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转了个身,坐到旁边去了,微微闭上眼睛,表示他完全没有听到肖白的话。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我告诉你哦,我学过医术的!”肖白拍着胸脯说,“虽然医术不太精,但看个小病小灾还是可以的!”她说的是之前在茅草屋和那老头学的“医术”,虽然她只负责采药还有端茶倒水了。
牢头忍无可忍的拍杆而起:“我好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
肖白比了个V的手势,满意的点点头:“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嘛!来,陪我聊聊天,在这里无聊死了!”
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牢头也就无所谓什么不能和犯人说话的规定了,走过去在她身边隔着牢门坐了下来。
“我问你哦,你知不知道把我关进来的是什么人?”肖白试探着问道。
牢头摇摇头:“我只负责看守,其他的一概不知。”他们只是拿钱办事,哪会问这么多,更何况在江湖中混的都知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肖白失望的垂下头,看来没有人知道谢年景为什么还活着了,究竟是谁救了他。
她的余光瞥见旁边牢房墙上的血迹,突然想起了什么:“这里以前还关押过别人吗?”这里又不是什么公共牢房,更不是衙门,按理说是不会平白无故抓人进来的吧?难不成是和以前一样,杀了那些人为了保证自己的武功天下第一?!
牢头这一次倒是知道一些:“这里据说以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所建的,当年那江洋大盗专门杀人劫财,但官府屡次都抓不到他。后来有一个神捕将他抓获,他在关押宁古塔的途中便咬舌自尽了。”
江洋大盗神捕肖白总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但又说不上来。
她挠了挠脑袋:“那谢年景,哦,就是你的主子,是怎么把这里买下来的?”江洋大盗的牢房,难不成还没被拆掉,朝廷还允许留着?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似乎是主子将这里的地花高价买下,重新在地下建立的。”牢头颇为惋惜的看着肖白,看起来好好地一个小姑娘,就要命丧于此了。
原来如此,看来买下这里的就是谢年景。可奇怪的是,谢年景哪里不买,非要买这里,岂不是往枪口上撞?要是官府的人哪天想起来再回来查看,不是又露陷了么?等等,她为什么要说一个“又”字
肖白灵光一闪,似乎有一条线正在慢慢连接起来,只差最后一个关键的地方了。
就在肖白还想再问些可靠的消息时,那牢头突然变了脸色,猛的站起身走到一边做认真状。肖白一愣,接着就听见上面传来说话的声音,隐约间,似乎是谢年景和另一个男子在交谈。
肖白冲那牢头眨了眨眼睛,突然躺下,眼睛紧紧的闭上做熟睡状。
她刚准备好,谢年景和之前那个黑衣人杀手就走了下来。
谢年景走到牢房旁,看向眼睛紧闭的肖白,转头对牢头问道:“她怎么了?”
牢头瞥了眼眼皮子直哆嗦的肖白:“她从刚才开始就睡着了。”
装睡的肖白呼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牢头还蛮讲义气的嘛!
谢年景沉默了一下,伸手示意牢头出去,又看了眼肖白,看她确实没动静,才转头对黑衣人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主上,事情都已经办妥了。那封信已经派人送去了莫府。”
“好,办得不错!温子然,莫习凛,我哥哥的仇,我一定要替他报!”谢年景咬牙切齿的说。
哥哥?肖白心里咯噔了一下,师父和莫习凛什么时候杀了谢年景的哥哥?
“我让你弄得陷阱都弄好了吗?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谢年景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脖子,“我时刻告诉自己,一定要谨记这道伤痕。哥哥死的时候,脖子上就有这么一道伤口,所以我也给自己划了一道,就是告诉自己,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
肖白一开始听的模糊,但有一种思绪渐渐明朗起来,一种可怕的假设可能性涌入她的心头。该不会
肖白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浑身上下如僵硬了一般动都不敢动,生怕被谢年景发现了。这么一紧张,反而让肖白想起了一件大事。
之前她被谢年景绑架的时候,曾经看过谢年景的耳后有一颗鼻屎大的痣,凸起的煞是恶心。
既然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那么一探究竟便是。肖白心下渐渐有了计划,反而冷静了下来。她一定要确保师父的安全,决不能让师父陷入危险之中。
等那黑衣人走了之后,肖白才故意伸了个懒腰,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微微眯了眯眼睛。
“欸,谢年景,你怎么在这里?”肖白坐起身来,慵懒的说,“该不会是特意来看我死了没吧?”
谢年景愤恨的看着她:“你不用得意,等他们来了,我会眼睁睁的让你看着你最爱的人死在你的面前。”
他的脸愈发的扭曲,似乎已经被恨意充满了头脑,再也容不下其它。
肖白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隔着栏杆看向他:“既然你想杀我师父,那么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示意谢年景将耳朵凑过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谢年景心下疑惑,凑了过去。
肖白迅速的朝他耳后瞄了一眼,接着说道:“事实上你是绝对打不过我师父的。”
她离开了他的耳朵,得意的看着谢年景。谢年景发现自己受到了愚弄,气的伸出一只手,猛的打向肖白。
“啪!!!”
响亮的一声在牢房内回荡,肖白的左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嘴角一丝鲜血缓缓流淌下来。
肖白摸了摸嘴巴,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反而退后几步,靠着墙坐了下来:“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以后有的你后悔呢!”
看肖白这漫不经心的样子,谢年景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的这张嘴撕烂!可现在她留着还有用,是重要的诱饵,所以谢年景只能有恨往肚子里吞,一甩手转身出了牢房。
肖白在谢年景走了之后,笑意渐渐收敛。她猜的果然没错,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谢年景!真正的谢年景在武林大会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只是,这样就更表明了一个事实,这人是抱着一定会杀了温子然和莫习凛的心,来精心策划这一场谋杀的。
肖白心中的担忧更甚,她必须要想办法出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这边肖白在想主意,那边温子然已经踏上了去找肖白的路。
根据字条的地址,带走关押肖白的地方,是在洛阳城郊的一处废地,那里早已荒芜,选在那里倒是颇为合适。
温子然刚走到树林,就听见一阵风声,几个黑衣人飞身而下,一个个拿着刀剑,向他直冲冲的砍去。
温子然脚尖轻点,一个飞身闪过,另一个黑衣人立刻就反手一剑刺去。平日里温子然并没有随身的武器,顶多带几颗棋子,这会儿倒是显得双拳难敌四手,分身乏术了。
不过温子然依然是淡漠的表情。他从袖口中落下几颗棋子,一个转手打了过去,黑衣人立刻被打中,倒在地上,抱着明显骨折了的手腕哀嚎,另一个黑衣见状不对,立刻采用近身攻击的方法,企图让温子然无法打出棋子。
温子然一个飞身脚踏在树干上,然后一脚朝着那黑衣人踢了过去,黑衣人手中的剑“哐当”掉在了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个冲击,身子一疼,已经因为惯性摔在了地上,半响都没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