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轻轻的嗯了一声,凝视着漩云问道:”此子何人?“
风雷子急忙答道:”小徒御无殇。“
老者扭头看了风雷子一眼,玩味的一笑道:”若老夫老眼没花的话,这个小家伙应该连风雷一派的法术都没修习吧,怎么就成了你的徒弟了?“
风雷子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一派之主的架势,躬着身挠着头嘿嘿笑道:”真人慧眼如炬,弟子佩服!佩服!“若以辈分算来,当代无极真人要比风雷子高出四辈,称其为师祖也不为过。
看表情,两人应该是交谈甚欢。此刻最郁闷的应该就是飘如雪了,有无极真人在场,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而且无极真人散发出的威压极大,用肉眼都能看到在他的身边有一圈一圈的波纹扩散,那是空气被威压压迫所致,飘如雪还离他有一些距离,便已感觉到身体好像被千钧巨石压住一样。
时间又过了些许,天上巨大的云漩开始逐渐缩小,颜色却愈发浓厚,众人所在的浮山更加不稳了一些。这时,有一身着碧蓝绣袍的老者轻轻走到无极真人身后,低声说道:”真人,如此下去,恐怕会对大阵有所影响,要不……“
老者话还没说完,风雷子就已跳起来,完全不顾无极真人的大吼:”水云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此时刻你要打断引雷决的话,恐怕我这弟子就完全废了!“
水云子轻轻看了风雷子一眼,似乎很不满意风雷子插嘴一般,冷哼了一声:”区区一个连入派都不算的弟子,废了就废了,若影响了大阵,就凭你风雷子那点能耐,你负担的起吗?“
风雷子瞬间语塞,脸色变的极为难看,看向水云子的眼神已经很不善了。水云子看在眼里,冷笑道:”怎么?想和老夫切磋切磋?“
风雷子刚要发作,便听到一声冷哼,随即身体猛的一沉,一身暴躁的雷力被硬生生的压了回去,而水云子则显的脸色更差。无极真人扭头看着二人,冷冷的道:”二位派主真是好威势啊,都不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了是吧!“
两人同时一惊,这才想起当代无极真人的种种神通,虽说门内流传者一些关于金爵子的传言,可真正见过那场比武的他们可不信,无极真人之威能在那时就已通天彻地。二人急忙躬身施礼道:”弟子不敢!“
无极真人又哼了一声,缓缓道:”我归一门几万年传承,无极归一大阵生生不息、冥冥不灭,虽说这浮山是一处阵法基石,你们可别忘了,还有我这个老头子呢,它还能毁了不成?“
水云子忙道:”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无极真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好歹你也是一派之主,这废掉弟子之言也是能随便说的?若这个连入派还不算的弟子都能毁掉大阵,那我看这大阵就真该毁了!”说完便不再理会水云子,继续看向天上愈加浓厚的黑云。
此时的无殇正全心投入引导核心,对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而他现在感觉也异常玄妙,似乎自己已完全化身为雷电,远方还有什么东西正与自己遥相呼应。那应该就是引雷决中所述的外力,用来真正铸成核心的力量,只是这感觉还有些远,想要引导出来恐怕还得花些时间。
无殇此刻突然冒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想法,那黑袍人倒底长的怎么样?该不会是个女的吧!
天上的云已经变的漆黑如墨,大小也已经缩小到了可以接受的地步,那团如墨般的云中开始有一丝丝黑线冒出。无极真人眼睛猛的一紧,随后便放松了开来。随着黑线冒出的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大,众人才发现那竟然是一道道闪电,心神似乎是被无形的手握了一下,竟不由得扭了起来。
一个老的几乎站不起来的老者张大了嘴巴,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指着那些黑色闪电,结结巴巴的道:”这这……难道这……这是玄雷!”
声音虽不大,然而在场的各位都是功法高深之人,哪怕就是一声蚊子叫,也难逃他们的耳朵,闻此话后都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关于玄雷的传说极少,因为很少有人见过真正的玄雷是什么样的,只能从一二古籍中窥探,传说雷之极有两种,一为冥,一为玄,冥存万古之间,玄生异天而上。
风雷子也听过玄雷的传说,但他也没见过真正玄雷,此时也是心中忐忑,不过看到无极真人还是那般平静,便强使自己镇定下来。
众人又激动了一会,终于开始有雷落下,第一道玄雷细且短,扭曲着落到了打坐的无殇身上,众人的目光也随着玄雷落到了无殇身上,风雷子更是把心都提到了喉咙上了。先是有一点玄雷没入无殇体内,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亮起,随后就是一声爆鸣,剩下的玄雷似乎是被什么力量击散,变成一个个黑色蜘蛛在石板上爬动,仅仅爬动了几下便消失不见。
众人都捏了一把冷汗,然而能看到石板表面的一些人又一看便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被黑色蜘蛛爬过的地面上,竟出现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坑洞。
这石板的材质如何暂且不说,风雷一派建派怎么说也有万年,从未听说过引雷台上的石板被一道雷能劈成这样的。众人还没想完,又是一道玄雷下来,又是一声爆鸣,玄雷再次溃散。
玄雷一共落了十七道,每落一道,无殇的气息便会微弱一分,天空的漩云也会从外至里散去一圈,如今只剩下最中心的那一个黑点,而无殇已经摇摇晃晃的快要倒了下去。风雷子几次想出手帮助,都被无极真人制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那个黑点,终于,黑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粗大而又狰狞的黑色柱子从天而下,黑柱刚一出现,风雷子便须发倒竖,再也忍不住要出手了,连他都感到了深深的危险,现在的无殇怎么可能撑的住。
风雷子体内雷力刚一有动作,便被人压了下来,风雷子急的大叫:”真人!我要再不出手,恐怕等大阵击散多余雷力的时候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