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在走出来的那一刻,明显听见了黄老板的吸气声。他怔怔的看着肖白,似乎看见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喃喃自语道:“太像了,太像了……”
肖白眨巴着眼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黄老板,黄老板?”
黄老板一愣,这才如梦初醒般退了一步,有些慌张的模样:“啊?”
“啊什么啊!我问你我怎么样?”肖白转了一圈,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问。
黄老板的呼吸似乎又停滞了一下,看着肖白的眼里有些朦胧:“你是怎么想到这么穿的?我这并不是长裙。”
不是长裙?肖白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这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看上去轻薄的很,却好难穿。没办法,我只好从脚上往上套啊!至于这红梅……”肖白挠了挠脑袋,“我不小心把你房里的染料弄翻了打在了裙子上,还好不多,我就拿笔随便点了点。”
她期盼的看着黄老板:“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黄老板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件衣服,怎么说呢,这衣服本身其实很单调,被她这么一弄反而漂亮的多。但这么一弄,这衣服本来的意义都丧失了。
只不过,这件衣服,本该属于有缘人,这么看来,肖白便是这有缘之人了。
“肖姑娘,你与这衣服有缘,加之确实是让我心动不已。你是这衣服当之无愧的主人。”黄老板笑了笑说,却迎来肖白恐惧的目光。
“心动?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告诉你,我有对象的!”
黄老板如鲠在喉,噎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他的年龄都够当她爹了好吗?!
“好了,你们走吧,这衣服你要拿好,切记,千万不可丢掉。”黄老板恋恋不舍的看着这件衣服,又开口道,“如果将来有事要我帮忙,这件衣服便是信物。只要你拿着这件衣服,我便答应你一个愿望。”
肖白一听有愿望,眼前一亮,捣蒜似得点头:“你不可以耍赖啊,将来一定要实现我的愿望!”看来金山银山有指望了!
黄老板被她逗的一乐,点了点头,肖白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衣服往外走。莫习凛和黄老板道了个别,便追着肖白去了。
“但愿你未来没有用的到这个愿望的时候。”黄老板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突然叹息了一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才转身走进了内堂。
肖白一路上都高兴的不得了,免费得了件宝贝不说,还拿到一个愿望,她能不兴奋嘛!
回到了莫府,才发现宋娇兰早就回来了,正坐在亭子里生闷气。在看见肖白手中的衣服时,脸一黑,猛地站起转身就走,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肖白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想着有了件漂亮衣服就可以穿给师父看了,便兴高采烈的回房间去了。
莫习凛站在原地摇摇头,想了想正准备回房休息,目光却凝聚到了花园的角落里。
他走过去,果然六扇门专用的信鸽正窝在那里,似乎在等莫习凛来找它。莫习凛将它捧起来,发现它的腿受了伤,沾染了不少血迹,看来是用人想用箭将它射下来,却射偏了。
莫习凛派人拿来药粉和纱布,将它的腿包扎好,又将它脚上的字条取下,这才派人好生看着。
他缓缓走到亭子里,打开字条,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猛然间,他合上字条,转身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咚咚咚。”
温子然打开门,发现站在门口的是莫习凛,一脸淡漠的问:“什么事?”
莫习凛也习惯了他这样的态度,没说话只是将刚才那字条递给他。温子然诧异的接过,打开来一看,瞬间怔在原地。
“这件事你怎么解释?不要再告诉我,和你无关。”莫习凛认真的说,“温子然,你自己当年做的决定,就要为这决定付出代价。”
温子然此刻已经恢复了平和的神色,他将字条攥在手中,看向莫习凛:“这消息属实吗?”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出现的事情,怎么此刻会突然出现?
“我们六扇门从没有出过错,这也是费尽心思得来的消息。”莫习凛有些薄怒,“怎么,你认为你离开了十几年,就不会有人来找你,不会有人要你回去承担你应该有的责任吗?”
“这件事不用你管,你走吧。”温子然不愿再多说的样子,将字条收到袖口中,转身就要往房里走,却被莫习凛一把抓住胳膊。
莫习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温子然!你究竟还要逃避多久?你还要做这个温子然多久?你还要欺骗肖白多久?!”
“我没有欺骗她。”温子然竟然也有了怒意,平日里淡薄的脸庞微微有些恼了。他拂开莫习凛的手,眼神变得冰冷,“我只是有些事没有告诉她。”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啊,只是没告诉她。温子然啊温子然,你真是糊涂,肖白怎么会在乎你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管你是不是叫做温子然。她在乎的,只是你有没有骗她!他只认识她这么短的时间,都知道这个事实,你认识了她十年,竟然都不清楚吗?
莫习凛可笑的看着温子然,肖白,你喜欢的人,不过是个懦夫!!!
他冷冷的看了温子然一眼,转头就走,只丢下了一句话:“你自己注意。”说完,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温子然站在那里很久,他没有动,只是看着天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天渐渐黑下来才转身带上了门。
在温子然进屋之后,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从屋顶上翻了下来,这人轻功极高,武功也绝对不在温子然和莫习凛之下。他悄无声息的飞上了围墙,离开了莫府。
那黑衣人从莫府出来后,一路用轻功飞檐走壁,躲着人群,左拐右拐的到了一座破庙里,这才走了进去。
“属下幸不辱命,已经按主上吩咐的做完了。”那黑衣人在看见破庙里站着的高大身影时,一下子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说。
原来,莫习凛所调查的“真相”,全部是由这个黑衣人所做出来的假象。为此,他还特意去找人射了那只信鸽,让莫习凛更相信自己查到的是真的。
那被称之为主上的人沉默了一下,才扬手将一个小瓶子丢给身后的黑衣人,那黑衣人急忙接过,仰头喝了下去,这才觉得胸内郁结的气息顺了许多,急忙磕头谢恩:“谢主上赐予解药。”
没有这解药,七日断肠散很快就会发作,到那时候七窍流血,死状极其恐怖,而且在死之前痛苦非常。
那个被叫做主上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夕阳下的余光照耀在他的脸上,这张脸无比的眼熟,竟然是应该已经死去的武林盟主——谢年景!!!
谢年景冷笑了一声:“做的不错,莫习凛是不是已经认为黑衣人是皇宫里派去的?”
“是!而且莫习凛和温子然已经起了内杠。”黑衣人头都不敢抬的说。
谢年景抬起左手,摸了摸脖子的位置。那里有一道淡淡的伤痕,像是被什么薄如蝉翼的东西划伤了一样。
他的眼里闪现出一丝狠厉:“莫习凛,温子然,我要他们为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他站直了身子,手放了下来,又背过身去:“你去吩咐下面的人,让他们全部出去,给我散播消息,还有,我之前吩咐的事情,也尽快去做。”
“是!”那黑衣人不敢怠慢,看来是平日里谢年景的狠辣作风让他害了怕。他站起身来,立刻走了出去。
很快,这寂静的破庙又融入了黑暗之中,隐藏在一片阴谋之下,渐渐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