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确实猜对了一件事,温子然现在最发愁的就是去哪里将肖白找回来。
自从莫习凛答应找到肖白的踪迹开始,他总能“无意间”看见温子然的身影。他一副淡然的模样,却成天在竹园里晃悠。
时间多一日,肖白便危险一日。温子然不知道他究竟对肖白的感情如何,但心里那股从未有过的焦急愈加剧烈,演变为一发不可收拾的思念。
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温子然不在出房门,只是镇定的在棋盘面前研究棋路,似乎那棋路可以将肖白救回来一般。
莫习凛也一直没闲着,看似无所事事,在山庄各个地方闲逛,但却仿佛在观察什么一番。
直到他收到了迟迟才来的飞鸽传书,才确定了他的猜想。
“温子然。”莫习凛直接推开了门,温子然坐在桌子前,头也没抬,比前几日冷静了不少。
“我查到肖白之前所关押的地方,至于是谁干的,虽然还没有查出来,但基本上我已经猜到了。”莫习凛挑了挑眉毛说。
“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可以来去自如。”温子然拾起一枚棋子,看着那碧玉棋盘,落下一子,旋即便站起身来,看起来心里是早有计算了。
莫习凛嘴角含着莫名的笑意,看来这家伙不算傻嘛,自己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你去哪儿?”莫习凛打开扇子拦住正准备出门的温子然。
温子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将阿白带回来。”他永远是这个样子,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对其他人事物更加不在乎。
莫习凛摇了摇头,并没有打算闪身让开:“急什么,还不知道肖白在哪里呢,就这样无头绪的去找,只怕会打草惊蛇。”
“凡是必定会留下痕迹,更何况是他这样的人。”温子然淡淡的开口,手弗开莫习凛的扇子,抬脚离开了房间。
莫习凛眯了眯眼睛,看着温子然渐渐成为小点的白色背影。这个看似淡然的男子,却有着比谁都细腻的心思啊!
此刻牢内。
肖白躺在地上望着房顶发呆,这里阴冷湿润,连伙食都不好,到现在都晚上了,才送了一个馒头过来。
亏得她食量小,否则岂不是被活生生饿死?
“师父啊,你赶紧来救我吧!还要记得带点好吃的过来啊!”肖白喃喃自语,平日里她惹了什么事都是温子然帮忙“擦屁股”的,这会儿怎么动作这么慢?难不成是那个疯疯癫癫的武林盟主隐藏的太好了?
肖白突然想起那日见到的屠杀场面,满目的鲜血,随着地缝一点点的蔓延开来,染红了地面,只要吸一吸鼻子,就能闻到刺骨的血腥味。
不知道那些武林人士是不是都死了?
肖白胡思乱想着,一边干脆坐起来靠着墙上发呆。如果那些武林人士都死了,岂不是这里师父的武功最高?到时候对外宣称武林大会是师父赢了,那岂不是连她都可以耀武扬威!
肖白越想越美好,忍不住嘿嘿乐了起来。
“姑娘,你这是想到方法出去了吗?”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吓了肖白一跳。
她下意识的朝着旁边看去,原来旁边还关着几个人,都一脸渴望的看着她。
肖白眨巴了下眼睛,无辜的摇摇头:“没有啊,我只是在感慨人生无常罢了。”
那边的几个人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办法笑个毛线啊,不知道这会浇熄他们的希望吗?要知道他们被关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肖白四下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周围的牢房里都关押了不少人。按理说除了衙门,其他地方是不允许私自建造地牢的,可谢年景不止制造了地牢,还关了这么多人,还真是奇怪。
不耻下问是肖白的优良传统,她挪了挪屁股,靠近旁边的牢房问道:“你们是犯了什么错被关进来的?”
之前那个开口说话的人一脸悲愤:“我们都是各派武林人士,都是被谢年景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关起来的!”
肖白认真的点点头,一脸同情的看着他,又挪了回去:“哦,原来如此啊。”
“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那个人看肖白没有反应愤怒的吼道。
肖白一脸茫然,同情?她也是被谢年景关起来的,还要怎么同情?低头想了想,肖白依依不舍的从袖口里掏出一把花生,从栏杆缝中递了过去。
那人嘴角抽了抽:“你从哪来的花生?”牢头还带另外加餐的?
肖白剥了一个花生扔进嘴里才说道:“之前和谢年景吵架的时候顺手牵羊拿的啊!”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看,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那人已经脸黑了一半,干脆侧身躺了下去不理睬肖白了。
肖白急忙把手缩了回来,不吃就不吃嘛,她还巴不得他不吃呢!
“喂,他为什么要把我们都抓起来?不如直接杀掉不就行了吗?”何必大费周章惹人怀疑呢。
“诶,你说话啊!”
“你聋了吗?!”
“干嘛不理我?”
那人本来不想理肖白,可肖白不停的问,实在是烦的不得了,这才怒气冲冲的翻身坐起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他是要彰显他自己多有能耐,能将我们各们各派都抓来!”
这话说的肖白一脸忧愁,如果是这个样子,那把她抓来做什么?她既不会武功,又不是武林人士!
“哼,你们说的很对!”一个苍老却透露出阴鹫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随后谢年景的身影出现在地牢中。
那个人看见谢年景的那一刻瑟缩了一下,立刻闭口不言了。
谢年景缓缓背着手走到肖白的牢前。狠毒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人,一脸嗜血的笑意。
“我不仅要将你们关起来,我还要杀了你们,拿你们的血来祭奠自己的刀。我才是天下第一,谁都比不过我!!!”
他又开始有些神色癫狂了,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近乎疯狂的大笑起来,笑的弯下了腰,然后猛地直起身子,挥了挥袖子就准备转身离开。
旁边其他被关押的人呜咽着,还有意志力薄弱的伸出手想要抓住谢年景,却只触碰到他的衣摆。
谢年景神色一凛,只使了个眼色,立刻旁边有人上前,拿出大刀来就朝着那碰到谢年景的人砍去。
“啊!!!”惨叫声传来,一只血手“咕噜噜”的滚到了地上,那个人几乎已经晕厥了过去,捧着那只断手不停的哀嚎。
剩下的人无不颤抖着,瑟瑟的躲在角落不敢出声。看来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血腥的场面了。
“救,救命……”那个人气若游丝的呼救,可惜没有人敢救他,也没有有能力救他。
血一点一点的滴下来,顺着那只剩下一半的手臂,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就已经没了声息,看样子是疼痛加上流血过多,就算不死半条命也没了。
谢年景瞥了那人一眼:“将他拖到乱葬岗扔了。”
令人发指的事情,他却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可见他杀了多少人,手中染满了多少鲜血。
肖白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那里面曾经说,站在越高的人,脚下踩的尸体就越多。看来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具尸体被拖走了,谢年景阴霾的扫视了一圈:“谁在敢反抗,这就是他的下场!”说完,他大跨步离开了地牢。
那种恐怖凝固的气氛仿佛还回荡在地牢里,大家大气都不敢出,只是将头埋在膝盖之中,祈祷自己不会是下一个被杀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