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杠上会长（宁不二）
第一章 不良少女VS学生会长
翻过墙头时唐青看了眼时间，离放学还有十二分钟。隔着墙边成排的女贞和法桐，远处是平坦广阔的操场，男孩子们奔跑踢球，汗珠在脸上闪闪发光，一个潇洒的飞脚射门令围观的女孩子发出兴奋的尖叫。正是这种年龄该有的青春飞扬。
唐青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手遮住眼，百无聊赖地扫了眼下午四点三十八分的阳光。吐出一口气，她决定在此处消磨掉剩下的十二分钟。反正不是什么好学生，既然翘课就翘到底好了。
找了棵女贞挡住身形，摸出今天下午的第三根烟，想了想，待会儿要回家的，于是懒懒地撇了下唇塞回去，顺便取出耳机。
女歌手低沉沙哑的吟唱轻曼响起，伴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唐青蜷在阴影里，埋着头双手环膝，不让任何人窥探她的表情。
“我喜欢你。”
咦？唐青抬起头，转了转脖子。
“……我喜欢你。自从那次在任伯父的酒会上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特意考上了清慕。我相信自己是最适合你的，无论家世，外貌，成绩，还是能力，我是唯一可以和你匹配的人。所以……任斐，你怎么说？”
柔雅自信的女音透过枝叶的缝隙传入唐青耳中，唐青挑了挑眉，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哦，原来碰上告白的了。想起小说电视中告白成功的几率，笑容不由带了些恶意。
安静，只有细碎的风吹树叶声。万众期待的男主角不知太激动还是太兴奋，总之沉默的波澜越扩越大。
良久——
“对不起。”冷静自持的嗓音，没有一丝被告白的兴奋，仿佛他停顿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等对方知难而退。委婉而明晰地拒绝后，转身，走人。
扭头想看女孩的表情，惊讶地发现她似乎是……江雅絮。那个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清慕，家世一流，钢琴和小提琴十级，甫一入学就被全校男生评为校花的天之骄女江雅絮。
啧啧，居然被拒绝……
“你——等一等！”江雅絮紧追了两步，美丽精致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缝。她咬了咬嘴唇，重新挂上完美合宜的微笑。“任斐，别那么快回答我好吗？我承认这次太冒失了，没考虑到你或许有其他的规划……那是因为我……所以，请你——请你再考虑一下好么？如果你不想这时候谈恋爱，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愿意接受一个女孩的时候，我希望我第一个被考虑……可以吗？”
任斐顿住，浓黑的眉轻微蹙锁，一张冷冷的俊容还是没有多余的表情。瞥了一眼努力微笑的江雅絮，他淡淡吐出两个字：“随你。”
江雅絮吐出一口气，虽然告白被拒，但是任斐总算给她留了下台阶的机会，再不识趣就不好了。
“谢谢你，任斐。明天见。”
曲终人散。唐青无聊地摘了片叶子咬着，却听到那个淡漠的声音说道：“出来。”
唐青挑挑眉，这样都能被发现？
任斐面无表情看着脚下的塑胶跑道，只听见脚踩落叶的轻微脆响临近，一个懒散的人影从女贞树后晃出来。最先入眼的是粘着泥巴的球鞋，不知去过哪里；校服歪歪斜斜套在身上，领口胡乱搭着耳机线，皱得像咸菜干。再看到的是尖削的下巴，似笑非笑的唇角，明亮的琥珀色眸子，桀骜不驯的眉线。栗色碎发看起来柔软和顺，却有几缕不听话的翘起。就像她的性格，看起来懒懒散散，发起狠来足以令很多人胆寒……
唐青……
任斐眼中迅速闪过些什么，很快就消隐。就像一个云层终于寻到另一个云层，激烈碰撞所引发的闪电，一闪之后飞速遁入黑暗。
