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缩成了一个小点,脑海中突然想起之前在布坊遇到的夏如霜,她本来打算把夏如霜认识他的事情告诉莫习凛来着,但因为最近出事,一直没有时间说。
算了,等过阵子有时间再说好了。
肖白这样想着,又转头回了房间。因为不放心,所以她坚持要把温子然带进自己的房间,说是可以就近照顾。
温子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呼吸明显均匀多了,他还在沉睡,还没有醒过来。
肖白走到他的面前,在床边坐下,手轻轻柔柔的拂过他的脸颊。
“师父,赶紧醒过来吧,不要让阿白担心。”肖白喃喃自语着,一边帮他擦拭着额头上偶尔滚落下来的汗珠。
“其实我真的很自私,就算知道你来会有危险,我的心里还是不住的期盼着。明明不停的告诉自己,我不要你受伤,可看见你出现的那一刻,我的心里还是好开心!师父,你的阿白是个坏丫头,所以你才不喜欢她对不对?”肖白轻声说着,心里的愧疚和矛盾融为一体。
看着没有反应的温子然,肖白心里止不住的难过。
“阿白……”睡梦中的温子然突然发出声音,肖白以为他醒了,急忙看过去,可却发现温子然还是紧紧闭着眼睛,没有醒来的迹象。
肖白认为自己听错了,颓然坐在了椅子上,靠着椅背看向窗外。
“阿白……阿白!”这一会肖白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听错了,师父真的在叫她!
肖白脸颊一红,这是不是代表,她在师父的心目中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呢?
可是……肖白突然想起师父平日里的态度,他总是忽冷忽热,虽然对她很温柔,可完全没有逾越徒弟和师父之间的界限,就连在山洞里,都要她先走。
这样的温子然,真的对她有别的感情吗?
肖白感觉心里乱的很,干脆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深深的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却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如果师父真的对她没感情,只是对徒弟那样,又为何在昏迷之中还口口声声的念着她的名字?
她是粗心大意,是白目,可是不是白痴!起码在现代活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什么样的感情没见过?
要说温子然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啊啊啊!要疯了!”肖白烦躁的敲了敲脑袋,她果然不是想问题的料!
肖白不知道的是,此刻温子然确实是想到了她,因为他正在做一场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和想起的梦……
“爹。”小小的温子然跪在地上,仰望着这个类似于天人一般的人物。
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看着温子然,一脸的威严:“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爹!”他似乎在恼怒温子然的不懂事。
这个约莫才七八岁的男孩浑身一抖,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是,大人。”
温父沉默了一下,才弯腰扶起温子然:“起来,从今天起,你就自己去闯吧。记住,你和我,从今日起,就没有丝毫的关系了。”
“大人!”温子然想说什么,却嚅动了半天嘴唇也没有说出口,只喊了一声。
温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温子然伸出手,想要拉住这心中唯一信任的人,可这人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他的面前。
画面一转,他看见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坐在自己身边,看着他手中的棋子一脸的好奇和雀跃:“师父,下棋有什么用啊?”
温子然淡淡开口:“修身养性。”
小女孩一脸的不乐意:“欸,养性?那师父你该不会养着养着连性都没有了吧!”
平日里一向冷静自持的温子然听着这么大胆的话脸不由自主的微微泛红:“阿白,胡说什么!”
小小的肖白撅撅嘴:“哪有胡说啊,食色性也,这是老古话好不好!”她眼珠子滴溜溜转,“师父你该不会想歪了吧?”
温子然发现自己实在是说不过这个小徒弟,她总能找出千百个理由来,还不如乖乖闭嘴下他的棋呢。
他以为,他会和这个小徒弟一辈子窝在这里过下去。
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一眨眼就十六岁了,她竟然拉住另一个男人的手,兴高采烈的告诉他,她要成亲了!
他第一次觉得内心如此慌乱,他想要抓住肖白的手,可肖白却毫不留情的甩开,和那个她爱的男人越走越远,就像是当年的父亲一样。
“阿白,不要走!”温子然第一次脱口而出他的心意,也是第一次,他真切的感受到了痛觉。原来失去肖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痛上千倍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