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想了想还是不麻烦这侍女了,苦就苦点吧。
她伸手接过药碗,捏着小鼻子,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一口吞了下去。
唔,果然好苦啊!!!
她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药汁,过了半天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转头对侍女问道:“这药是不是添加了什么香料啊,好像很香啊!”
那侍女一脸的纳闷,没有啊,她只是按照金大夫的配方来的啊。
她张了张口,还没说话,突然就看见肖白一头就扎了下去,人事不省了。
“肖,肖姑娘?!”
侍女吓了个半死,拼命的摇晃着肖白的身体,可肖白完全人事不省的模样,紧紧闭着眼睛,连呼吸都若有似无。
侍女倒退几步,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完蛋了,肖姑娘是不是喝了她的药出了问题?那要是这样,她岂不是死定了?!
想到这里,那侍女四周望了望,除了趴在地上的金子以外,似乎没有旁人在。
她咬了咬牙,转过身飞速的拉开门朝外跑去,也不管里面的肖白是死是活了。要是她真的死了,怪罪在她的身上,她可怎么办?
看着床上呼吸浅弱的肖白,金子不停的扯着她的衣服,可肖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金子呜咽着,低吼着想把肖白弄醒,可肖白中了毒,嘴角甚至于吐出白沫来。
温子然端着一份糕点和药走了进来。他之所以会耽搁这么长时间,一方面是心里慌乱的很,另外他还是觉得自己煎药安全一点,便去煎了一份药,又想到从小肖白就怕苦,去厨房拿了些糕点,这才回来。
金子猛的冲到他的面前,嘶吼着,那模样让人瘆的慌。
温子然心里一咯噔,放下东西就朝着床边跑去,在看见口吐白沫的肖白时,他一向平静无波的眼里显现出一丝慌乱来。
“阿白?阿白!”温子然的手微有些颤抖的伸到她的鼻子下,还好,还有呼吸!
温子然转身就往外走,脚步轻点一瞬间便不见了人影。金子守在肖白的身边,一副警惕的模样。
没过一会,一个蓝色的身影便匆匆忙忙走了进来,竟是之前的金大夫!
金大夫三步并两步的走到肖白面前,坐在床边去探听她的脉搏。脉搏很微弱,若有似无,看起来中了挺厉害的毒。
“这个笨蛋,怎么又中毒了?”金大夫喃喃自语,一边将银针取出,站在她涌泉穴等几大头上的穴位。
黑色的水渐渐从她的指尖蔓延出来,连头上的银针都变成了黑色。果然是中了毒!
那黑色的水一滴滴的越来越少,金大夫将已经全部染黑的银针拔下,又换上了别的银针。这一次,银针的颜色渐渐恢复了正常,看来大部分的毒已经被逼出来了。
金大夫松了口气,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粒药丸,塞到肖白的嘴里,给她喂了口水,看她吞了下去。
肖白猛烈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金大夫?”
金大夫一个爆栗敲在她的脑门上:“还好意思叫我?中毒了自己都不知道?”
肖白吃痛的捂住脑门,一脸茫然的神色,她又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会中毒呢?谁给我下的毒?”肖白迭声问道。
“这该问你才是,你有吃什么东西吗?”金大夫又恢复了沉稳的样子。
肖白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没吃什么东西啊!之前师父在这里,后来师父离开之后,她就喝了一碗药对!她喝了一碗药!
“我刚才好像喝了一碗侍女煮的药!”肖白猛的坐起来,却又因为刚中了毒脑袋一晕,差点又摔了回去。金大夫及时抓住她,拿了个靠垫,将她缓缓扶着坐起来。
“那侍女你认识?”金大夫纳闷的问。肖白摇摇头,老实的回答,“不认识,她说是按照药方煮的。”
金大夫翻了个白眼:“不认识你还敢喝别人的药?你不知道这府里有想将你除之而后快的人吗?”
肖白委屈的瘪了瘪嘴:“我哪知道药里都会有毒嘛!难不成我生了病还不吃药?”
金大夫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那么轻易相信别人,你就是不听,活该现在又中毒了!”
肖白疑惑的看着他的脸:“你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他们明明才见过一面好不好?难不成是她失忆了不记得他了?
眼神闪了闪,金大夫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我先去给你弄一份药来,记住,除了我端给你的药,其他人一律都不要喝。”
肖白撅了撅嘴有些不高兴:“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师父端的我都不能喝了?不行,我不答应你!”
“你!”金大夫脸都快气红了,一甩袖子转身就走,正巧对上迎面而来的温子然。
“她还好吗?”刚才就是温子然去喊的他,直到听见肖白醒来的声音才走了进来。
金大夫瞥了他一眼:“好得很,死不了。”说完,拂袖而去,脸多余一个字都没说,看来是被肖白气的不轻。
温子然走到床边,看见是师父回来了,肖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师父,阿白等你好久哦,你怎么才回来啊!”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肖白在心里默默肺腑。
“好些了没?再睡一会休息一下吧。”温子然没回答她的话,而是将她扶着睡了下去,看肖白的脸色不太好,估计是余毒未清,还需要多休息。
肖白乖乖的点点头,她确实是有些累了,眼皮子上下都在打架。她还想撑一会和师父多说说话,可终究是抵抗不了周公的召唤,没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温子然帮她按了按被子,确定她进入了梦乡,睡的香甜,这才转身帮她带上门出去了,只留下金子守在她的身边。
他离开了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金大夫的住处。
金大夫打开门看见是他,似乎纳闷了一下:“温子然?你来做什么?”
温子然也没打算进去的样子,只是来问一句话。
“你和阿白认识吗?”
金大夫眼光闪烁了一下,侧身让开:“进来说吧。”
温子然信步走了进去,两人面对面相望,金大夫倒了杯茶给他,又坐了下来。
“你凭什么认为我和肖姑娘认识?”金大夫不紧不慢的说,他沉稳的啜了一口茶,感叹道,“这莫府的茶水倒真是不错,这么好的嫩芽真是少见。”
温子然手中的茶杯一顿:“我在门口听见了你和阿白的对话。”那些对话听起来奇怪,就像是两人早已相识一般。
其实之前温子然就觉得有些不对,这金大夫对肖白未免太上心了,甚至花了三天三夜帮她医治。一开始,温子然以为他不过是医者父母心,对的起自己的医术罢了。现在看来,这其中倒是有蹊跷。
金大夫笑了笑:“我和肖姑娘认不认识并不重要,你该在意的,是肖姑娘的安全。”他皱了皱眉头,“第一次中毒是为了救你,第二次中毒却是你没看好她。”
他话锋一转,变得严厉起来:“温子然,我不管你是不是一个无心之人,但我警告你,只要她还在你身边,你就有义务好好照顾她。别整日让她受伤难过,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来帮她治病!”
温子然一怔,估计是被金大夫的语气给听愣了,竟然没有反驳。他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站起身来。
“阿白是我温子然这辈子唯一的徒弟,我必定会照顾好她。”
这句话,仿佛是在对金大夫承诺,但更像是在对自己说些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