“哦，是叫我？”唐青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站没站相。怪不得可以大牌得拒绝校花的告白，长得很优嘛。那么叫她出来就是为了封口，告诫她不要随便乱说否则有她好看喽？唐青无聊地想着。
“逃课抽烟外加仪容不整，风纪分扣五分，同学，请出示校园卡。”淡漠的嗓音冷冰冰的宣布。
嗄？唐青掏了掏耳朵，微笑僵在脸上。
“喂喂，老兄你没搞错吧！”唐青一脸意外地指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掏出笔记本就要记录。“你你你……学生会的？”她死死盯着他胸前的金穗章。
“学生会会长，任斐。请出示校园卡。”他再说一遍。
学生会会长……唐青在心底哀嚎，她还可不可以更倒霉，竟然撞到枪眼上！其实扣分也没什么啦，不过满十分后会被请到政教处陪周老头喝茶，被周老头的唾沫星子喷射五个小时，就算喝的是西湖龙井她也想自杀！
“呃……会长大人，咱打个商量好不好？通融一下，我保证刚听到的事会烂在肚子里。不然……您也不希望被全校男生仇视是不是？”她谄媚地笑着，双手合十拜托他笔下留情。
他瞥她一眼。“威胁学生会人员，加扣一分。校园卡。”
唐青目瞪口呆，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挑挑眉：“其实……会长大人，我以前有得罪过你是吧？”
谄媚没用就又换上懒懒散散的笑容。这是一张极为中性的脸，混合着少年的不逊和少女的纤柔，宜嗔宜喜，宜笑宜怒。
“没有。”
她歪歪头，“你确定？或许我得罪过你的兄弟姐妹，大叔大妈？”同时仰着天努力回想，她拳下的亡魂有和跟眼前人相似的一张脸么。
“没有。”他淡淡确定，眼睛里似乎闪过些什么。“只是因为你违反校规。”
“好吧，我违反校规……仪容不整这条算了。”她摊摊双手，瞥了眼对方身上干净整洁扣子恰好扣到下巴处的蓝白校服，再看一眼自己身上的……咸菜干，这点没法抵赖，然而——“你又哪只眼睛看到我抽烟逃课？我在这里上体育课不行么？”下巴抬起，明亮的琥珀色眸子斜斜睥睨。
他抬眼看她。“第一，你身上有烟味。清慕高中并没有可以让你染上一身烟味的地方，除非你抽烟。如果你能很好的解释这一点，那么也先请你把罪证藏好。”他几不可见地挑了下唇角，目光投向滑出口袋一半的纸盒，淡淡提醒，“嗨，烟快掉出来了。”
“****！”唐青低咒了声，脸黑了一半。该死的，居然被抓到。
“第二，如果你在操场里上体育课，鞋子上的泥点从何而来？何况……”任斐垂下眼眸，浓密的睫毛让他有了几分高深莫测。
“何况什么？”
“何况，你不是体育课。”他盯着少女琥珀色的眸心，淡淡叙述，“星期三下午第四节课，上体育课的有高二一班五班和十一班。八班是康老师的物理。你不上体育课，我说的对不对……唐青？”
清澈如流泉的声音，说她名字时似乎有些放轻，尾音轻浅地上挑。唐青心一跳，漫不经心的表情收去了大半。
“你认识我？”眸色转暗，她冷着脸低声问道。屁哩，还装模作样的要她出示校园卡，直接记名不就好？
“唐青，本区地下机车党‘青焰·影魅’的名誉老大，我认识你有什么奇怪的么？”他不动声色。
唐青显得有些烦躁，她挥挥手。“我不是，那是以前，以前好不好！现在我跟青焰没关系。”皱着眉，习惯性的去摸烟，忽然想起对面的好像是会长大人来着。动作僵了下，讪讪地冲对面的人笑笑，手缩回来摸摸鼻子。“这么说……会长大人，我在学生会黑名单上是不是？”她自嘲一笑，低着头：“我以为自己够低调了……”
不飙车，不喝酒，不在校园三公里内打架。为了不引人注意，甚至连成绩也维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水平。除了偶尔逃逃小课，心情烦躁时抽根小烟，比起辉煌糜烂的初中，现在的她品行优良堪比圣人。刻意想要被遗忘，从而使自己遗忘。原来这样……还是不行么……
淡淡的金色夕阳洒在少女的侧脸上，她垂着向来桀骜不驯的眉眼，唇角微勾，似嘲讽又似落寞。任斐握笔的手紧了紧，笔尖在光洁的纸面上擦过一道不明意义的痕迹。
“显然你还不够低调……”他深吸口气，冷静道，“低调的人不会逃课，更不会抽烟。”
下课铃声在此时响起，唐青慢慢地转向他，忽然间露齿一笑。
