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兰手中的杯子“啪”的掉在地上,碎片四散开来。
“温子然怎么会出事?”宋娇兰怀着一丝期望问道,“他是怎么中的毒?”她想起之前几次被温子然喝掉的汤水,该不会是那个出了问题吧?可后面不是又送去了许多么,难不成肖白一口都没喝?
莫习凛盯着宋娇兰的眼睛,宋娇兰慌乱的躲避着他的眼光。
莫习凛叹了口气:“他也不知为何中了奇毒,很有可能会死。”
“连金大夫都没办法?”宋娇兰脸色一白,看着莫习凛摇了摇头,“这毒药没有解药,只能生死由命了。”
生死由命……宋娇兰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因为用力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
她颤抖着拉住莫习凛的衣袖,眼里带着一丝怨恨:“那肖白呢?”
莫习凛不着痕迹的推开她的手:“肖白她很好,现在正在陪温子然。”
很好!宋娇兰愤恨的咬住唇,竟然没有毒死那个狐狸精,反而害了温子然!真没想到那个狐狸精心机这么深,竟然让温子然代她中了毒,她还真是小瞧了肖白!!
肖白,我发誓,这一辈子,我即使用尽所有,也要杀了你!
看着宋娇兰狰狞的表情,莫习凛心里咯噔了一下,笑意收敛了,他走到宋娇兰身边,脸色凛然道:“娇兰,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肖白和温子然都是无辜的。”
“无辜?呵,表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宋娇兰眼神闪烁,走到了床边,“我累了,想休息,表哥你先回去吧。”
这明摆着的逐客令,看来肖白的怀疑真的不是没有道理。
莫习凛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转身出门去了。
看见莫习凛走了,宋娇兰才觉得整个人松懈下来,一屁股摊在床上,惊觉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温子然,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就不信,你保得了她一次,能保得了她第二次!
宋娇兰的目光聚集在桌上的一包东西上,里面隐隐约约出来了一个银色的东西。她突然站起,走到桌前将那包东西拿起,似乎在考虑什么,却又像是下定了决心。
“肖白,这一次,你必死无疑!”
几天几夜,肖白一直守在温子然的身边,一步都没有离开,她生怕一眨眼温子然就不见了,连手都一定要紧紧的抓着,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莫习凛也来过几次,可也没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说送去检验的鱼,肚子里确实含有一样的毒药。
虽然他欲言又止,肖白也明白他想说的话。现在温子然没醒,她也没心情将宋娇兰绳之以法,她只盼望着师父能醒过来。
“你先将这些证据保留起来吧,等师父醒了,我再另做打算。”肖白说道,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莫习凛便也没说什么,之后的几日,他虽然来,却也只是带了些肖白爱的糕点,至于其他的,他什么也没有多问。
奇怪的是,这毒药按理说早就该发作死亡了,可温子然只是如沉睡一般,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也没有出现应该有的咳血等症状。
金大夫暗暗称奇,可也检查不出来与毒药所对抗的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不过他告诉肖白,说不定会有希望。
为此,肖白更加不眠不休,强撑着身体等温子然醒来。
“金子,你在这里好好看着师父,我去熬药来。”肖白晃晃悠悠的起身,对边上的金子“吩咐”道,也不管可怜的金子能不能听得懂,就迅速朝着外面走去。她没注意到,此时,温子然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宋娇兰正在侍女的陪同下在花园里闲逛,自从花园里的鱼都不翼而飞之后,她的心里就忐忑的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心里各种烦躁,干脆出来走一走,换换心情。
结果刚走到花园,就看见肖白端着一碗药从边上经过。
“喂!”
肖白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宋娇兰,于是目不斜视的继续朝前走去。
“喂!你听不到我在喊你吗?”宋娇兰看肖白不理她,怒气冲冲的大跨步走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
肖白瞥了她一眼:“不好意思,我不姓喂。”
“你!”宋娇兰脸色涨的通红,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肖白准备绕过她回去,却被宋娇兰抓住手腕,“这里可是莫府,我是这里的主子,你这个客人也太没礼貌了吧!”
“主子?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姓莫,不姓宋。”肖白猛地甩开她的手,平日里可爱的苹果脸也因为这段时间的辛苦愣是瘦成了瓜子脸,配上那冰凉的语气,倒真有几分冰美人的样子。
她没在看宋娇兰一眼,朝着温子然的房间走去。这药好不容易才煎出来的,要是冷了可就白费了!
或许是被肖白吓到了,这一路上一个侍女都没有,就是有看到肖白的,也远远的躲开了。肖白倒也乐的自在,一路顺利的回到了温子然的房间。
她推开门,却在看见眼前一幕时惊呆了……
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摆弄着桌上的棋盘,长长的睫毛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棋子落下的声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
“师,师父?师父!!!”肖白又惊又喜,放下手中的碗就朝着某人奔了过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
“呜呜呜,师父,你终于醒了!”肖白喜极而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蹭着温子然。这种感觉真好,仿若能清楚的触摸到师父的呼吸。
温子然轻柔的拍着肖白的背,知晓她这一次被吓坏了。
看肖白哭够了,温子然才轻轻推开她,手指尖在触碰到她脸上残留的眼泪时,仿佛被灼伤一般,心里一疼,近乎慌乱的帮她擦了擦。
“阿白,别哭了。”
肖白抽了抽鼻子:“那师父你以后再也不能倒下,再也不能离开阿白了,好不好?”她伸出小手指,孩子气的要和温子然勾手。温子然无奈的伸出右手,和她勾了勾指头,又按照她说的“盖了章”,这才看见肖白满意的笑了。
肖白扶着温子然坐了回去,又将药端给了他:“师父,你真的没事了吗?”金大夫不是说这毒很危险么,怎么师父一醒来就跟个没事人似得?
温子然摇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冰唇轻启,将那一碗药喝了个干净。
“不行,我不放心,还是要金大夫来看看吧!”肖白怀疑的打量着他,就准备起身去叫金大夫,手却被猛地拉住。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肖白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对温子然的话仿若未闻,只看得见面前这两只手。
师父,竟然主动拉住她的手了!!!
肖白心里有个小人正在欢快的跳舞,笑容不自觉的扩大起来,看的温子然一怔。
“阿白,你没事吧?”温子然以为肖白也不舒服,语气里带了一丝焦急。
可惜肖白此刻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否则要是知道温子然为她着急,非兴奋的晕过去不可。
“看来是有人已经傻了,需要我施针才行。”一个凉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肖白被吓了一跳,这才惶惶然反应过来,猛地转过身去,正对上金大夫那双眼睛,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正看着两人相握的手。
肖白小脸绯红,默默肺腑,一个男人睫毛长这么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