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是这样过着,多样的东西也同样存在着也同样是无聊与倦怠的,但是就算是本身是一个极其倦怠的人,有了那么明确清晰的目标在前面,想让他停下来却是不能了。
每天固定的修炼,服下辅助修炼的丹药,感受着身体里面涌动的灵力,修炼的是玉藻前扔过来的剑谱,先是把体内灵气凝聚起来释放出去,捏造成什么样子都随心所欲,所谓的剑法也只是一种特殊的特定的灵力在经脉中的运行路线,至于近身肉搏的套路其实大多还是参照着凡间武学来走的,齐楚突然有些后悔那时候把他三叔留给他的那本《温柔一刀》给那谁谁谁了,不过后来,玉藻前拿了一本《套路》的书过来,里面是一些精深的武学对招,基本原理的书过来,齐楚捧着不眠不休的看了三天。
眼睛通红的接过玉藻前的酒壶,闷声不响地继续喝酒,不管不顾眼睛的干涩与其中的血丝,依旧在看着那本杂糅了凡间武学大成的《套路》,这样,这样,手这样,应招出手之间,如此这般。
齐楚好像是沉迷在这里不能自拔了。
玉藻前看了看,抿了抿嘴,从小楼的楼梯缓慢的走下来,跟仰脖子仰了很久的刘成顺摆了摆手。
“着魔了,别管他咋喝咋的。”
“哦,这小子。”
也没有下文。
喝酒是一件要看人也要看心情的事情,至少现在刘成顺的心情不是很好,修为上不去了,遇到瓶颈了,到处问到处找人到处想办法好像用处也不大,无奈之下,他就过来找玉藻前。
喝酒也只是一个幌子,对于刘成顺而言,所产生的快感远远比不上自己体内一点一滴增加的灵力带来的愉悦。
刘成顺缓慢的举杯,深深的皱眉,长吁短叹。
还没有到秋天,齐楚小楼外面那颗常青老树的叶子好像都被他唉声叹气的掉下来好几片。
“怎么了小家伙?”
看玉藻前终于发现了自己刻意展现出来的异样,刘成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端起酒杯要和玉藻前碰个杯,然后还是一个劲叹气。
“前辈啊,我这个修为啊,他上不去了啊,我心里好烦,怎么办?”
“怎么以前喝酒的时候都没听你叫过前辈的呢?现在有事求我就晓得叫前辈啦?跟你说,没用!”
“前辈啊,您老人家就可怜可怜我吧,您看我这修行多不容易啊。”
“你修行不易和我关系很大么?”
玉藻前说话的时候给自己倒了杯酒,眼神好像不经意间往刘成顺那边瞟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小口的喝。
刘成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沉默了,是啊,我修行不易和人家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有了困难,有了难的地方就想到别人,希望别人可以施加援手帮助自己呢?
为什么还会觉得理所当然呢?
说实话玉藻前与刘成顺的关系说多好吧,也没有,两个人的差距摆在这里,靠人情场面喝酒谈天撑出来的那滴点情分能用到什么时候,做到怎样的事情,刘成顺也不清楚,后来也实在是辛苦的不行,灵石在消耗,但是修为却没有寸进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灵石都要掰开两块使的刘成顺来说,算得上是莫大的折磨了。
不得已。
好像不得已什么的也算不上吧,做的努力还不够吧?
所以才会卡在那种简单的地方上不去的吧?
才刚刚开始就要依靠着别人一步步的往前走了,那以后还想要走得更远的话,自己的资格在哪里?
刘成顺这样的问自己话,也觉得好像一定得央着别人怎么怎么样才能让子变得强大的说法很可笑。
“多谢前辈赐教了。刘成顺清楚了。”
说罢,把没有喝完的酒端起来,往前对着玉藻前的位置递了一拳,一饮而尽。
玉藻前笑着把酒杯端起来,也往前递了一拳的距离。
“这杯酒,我喝。”
把浓香氤氲的剑南春咽进去的时候,口腔里充斥着熟悉的味道,思绪好像飘回到自己那会年少张扬的时候。
那会也喝酒,也唱歌,修真的大家族,地位显赫的年轻人打小开始修炼,也打小开始见识世情,放浪不羁。
那时候酒宴上面,地位对等的年轻人坐在一起,酒桌上面摆的是抑制灵力的高阶法器,作用就是不能用灵力抵消酒力、
玉藻前总是喝到最后笑傲到最后的那个。
很多次了,那时候自己还叫他哥哥的那个人,有一次跑过来问,“小枣子啊,怎么每次都是你喝到最后笑看苍生呢?”
“有些酒可以喝,有些人的不必。”
一言点醒梦中人。
几百年原来也过得这么快啊。
修仙修道也不过是弹指人生。
那个人大概也死了吧?
那时候心像死了一样的去做那件别人觉得可笑的事情,结果是出乎意料的失败,所以一切都变得幼稚可笑了,那些光亮的路途都断掉了,现在在这样的地方,没有进展的修行,枯坐等死的感受,也是没有后悔的。
自己选的路。
是喜是乐的意义其实连探究的必要都没有,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吧?
玉藻前把眼光向上抬,好像要透过层层的木板栋梁,看见沉溺在《套路》里的少年人,就好像是以前的自己,为了一个好像不可能的人玩了命一样的去做任何他所能做的事情,就是那么一点点渺茫的希望,都让他奋不顾身的往前着。
玉藻前想,假如,他在之前遇见一个很厉害的人,原意帮他的人,命运会不会重新演练一遍?
变成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人?
他爱的人会不会现在就站在他的身边,给他披上白色的毛裘,在他身边唱大风起兮的歌,或者有古筝之类的伴奏也或者没有。
或者有浓茶滚烫,或者也没有。
至少她在就好了。
玉藻前把目光收回来,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不能改变我自己的人生了,但是我可以改变他的人生啊,我以前未有过的风光峥嵘就让他给我实现啊。”
“风光北顾少年血,旧亭台,梦朱颜…
渐离兵戈铁阑干,刀甲旧,血肆流。”
玉藻前的歌声唱的很低沉也很苍茫。
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