“就算那样好了。不过，你知道高调的我会怎么对待你么？”
不待他回答，她上前一步，转为一副标准小太妹吊儿郎当的嘴脸，恶狠狠地指着他的鼻尖：“妈的，我逃课抽烟关你屁事！学生会会长了不起啊！只要你不怕拒绝校花的事传得满天飞，想扣分你就扣！靠，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捏呢，我唐青要是怕了你跟你姓！”一口气说完，还敢不怕死地扬眉问一声，“喂，你叫什么来着？”
“任斐。”
“好，任斐。”满意地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我记住你了。”翘着下巴，将扁扁的背包甩上肩，转身，走人。
我记住你了……
被夕阳拖长的影子渐渐地远离，任斐垂着眉眼，任放肆的少女从他身边走掉，仿佛刚才不是她指着他的鼻子嚣张叫骂，仿佛刚才被大声叫骂的人不是他。
脑中还残留着刚才的印象，放狠话时的琥珀色眸子，亮晶晶的仿佛闪着光；张牙舞爪的嚣张架势，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模样。这样的人怎么可以低调起来，亏她好意思大言不惭。还有她最后那句……
操场因为放学而逐渐寂静，任斐往旁边侧了侧头，再一次说道：
“出来。”
“呵呵……”枝叶扶疏处传出来一声轻笑，接着棉絮般的嗓音轻声道：“斐，还是被你发现了呢，其实你第一次说‘出来’是说我对吧。”却被那个女孩抢了先，好勇敢的女孩子，敢指着斐骂呢！可是斐的反应……呵呵，有意思。
花圃后面走出来一个温柔飘逸的男孩子，浅棕色的发，一身浅色休闲服，眉眼弯弯几乎看不见瞳仁。据清慕民间小报男色板块描述，他的笑容美好得像一个谜语，甚至不忍心猜破，只静静看着，便可听见细雨和落雪的声音，闻到夜风和花香的味道。
笑如春风，如衣静好。
他当然就是学生会副会长，风静衣。
“你逃课。”任斐冷冷地看着风静衣。今天是逃课的良辰吉日么？
“嗯，我种花呢。”风静衣扬扬手中的小铲子，眨了眨眼睛，“要扣分么？”
任斐淡哼，冷冷地瞥了眼风静衣背后的花圃。整个清慕高中都知道，风静衣喜欢仙人掌。他从教学楼的花圃种到图书馆的花圃再到餐厅的花圃……如今看样子他已经种到了操场的花圃。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喜欢仙人掌，帅哥是允许有怪癖的。
“不要再逃课。”任斐往前走。
“是关心么？”风静衣瞳仁弯弯在他背后问。
“不是。只是不想看你白费功夫。”他淡漠道。
呵，这样啊……风静衣笑容不变。“可是我不这样认为呢……我想，总有一天，我会种出来我想要的花，斐到时候来看好么？”
“没用的。”
“可是我相信啊。”
“不会开花。”
“斐想看到么？”
任斐半回眸，西斜的夕阳使他的侧脸陷入阴影，也使他的表情更加幽暗。他冷冷地，一字一字朝身后笑容美好的男孩子说：“我，不想看到。”
不想看到，所以不会让它开花。不想看到，所以会毫不留情的拔掉。不管是教学楼图书馆还是餐厅，不是因为方位或者土壤不对，而是因为他不想看到。就算他种满了仙人掌……不想看到的话，还是有办法消除的。
风静衣依然在笑，他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纹路，有一种闲花淡淡香的感觉。
“哦……”他柔声应道，继续在仙人掌中间挖坑，放上不知名的种子，拿起花壶浇水。“斐……要我不再逃课，你可知道我逃了什么课？”一铲一铲地填土，态度认真得像进行某个神圣的仪式。
任斐沉默了一会儿。
“英语。”
“呵呵……”
风静衣轻笑，继续挖坑种着剩下的种子。夕阳消失了热度，暮色渐渐四合，宽阔的操场只剩下他一人。直到他把所有的种子都种完，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天空上已经出现了第一颗星子，男孩子对着那颗星瞳仁弯弯地笑：“不对呢……斐，不是英语……呢。”
最后一个尾音，像叹息。
唐青觉得自己今天一定走霉运，所以回家的路途才会如此崎岖坎坷。先是遇到莫名其妙的学生会长，好不容易放狠话吓傻了他，让自己郁闷烦躁的心莫名舒畅。现如今又碰到了这种阵势……
