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唐青何许人也？
唐青知道，只要遇到林尹人，准有数不尽的麻烦和纠缠。
一脚踹开他的热情拥抱，唐青与他隔开安全距离，冷冷地问道：“你的伤好了？”
“我就知道小青儿关心我。”林尹人笑嘻嘻地用桃花眼放着电，“没关系，打是亲骂是爱，下次你可以下手再重一点。”
唐青气结。这个无赖！
任斐淡淡说道：“林会长难得来清慕，真是稀客，不知有何贵干？”
“哦。”林尹人懒懒应了声，眼睛依然盯着唐青，“听说小青儿当了体育部长，过来道声恭喜。承蒙任会长对我家青儿多多照顾了，真是费心了。”
“喂喂！林尹人，谁是你家的！”唐青瞪眼。
林尹人轻笑出声：“小青儿，我记得你脸上有我留下的爱的印记，怎么用ＯＫ绷遮着？害羞么？”目光暧昧地在她脸上游动，然后若不经意地扫任斐一眼，宣示主权。
“妈的！林尹人你找死！”唐青几乎想冲上去扁人，要不是顾虑任斐的反应……她竟不敢看任斐此时的表情。
任斐似乎没啥反应，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他只是对唐青微微皱眉：“不准说脏话。”
唐青缩了缩脖子，觑了他半眼，悻悻地住了嘴。
林尹人瞳孔收缩。
风静衣笑眼弯弯。
“林会长，现在是上课时间，请恕清慕不招待外客，叙旧请找私人时间。林会长还有什么事么？”送客之意明显。
“我说任斐，这就是你们清慕的待客之道？小青儿你难道不觉得这种地方很无聊、很冷感、很没人情味？瑞安和我随时敞开双臂欢迎你哦！”林尹人挤挤眼。
“多谢林会长邀请，不过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想唐青不会去一个学风堪忧的学校去自毁前程。”
“你说瑞安学风不好？”林尹人危险地眯狭了凤目。
“难道我弄错了？”任斐弯起唇角，于是唐青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常笑，因为他把笑当作杀人武器来着。“作为校园代表的学生会成员，智育成绩平均尚不及格的话，这种学校总让人没信心了些。”
林尹人脸色全黑。
瑞安高中是林父独资开办的学校，他自任校长，林尹人自然是学生会会长。学生会成员大多是青焰成员，逞强斗勇的多，认真读书的少。但是林尹人从不认为他会被这种小事刺激到……如果说这话的对象不是任斐，同为会长但一直稳拿年级第一名的任斐！
林尹人气急反而冷静，他拨了拨额前过长的金色刘海，邪肆地笑了一声：“哦？我本来还想和任会长谈谈两校联谊的事情，如今看起来任会长对瑞安颇多意见，似乎很难谈下去呢！唉，枉费我大早上绕这么远路赶过来的诚心……”他这么说倒显得清慕小气。
任斐冷静拆招：“如果林会长不嫌弃清慕没有人情味，我想两校并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
“是么？那么我是否可以参观下贵校园，顺便考察下场地问题？”
任斐点头：“当然。”
林尹人得意一笑，转向唐青：“小青儿，请你给我当导游好不好？”
唐青还没来得及回答，任斐冷冷接过：“不好。她没空。”
“那么谁有空？”林尹人挑了挑眉，“你？”
“呵呵。”一直弯着笑眼作壁上观的风静衣此时出声。“林会长，他们都有课，还是我来吧，这边请。”
林尹人看看风静衣，再看看任斐，笑了笑：“也好。”他挥挥手，“小青儿，记得想我哦！”
风静衣陪林尹人走在清慕校园：“林会长，我们是否先到会场看看？”
“随便。”林尹人显得意兴阑珊，忽然看着风静衣笑了一下，“风静衣，任斐有你在身边，真是他的幸运。”
“呵呵。”风静衣笑眯眯，“林会长的助手也很能干呢。”
“我是说真的。”林尹人收起玩笑的表情，“我研究过你，你这个人其实……深不可测。”他有些凛然地吐出四个字。
“呵呵。”
“十四岁进入哈佛的天才学生，身手一流，曾在纽约贫民窟最乱一条街畅行无阻。风静衣，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留在小小的清慕，而且甘心屈居任斐之下。难道——只是因为歉疚？”
“林会长，你在挑拨离间哦。”风静衣很可爱的眨眨笑眼。
