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抖了抖,猛地拉开门朝着外面跑去,留下终于扬眉吐气的宋娇兰。她使劲踩了踩地上的鲍鱼粥,转身心满意足的拂袖而去。
等门再一次被关上,温子然才微微睁开眼睛,看向地上已经脏兮兮的鲍鱼粥,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再一次合上了眼睛。
肖白一路强忍着眼泪跑到后花园的亭子里,望着夕阳西下的景色,眼泪这才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刚才被烫伤了手,她都没有这么疼,现在被温子然拒绝了,她的疼痛竟强过手上伤口的千倍百倍。
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水泡,她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些都变没,以便安慰自己,刚才的那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错觉,根本没有温子然不理她的事情发生过!
可她终究是骗不了自己,瞒不住自己的心。
等温子然一觉睡醒,天已经暗下来了,他坐起身子,只觉得比之前好了不少。终究是习武之人,这些伤也是司空见惯,相比较以前,这也只算是轻伤了。
温子然站起身,这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看来那一碗糯米粥早已经在睡梦中消化掉了。
他低头看向地上被打翻的鲍鱼粥,没想到这丫头做饭终于有些长进了。
或许是莫府里的人都知道他清冷的习性,在他没有吩咐之前,并没有进来打扫,所以粥还静静的躺在原地,仿若一张哭泣的脸庞。
房间里还散发着残留的味道,温子然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气味消散一些。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中有些沉闷。事实上,一开始拒绝吃那碗粥,是因为看见了肖白和温子然的互动,他的心里觉得难受。可后来,在看见宋娇兰之后,他便改了主意,脑子中想起的,全是那日肖白被绑架的情形。
自从和肖白来到洛阳,就经历了中毒、刺杀、绑架等等,而这些的源头,所针对的并不是肖白,而是他。
虽是如此,可每每肖白总会受到牵连,陷入危险之中。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下一次再发生,毕竟不是每次他们都会那么好运逃过一劫。既然不确定,不如远离肖白,或许这是对她最好的方式了。
可在看见肖白红了的眼眶时,他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站起身拉住她。他花尽了浑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动作,眼睁睁的看着肖白离开。
“阿白,但愿你恨我怨我……”温子然喃喃自语,看向看不见一颗繁星的夜空。
今晚的夜注定不太平,此时此刻的皇宫之中。
一个身影隐隐绰绰的在幕帘之中,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年轻的男子。因为有遮蔽物的关系,看不见他的容貌,但从他的举手投足中,看的出绝对是个有分量的人。
更何况,这里是皇宫,能住在这里的,必是皇族贵胄。
那年轻的男子咳嗽了几声,外面正低着头跪着的人身子一晃。
“谢年海死了?”年轻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和之前帮助谢年海的声音一模一样,原来他竟然是皇宫中的人!
外面跪着的人低着头没有吭声,只能从外形约莫看出是个女子,她低着头,看不见容貌。
她一身黑衣,似乎才执行了任务回来一般。
“说话!”年轻男子语气一扬,虽然没有怒意,但那阴冷的声音如同缠绕的蛇,让那女子呼吸一滞。
那女子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是,属下办事不力。”这声音竟意外的温柔好听,和外表的黑色完全不相符。
年轻男子冷哼一声:“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说一定办成此事,现在呢?”
“求公子责罚。”女子已经是平淡无波的语气,似乎不在意生死,可从她颤抖的手上还是可以看出,她的心里有着深深的恐惧。
“责罚?朱雀,你忘记了,当初我救了你的时候,你就发誓,要生生世世为我卖命!该不会是忘记了,看见旧情人就旧情复燃了吧?”年轻男子语含讽刺的说,“早知如此,你这条贱命我也不用救了。”
这个被称为朱雀的女子手一紧,磕了个响头:“朱雀谢公子当年救命之恩。现在的朱雀无情无爱,不会为任何人驻足。”
“连他都不会?”年轻男子顿了顿问道,“我可听说你和他们走的很近啊!”
“那是属下为了获得他们的信任。”朱雀抿了抿唇道,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容颜。
年轻男子没有出声,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不信,过了良久,他才又缓缓开口:“这一次我先留着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