她坐在单车上，握着车把单脚撑地，歪着脑袋不耐烦的看着挡住她去路的家伙。一二三四五，五辆机车横摆竖放让她单车前轮都探不过去，五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拿着球棒，双截棍，自行车车链什么的家伙或站或蹲或抽烟或嚼口香糖，看见她来全部肃立集中到一起。啧，看他们乱七八糟的装束，真应该让会长大人看看，这才叫仪容不整，她那个根本叫小巫见大巫。
“阿东，你们什么意思？”唐青挑挑眉，直接问领头的那人。
“喂喂，你这女人懂不懂礼貌，居然敢直呼东哥大名！你——”
“小吴闭嘴！”领头的人喝断了同伙的打抱不平。转而对着唐青温和说道，“青姐抱歉，小吴刚进青焰，还不懂事。”东哥是个一米八多的大块头，额前挑染着银发，对唐青的态度甚为恭敬。
唐青哼哼两声，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这几个都是刚进的吧？”否则岂会敢挡她的路？
“青姐英明。”东哥点头。
“怎么，想让我帮忙教育他们？”唐青哼笑，“阿东，我心情不好，今天别惹我。”
忽然想起今天是星期三……东哥额头上冒出两颗冷汗，怪不得那几个家伙推诿不来，一群死狐狸！
“青姐，老大想见你，我只是奉命行事。您只要在这里等十分钟就好，不然我……”不好交代啊。
“不然你们就要动手了是不是？”唐青冷笑，慢慢下了单车，放路边停好。琥珀色的眸心渐渐聚敛了一层戾气，她活动着手指手腕。“离清慕够远了……阿东，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青、青姐，有话好说……”东哥满头冷汗地退后两步。
“你这不识好歹的女人！”刚进青焰的小男生似乎想在老大面前表现自己，抡着棒球棒就冲上去。哼，一个瘦弱的小女生罢了，有什么好怕的，举起球棒吓唬一下弄不好还会哭。有什么好……怕……的……
思绪还没转完，人已经趴在地上啃了两口泥。腰间和左手手臂发出尖锐的刺痛。他记得他似乎一棒击去，那女人侧身一闪，还没来得及反应腰侧就挨了重重一踢。他脚步踉跄微晃，不知道唐青何时转到了他身后，一声冷哼，两手在他左臂轻错，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左臂传来尖锐的刺痛，同时右手中球棒被夺，接着尊臀被踢了一脚，他栽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以上就是全过程，十秒钟不到，唐青废了一人，卸了他的手臂，同时球棒易主。拿着球棒的唐青眼神凌厉锐利，整个人笼上一层狠戾。像一只牙齿尖尖想要噬人的小兽，要用鲜血才能抚平内心的焦躁。
剩余四人吞了口口水，东哥瞄了下眼神亮晶晶的唐青，心想这次被老大害惨了。小吴太冲动他根本来不及阻止，事到如今，唐青杀性已起，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一起上吧，我得在天黑前赶回家。”唐青重重吐出一口气，不耐烦的说道。
现在没有人会以为她说大话。
“青姐，得罪了……还请手下留情。”东哥一挥手势，剩下三人一拥而上。
“哼……”轻声哼了哼，唐青紧握球棒迎上。
唐家本是国内有名的武术世家，只在唐青父亲这一支弃武从文。唐家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唐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前几年留学去了美国。小女儿唐罂是智商二百的天才少女，跳级在婧雅女中读高一。只有唐青继承了唐家的传统，自小得到各位叔叔伯伯的悉心教导。她又是任性桀骜的性子，从小到大打过无数群架，拳下拜臣无数。这样一路淬炼出的身手，这几个人如何能敌？
七分钟三十八秒后，唐青扔了球棒，懒得看一眼躺在地上几乎陷入昏迷的五人。摸了摸脸，手上有血迹。刚才被铁丝轻微划了一下，不是生锈的，她耸了耸肩没有在意。一脚踹倒挡路的机车，换来垂死之人的肉疼目光。她恶意的笑笑，跨上单车就要走人。