“我成功了么？”林尹人挑了挑眉，“刚才对唐青说的话我可以再对你说一遍，瑞安随时敞开大门欢迎你。毕竟除了唐青，我对你的兴趣也很大。”
“呵呵。”风静衣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林会长错了呢！”
“哦？请指教。”
“听林会长的意思，似乎犯了一个错误。斐很棒呢，小看他的话会吃亏哦！”风静衣笑眯眯地点了一下头，“因为林会长刚才的表现，我才提醒你这些。毕竟能破坏他冷静的人已经不多了。”他看着林尹人，瞳仁似乎更弯了些。“所以，拜托了……我还想看久一些。”
林尹人哼了哼，刚想说什么，却见风静衣转过身，背对他挥挥手：“林会长再见，欢迎再来。”
他四处扫了扫，这才发现居然已经到了清慕校门，风静衣这家伙竟一直把他往门外送！
一连串低咒出声，该死的眯眯眼！清慕果然没一个好惹的！林尹人黑着俊脸，往大门上泄愤地踹了一脚，结束了这趟清慕之行。
尖锐警报一再鸣响，唐青暗觑着任斐的神色，脑海一个劲的叫嚣着危险危险！
任斐在生气！不逃就等死！
唐青矮了矮身体，想从任斐身侧溜走避难，任斐却往前逼近几步，唐青后退，直至背抵喷泉池的栏杆，被任斐伸出的双臂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
温热的呼吸喷在少女脸上，雪白的面容渐渐起了一层绯红，心跳声急促可闻，却还大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微歪着头不服输地瞪着。
任斐的眸色一层一层地墨下去。
左颊传来细细小小的刺痛，几乎类似于痒，唐青脸上的OK绷被任斐慢慢地撕去。心脏好像鼓面上的豆子，随着任斐的动作一跳一跳，有时候多跳了一下，有时候又似没跳。唐青万分懊恼这几天贪懒忘了揭掉，否则也不用此时受这种酷刑。
OK绷终于撕落，白皙的面容上淡淡一道嫣痕，依稀是尖锐之物划破的痕迹，过几天就会消失。却没找到什么该死的爱的印记……卸去一直强忍着的力道，温热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道痕迹，像触摸着连自己都不舍得碰的稀世珍宝。
唐青几乎连心跳都省略。她不确定任斐看到了什么，只发现他的表情一径沉默。温热的触感凌乱着她的呼吸，唐青觉得面上像被火烧，而背后钢质栏杆的冰凉感觉益加清晰。冰火两重天的压迫下，又忍受着心率不齐的煎熬，唐青这辈子没这么难过过，却该死的一动都不敢动。
“应该、消去了吧……呃、好久了呢……”唐青讷讷地说，可是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任斐的表情更加深奥，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危险地哼哼两声。唐青脆弱的小心脏就在这不明意义的哼声中继续晃荡。万仞高崖，寒风四起，脆弱小丝线吊着唐青晃啊晃。晃过去，晃过来，晃过去又晃过来……
妈的，她受够了！要死要活痛快点好不好！几乎就要暴走，却见任斐慢慢低下头，距离更加靠近，唐青屏住呼吸，以为有什么会发生……温热的手指在她脸颊移动，他为她重新贴好OK绷，后退，转身，迈步……
就、就、就这样？！
想爆脏话的情绪占据她整个心神，她艰难地忍住，眼光淬毒淬火淬刀淬闪电炸药地瞪向他背影。嘴巴和鼻子都用来喘气，感觉大把大把的空气涌入肺叶，胸腔里却依稀什么东西少掉了……
三分的怅然，三分的失落，三分的若有所失，最后一分小小的不甘在心底不安分地扭摆着小小身体，结合其他九分化为十足的冲动和跃跃欲试……
唐青歪了歪脑袋，突然勾起唇角。
嗯哼哼，唐青何许人也？
“喂，任斐。”她平静地叫。
任斐回头。
唐青踮起脚尖。
嫣柔的唇瓣擦过紧抿的唇角，淡淡一点温热，一触即分。
唐青退开，直勾勾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十足挑衅。
任斐不动，冷淡淡地回望她，眸色如潭，深不见底。
时间颤巍巍地停下脚步。
而做贼的某人难免心虚，装腔作势一会儿还行，渐渐地就从耳根子起发了热，面容一分一分泛红，像朝阳照得太近了，不经意灼了那么一下似的。
