,故而在王妃痊愈之前,吴某可随意进出您的寝居。”
本想借机拿捏这个奸诈的老头儿,结果亲手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唐宁默默翻个白眼。
吴冰捋着山羊胡子笑眯眯,“王妃,吴某听半夏提及您一直在研究王爷身上的毒,不知可有良策了?”
唐宁哼一声,“半夏这嘴巴还真大啊!王爷中毒的事,府里还有人不知道吗?”
“王妃不必忧心,半夏是个知轻重、懂分寸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唐宁翘起一边嘴角冷笑,“吴管家,真想不到啊,你竟会为半夏辩解开脱。若是有人在背后议论我,不知吴管家是否也会像维护半夏这般来维护我?”
吴冰抱拳,“王妃身份尊贵,岂敢有人非议?!”
唐宁甩给他一个凉飕飕的眼神,没再说话。
宁王发话了,“好了,说正事。”
唐宁沉着脸,伸出手为宁王把脉,说:“你还记得我们那晚逃命的事情吗?第二天在山林小屋前为你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中毒已经很深了。你是何等多疑谨慎之人?!为何你中毒如此之深,却从未察觉?而且,好像你的身体并没有受影响,对于这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
“王妃,可否详细说与吴某听听?”
“那天,我发现王爷的后背有很长的伤口,几乎贯穿了整个背部,伤口周围已经发黑。我本以为是砍伤后背的利器导致中毒,偶然发现,不是这样的。这个是经过我验证的,过程就不赘述了。王爷中毒这件事情你们也已经看到了,当务之急是寻求解毒之法。”
“吴某医术不精,不知王妃有何进展?”
唐宁看着宁王,“首先,你得配合我。”
“要本王如何做?”
“你得听话!”唐宁勾勾手指,“伸舌头我看看你的舌苔。”
宁王阴着脸未动。
唐宁摊手,对吴冰说:“看吧,病人这态度,华佗在世又能如何?”
“王爷,王妃没有要戏弄您的意思。”
宁王还是没按唐宁说的做,直接问:“然后呢?”
唐宁瞪了宁王一眼,说:“你这毒啊,我思来想去,怕是只有刮骨了。”
吴冰惊愕,摇头说:“万万不可。但凡能给王爷下毒,必是经过了精心缜密的谋划,此毒必是罕见的慢性毒药。以王爷现在的中毒状况来看,下毒之人着手实施少也有个三年五载了,此毒必是已经漫及周身,倘若行刮骨之术,风险太大!”
唐宁对这个方法也不赞成,但是也是在想不出什么刚好的方案,“那吴管家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倒是有一法子,不知王妃可愿一试?”
唐宁眼睛澈亮,像是看到希望,“说来听听!”
“王妃的血,可以解王爷身上的毒。”
唐宁眼神瞬间暗淡,“这个方法我已经假设过了。我的血确实能化解王爷身上的毒,但是量呢?量要怎么控制?谁也没把握我的血到底有多毒,一根银针沾的血可以毒死一只青蛙,谁又能保证这点血不会放倒一匹马?!”
吴冰捋着山羊胡子在卧房里踱步,说:“王爷,吴某乃一介江湖郎中,倒也听说过一些个稀奇古怪的偏方,只是碍于吴某医术有限,不敢下定论,可否请卫太医过来帮在下参谋一二?在下听闻卫太医出身司药世家,卫氏历任司药为识天下之毒而游历四方,颇有见识。”
“准了。”
未央有事来禀,宁王交代:“本王晚些时候再过来。”
唐宁拽住宁王衣角,“你当真将这个院子给我了吗?”
“你胆敢再忤逆乖张,本王随时收回。”
唐宁笑嘻嘻,“好的。那劳烦王爷给我的寝居题个字吧,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异乡’。”
“从昨日一直睡到现在的人,何时想的名字?”
“梦里梦到的,嘿嘿……”
“为何是这个?”
“远在他乡,可不就是异乡吗?”
宁王一路听着未央的禀报,回到书房,挥笔写下了“异乡居”三个大字,恢弘霸气,又透着俊逸潇洒。宁王搁笔的瞬间又换了心思,将这“异乡居”团作一团,重新挥笔写下了“一香居”三个大字,并交代未央拿着这幅字去做块匾额。
卫太医匆匆赶来唐宁的院子,在卧房外间跟吴管家合计了半天,最终有了个结果。
吴冰跟卫太医双双来到唐宁卧榻前,卫太医看看唐宁,又看看吴管家,很难为情的样子。
唐宁就烦卫太医的磨叽,“卫老头儿,有什么话请直说!”
“那……老夫就直言了……”卫太医清清嗓子,“王妃也是深谙中医之人,想必是懂得这阴阳互济之道。王爷乃阳刚之体,王妃乃……”
唐宁皱眉,“拜托你直接讲解毒方法,好吗?”
“呃~老夫拙见,王妃之血乃世间至毒,可于交融之时化解万毒。”
唐宁一脸费解,“什么意思呀?”
吴管家补充道:“卫太医的意思是,王妃可通过与王爷行鱼水之欢来解王爷身上的毒。”
“出去!”唐宁羞红了脸,怒指卫太医,“你这个庸医,这是什么狗屁方法?!一派胡言!出去!”
卫太医提了药箱灰溜溜逃了。
“还有你,出去!”
“王妃莫气,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您已然是陛下钦封的宁王妃,为救夫君死亦无所惧,洞房花烛这等美事还怕什么?”
唐宁抓了枕头砸过去,“你这个老狐狸,赶紧消失!别让我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