“青姐……”低弱的呻吟。
唐青挑眉：“还嫌打得不够重？”
东哥立即闭嘴。他闭嘴的原因一个是不想再挨揍，另一个是该来的人已经来了，他的任务已完成，可以放心地……昏倒了。
浓烈的烟草味从身后迫近，唐青没回头。坐在单车上的她两脚撑着地，一手从车篮里抓出书包挡住袭吻的脸，左手成拳从胁间狠狠击向那人胸膛。来人再往前一分就会撞上她的拳头，只好退后半步化解攻势。沙哑低沉的笑声随即轻轻流泻。
“小青儿，你脾气还是这么火爆。”
唐青歪着头冷觑他。“林尹人，你的出场方式还是这么犯贱。”
来人带着墨镜，有一张性格狂逸的俊脸。烧满烟洞的黑色牛仔裤包裹住瘦长的双腿，黑色衬衫只扣到第三颗，半遮不遮地露出胸前春色。他半倚着拉风炫目的纹焰机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拨弄着额前过长的金色刘海，很是潇洒华丽的造型。
“你来晚不是为了搞这一身破烂吧？”唐青斜睨他。
“怎么，有没有心动？”
“无聊。”迎面泼上一缸冷水。脑中闪过一抹淡漠修长的身影，蓝白相间的清慕校服穿在他身上格外整洁挺拔，扣子恰好扣到领口。同是学生会会长，怎么差这么多？
“嗨，小青儿，你不专心哦，有我这个大帅哥在你面前还不够？”林尹人摘下墨镜，眼睛眨巴眨巴地朝她明送秋波。
唐青视若无睹，用手臂隔出安全距离。“离我远点，你身上烟味好重。有屁就快放，我还要回家。”
“喂喂，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冲，你不是一样抽烟，还嫌烟味难闻？这是男人味，男人味你懂不懂！”
唐青皱眉。是的，她抽烟，只是因为心烦，她不喜欢烟味，从来不喜欢。
看唐青要变脸，林尹人赶紧让步。“ＯＫ，我说事儿。还是那件，你考虑下回青焰吧。这么长时间，还有什么放不下？大家都在等你，回来好么，老大我让你做。”
唐青的眸光越来越冷。“林尹人，你把我说话当放屁是不是？我说过青焰跟我没关系，要死要活是你家的事，太闲就蹲墙角去画圈，别来烦我！”
“可是青焰是你创立的——”
“创立者是你，我只是提出构想，它在你手上发扬光大，跟我没关系！没关系你懂不懂！”
“可是它叫‘青焰’——”
“随你改什么破名字！蓝焰也好，白焰也罢，总之跟我无关！你要一个骑脚踏车的人加什么机车党！当时我发过誓的你忘了？唐青这辈子不会再碰机车，不会！”
林尹人沉默。
他凝视着发怒的少女。琥珀色的眸子清亮透明，煅烧着融融的火光，仿佛有无尽的生命力。眸心水润，似刚强又似脆弱，偏偏一副倔强的模样。他有多么喜欢这张脸啊！喉头发紧，心脏不断收缩。唐青唐青，唐青唐青……
你知不知道，要你加入青焰，只是因为我的私心，想要你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想要你属于我，打上我的烙印……唐青唐青……
仿佛受到了蛊惑，林尹人忘了以前挨了多少揍，他情不自禁凑近少女受伤的脸颊，先是细细舔吻沁出血丝的伤口，然后重重一咬。
唐青忙着发怒，她没料到林尹人如此大胆，后来气蒙了忘了反应，直到脸颊上传来一阵疼痛，她气怒地一把推开林尹人。
“林尹人你这个变态，你在干什么？！”
林尹人被推的退后两步，他看着她脸上几乎渗血的鲜明齿印，摸着唇轻笑出声。唐青黑了一张脸，阴恻恻地扳着指节，他大概忘了以前挨过她多少揍了吧，正好，她非常有兴趣帮他复习一下。
“林尹人，我竟不知道你有自杀的倾向。”她微笑，笑容完美。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没有危机意识的林公子笑得一脸风流俊赏。
很好，很强大。那么，她就给他风流到死的机会！
后来……
据说瑞安高中学生会会长请假三天，任何人探望都被婉拒。同时林尹人部下五人，身上皆有被打伤的痕迹。至于为何打架和被谁打伤——
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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