渐渐。某人终于眼神游移，开始盘算着跑路策略。呃……当然要输人不输阵，不能夹尾巴失了面子，要逃得有风度有底气不动声色不着痕迹……
“任斐”
“嗯。”
“听说你冷静时背元素周期表，背到哪里了？”
任斐目光沉奥。良久。
“铜。”
“哦。”唐青漫不经心应了一声，笑着摊摊双手，“那你继续背吧。”
手插在裤兜里就要潇洒地走人，金蝉脱壳之前，却被身后人一把扣在急促震动的胸膛，炙热的气息迎面压下。
“哎哎，会长大人，冷静啊冷静……”
“哼……”
“周期表啊，来来，跟我一起背……铜锌镓锗，砷硒溴氪……唔……钾……”
“错了，是……铷……”
“……”任大神，这时候不带这么强大的吧！
教学楼四楼某教室，一双美丽的眼睛透窗俯视着楼下的风景。莲花池中，天鹅雕塑造型优雅，喷泉水流曲线优美，初秋澄暖的阳光中，细小的水珠如雾似霰。似乎喷泉水柱旁边，还折射着一架小巧的彩虹，七色光华，道道鲜妍明媚。
——这样美得刺目的背景。
她喜欢的人，亲吻着另一个人——唐、青！
“啪——”！
“呀，江雅絮，你的手怎么流血了？”旁边有人惊讶地说。
唐青想，她的奴性思想已经很深重了吧，对剥削阶级的代表会长大人低声下气，乖乖受他威胁，不敢反抗他的霸权主义。他冷眉冷眼淡淡一瞥，自己马上点头哈腰交纳岁贡，几乎形成了惯性反应。
唉，这种习惯很要不得啊，奴性思想不根除，牛牵到哪里还是牛，她进了学生会照样不能翻身当家做主人……
唐青双手撑着脑袋，脑中胡思乱想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壶。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学生会内部会议，简短的各人介绍后，她就开始坐着干瞪眼。他们讨论的问题她因为不熟而无法插嘴，而且体育部长本身就是闲职，只有春秋季运动会才会忙一点。如今秋季运动会刚过，春季运动会还早，她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当她就这个问题询问会长大人时，他瞄了一眼墙角弃置万年的咖啡壶，冷淡地指示：“去煮咖啡。”
于是，她奉命来煮咖啡，从基本的清洗用具，研磨咖啡豆开始，到如今满屋子都是咖啡香浓的气味。
会议告一段落，后勤部长伸了个懒腰，探头大叫道：“哇，好香！唐青，可以喝了么？”
“好了好了，每个人都有份。”唐青端着满满两壶咖啡走出来。
唐青异常殷勤，每一个人都添了小小的一杯，然后闪着亮晶晶期待的眼神：“不好意思，这是我第一次煮咖啡，请大家多捧场。”
第一次？几个干部已经把咖啡杯凑近了唇边，闻言硬生生地放下来，干笑了两声。第一次，如果一个女生说她是第一次做啥事，那旁边的人是十分有必要警惕的。能进学生会的自然都是聪明人，于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做第一个吃螃蟹的勇士。最后则一至把殷切的目光对准他们英明神武的会长大人。
唐青亮晶晶的目光也投过去。
任斐承托了众多人的希望，淡淡挑眉后端起咖啡杯浅啜了一口，神色淡定如常，又低头开始看文件。众人吁出一口气，心脏从嗓子眼下放到胸腔，各自欣欣然端起杯子。
然后——
“噗——”
“噗——”
“噗——”
唐青灵活地闪到一边，避免被褐色汁液波及。
“这是什么鬼东西！是人喝得么！”
“甜死了！好恶心！”
“是苦到胆汁都出来了才对吧！”
唐青得意地大笑，她在一只壶里没放糖，另一只壶里放了双份糖，自然会有这种结果。但她好奇地是任斐的反应。
“会长大人，原来你喜欢喝黑咖啡哦！”
“呵呵。”风静衣瞳仁弯弯，“因为斐根本就没喝呀。”
任斐抬眸，看不出情绪地望了他一眼。
“哇哇，会长真奸诈！”
“就是，故意误导我们！”
有人看到风静衣的杯子：“啊，副会长更奸诈，到现在还没喝！”
众人杀人般的眼光朝风静衣逼过来。风静衣呵呵轻笑着，端起杯子啜饮，再放下时一滴不剩。
众人睁着眼等着他的反应。
风静衣笑眼弯弯，一副非常陶醉的样子，棉絮般的嗓音轻声说：“嗯，味道还不错，唐青请再给我一杯。”
“……”
学生会成员跌倒一地。真正强大的人，其实是副会长才对吧！
室内气氛颇为融洽，在唐青把两半壶咖啡混合再重新分配后，融洽指数空前上升。众人一致决定将以后煮咖啡的光荣使命交给唐青，于是人间惨剧发生，体育部长沦落为咖啡小妹……
这样就够了吧……
任斐凝视着忙着添咖啡的身影。把你留在我的势力范围，在我一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不管你做些什么……只有我，没有别人，可以收藏你的一颦一笑……这样就够了吧。
唐青……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意义。
最初，我等了你两天；而今，我已等你三年……
唐青从不知道运动会的附加效应如此强大。如果说藉此进了学生会还可忍受，在全校闻名则有些困扰，那么被选为校花则是无妄之灾了。
运动会过后，网路上上传了好些唐青比赛时的照片，其中有一张回头一笑的，抓拍的角度好，处理效果也不错，一时间网页访问量大增。
就是这张命名为“风中的回眸”的照片，让唐青烦不胜烦。
“什么叫做‘她的笑容比钻石还耀眼’？妈的！难道我的头是钻石，还闪闪发光不成！什么叫做‘那一刻世界屏住了呼吸’？拟人手法能这么用么！我还那一刻世界便秘了呢！又什么叫做‘我心中的清慕校花’？清慕校花是江雅絮好么！我唐青要是当了校花铁定是笑话！而且是天大的笑话！旷世绝伦的笑话！”唐青用力狠蹬着单车脚轮，双手愤怒地在空中挥舞。
“青青，车子快倒了。”后座唐罂咬着草莓棒棒糖提醒。
唐青悻悻地把手放回车把上：“小罂，回家后你帮我把那网页黑了，我才不要当笑话！”
“没问题。”唐罂嗓音甜糯，带着点娇憨的鼻音，“可是当校花不好么？”
“不是不好！是我来当绝对不好！你有见过我这样的校花么！”
“青青也很好看呀，这种中性美很独特呢。”
“‘独特’是最近新流行的贬义词么？”唐青闷闷的。本来她是落拓散漫的性子，不会多在意别人对她的说法，顶多置之一笑罢了。而她现在对这件事反应如此激烈，或许，只是因为江雅絮吧……
江雅絮是清慕校花。
江雅絮喜欢任斐。
所以唐青不要当校花。
表面没有关联的三个句子，其间纠缠着微妙的丝丝络络，说不清道不明，只是存在着。
总是无端的在意。
她那么美，眉目如画，笑靥如花……
她那么自信，多才多艺，气质高雅……
唐青烦躁地吐出一口气，小声嘟囔着：“真疯了我……嗳，小罂，我说我自卑你信不信？”
“嗯？”她声音太小，后座上的唐罂没听清楚。
“没什么……”她糊弄过去。嚣张狂妄的唐青自卑？说出去会笑掉青焰那帮人的大牙！“只是，越来越不像我了呢……”
这句话唐罂听到了。“每一个陷入爱情的人都这么说，青青，你恋爱了？”
唐青震了一下，车头危险地扭了几扭，她控制好车子，转过头来瞪人：“不准告诉爸妈！”
居然不是否认耶……唐罂舔了下棒棒糖，垂下浓密的羽睫，清灵双眼扑闪扑闪。
“看起来不是林尹人……”她小声的说。
“跟那个家伙有什么关系？那个混蛋居然跑到我们学校，真后悔上次揍他太轻……小魔女，你干嘛老提起林尹人？”唐青警醒。
“因为，他好玩啊。”唐罂绽开蜜糖般甜美的微笑，“很少见到这么笨的人呢。”
唐青翻了翻白眼：“上次你在大伯家说他家猎犬好玩，结果路易十四到现在看见你还夹着尾巴就跑。林尹人……阿门！”愿主保佑你，唐青在心里划十字，忽然间一挑眉，“小罂，你现在才十四吧！”她似有似无地提醒。
唐罂绽开娇憨的笑容，带着鼻音的甜糯嗓音说：“青青，刚才你有说不要告诉爸妈这句话么？我突然间忘记哪件事了呢，待会儿不小心说错的话……”
“OK，OK。”唐青投降，“唐罂大人请息怒，小的不会插手您的事，您想清蒸林尹人还是红烧请随意，我保证不会向爸妈告密。怎样，您老的记忆力有没有恢复一点？”唐青谄媚地笑着。忽然发现做小伏低这一套她已经相当熟悉了，这全仰仗会长大人的栽培。咬牙切齿了一番，这年头欠账的是大爷，老姐向小妹拍马溜须，救命恩人惨遭被救者三令五申……活着很是悲苦啊！
唐罂格格娇笑：“青青，你真可爱。”
唐青哼了哼，脑中散漫地想着会长大人有没有你真可爱的感觉……
旖旎的情思忽然被打断，就好像那啥啥被人撞见，心虚之下肝火异常旺盛。唐青横眉竖眼，冷冷瞪着对面几个堵塞交通的家伙。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唐青停下单车，瞳孔微微收缩。
唐罂默默地跳下后座，清灵美丽的双目看着挡在她们车前的一群人。
一群人，七个，看起来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不怀好意地偎近了她们。如果说林尹人跟青焰那群人只是五颜六色，那么这群人确切地形容应是流里流气。前者还保留着一些热血少年的异样格调，后者则毫无格调可言。
唐青皱皱眉，这群人她从来没见过。
“呦，这就是清慕的另类校花啊，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倒是后面的小美女还耐看一点。小美女，哥哥有棒棒糖哦，要不要跟哥哥走？”领头老大流里流气地调笑着，身后响起一片哄笑。
唐青眸光变冷。她本来不知道这群人是何来路，现在倒明白了。
“是江雅絮叫你们来的？”
“不是她，是我们自己要来的。”
“笨……”天才美少女唐罂用无可救药地目光看着老大，“你应该说你不认识江雅絮才是，或者反问青青江雅絮是什么，能不能吃。青青，林尹人只情商低而已，原来真的有人智商也这么低耶！”
唐青轻笑出声。
老大恼羞成怒：“死丫头，现在叫你嘴硬，待会儿就叫你跪地求哥哥饶命，舔哥哥的鞋底！”
唐罂显得有些茫然：“为什么是哥哥？”她眨了眨眼，吮了下棒棒糖，“不应该是叔叔么？叔叔，其实你看起来比我爸爸还老，实在不适合再装嫩。”
老大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朝后用力一挥手：“兄弟们，操家伙，上！”
唐青立即后退弓膝，把唐罂护在身后。刀光映着火红的残霞，唐青面前，忽然多出七把明晃晃的刀子！
任斐冷冷盯着眼前这一群来者不善的家伙。光明正大的穿着瑞安校服，趁着放学在他回住处的路上堵截他，这群人真是胆子大的可以！
为首的是个一米八多的大块头，额前挑染着银发，他在任斐面前抽完了一根烟，扔在地上用脚跟碾灭，吐出最后一口烟圈。
“任会长。”
“瑞安高中的向东。”任斐垂睫静静说着，“高二B班学生，青焰骨干成员，任瑞安学生会执行部长，和颜石同为会长林尹人的左右手。后面的几位，应该是‘五大金刚’陈珏，张肖，李珉，柳坦，顾泽强。以及阮扬，孟曹，安小宝……”他依次点着名。
明显的诧异写在东哥脸上，他没预料到任斐会认识他，而且资料如此周详。任斐目光每到一处，就清晰地说出那人的名字，甚至连刚转学到瑞安不久的阮扬都知道。东哥神色渐肃，这个人，老大似乎有些轻视了。
“任会长好记性。”
“不敢当。”任斐淡淡的说，“不知向部长摆这么大的阵势所为何事？”
东哥咧嘴笑了一下：“任会长不用紧张，任会长这么好的记性，应该还没忘记几天前说的话。听说您对敝校学风有质疑，对本校学生会也颇有非议，大家都是些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主儿，听到别人说自家哪里不好，难免有些热血上涌、群情激愤。他们商量着找任会长讨个说法，林会长压不住，就托我来照看着，以免他们对任会长做出不敬的事。”几句话，帮林尹人推脱得干干净净。
瑞安高中的人看来并不是全不长脑子，至少这个向东不是。
任斐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说：“我道歉。”
“啥？”
“我为我的失言道歉，如果给瑞安的声誉造成了什么伤害，我会尽力弥补。”他那些话本来就是在不冷静的状态下说的。他那时在生气，或者说是，嫉妒。
“这倒没有……”东哥心下发苦。他刚才说这么多不过要个师出有名，如今任斐这个态度，看来今天这场架要打不成，那么尹人交待的教训任斐的任务怎么办？
“不过……”任斐抬起眼，他忽然扯松领带，解开制服式校服最上面的纽扣，精致优美的锁骨暴露在冰冷空气中，危险狂肆的气质流泻一地，顿改前一刻淡漠冷静的会长形象。锐利的双眼缓缓扫视一周在场的人，任斐冷声一字一字地说道，“打架的话我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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