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杰回到宿舍,和衣躺在被子里,老师过来查过宿舍也就熄灯睡觉了。陆子超轻轻的吹了三下口哨,安以杰听到马上起床往宿舍门口走去,沈林锋也心领神会的过来,三人蹑手蹑脚的打开宿舍门,穿过学校的操场来到一处低矮的围墙,真是什么都挡住大家对自由的向往。
博文中学不算是很出名的中学,但依山傍水。学校后面是一座小山,陆子超说哪是博文中学的情人坡,是男人的天堂,少女的坟墓。学校前面有一条小河,河岸两边都种着笔直的水杉树,中间一条小路,陆子超说那是博文中学的情人路,是男人的天堂,少女的坟墓。小河床有一处白色的沙滩,上面是软软的细沙,陆子超说那是博文中学的情人滩,是男人的天堂,少女的坟墓。小河的另一边,是一条不算太宽的街道,街道上有各种游戏厅、台球室,街上充斥着各种烧烤混杂的味道,陆子超说那是博文中学的情人街,是男人的天堂,少女的坟墓,也是零花钱的坟墓。
不出意外在陆子超的带领下,顺利地通过了“校犬”的巡逻,来到了情人街。其实这条街不叫这名,只是博文中学的学生一厢情愿的这么叫。来到游戏厅,人声鼎沸,有博中学的学生,也有社会青年。学生和社会青年在这种环境下一眼就可以分得出来,学生明显现得稚嫩,而社会青年都是面无表情的冷酷,学生见到他们都唯恐避之不及。但陆子超是个另外,在这里大家喊他超哥,跟社会青年也能打上招呼,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包烟出来,给混混样子的人一个一个的把烟敬上。安以杰从心里面觉得,陆子超真是能人。
沈林锋买好了游戏币,占好了一台街机,招呼安以杰和陆子超过来,一番博杀通关之后,安以杰又换了一台对战的街机,跟一个学生模样的对战。几番下来,那学生都败下阵来,看安以杰又是新面孔,不免嘴上不干净,开始边打边问候安以杰的家人。
安以杰看上去挺文静的,其实身上却也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基因。看对方出言不逊,警告他嘴巴放干净些,没想到对方推了安以杰一把,吼道:
“骂你又怎么样,给我小心点,弄死你!”
陆子超和沈林锋正玩别的游戏,没注意到安以杰这边的情况。安以杰不是好欺负的主,冲着对方吼道:
“打不赢就打不赢,骂什么骂”。说完也推了对方一把,你来我往两人打成一团,游戏厅里打游戏的人都停了下来,没有人说要拉一把,都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陆子超这才注意到,打架的是安以杰,心想这兄弟牛啊,第一天来就敢干架,二话不说就加入到战阵,沈林锋也是不由分说的动手了,三打一那是稳操胜劵,陆子超动手了,对方想帮忙的也不敢过来了,胖揍一顿之后陆子超主动喊停手,不要打了,让对方给安以杰道个谦算了。
安以杰本想说什么,陆子超拦住了他,说:“我兄弟第一天来,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大家包涵下,我给大家赔个不是。要是有人对不住我兄弟,也别怪我不客气”。
陆子超说话一派老正,振振有辞,掷地有声,俨然一副江湖大哥的姿态。安以杰打心眼里佩服,这几句话说得在理又有震摄力,竟然没有一个反驳的。有人附和着说,是超哥的兄弟,早说一声,真是误会。安以杰对陆子超感激万分,一股豪气直冲脑门,学着陆子超的样子大声说:
“超哥,今天没心情玩了,我们喝酒去!”声音是到位了,可表情却又露怯,少了一份陆子超的老成。
陆子超和沈林锋都没有想到安以杰会这么一说,既然已经在场面上了,那也不能驳了安以杰的意思,说:
“好,正好喝点酒给你接风!”简单的一句话,气场却与安以杰大不同,江湖大哥的风范彰显无逸。相比之下,安以杰和沈林锋只能是小弟。
找到一个陆子超熟悉的烧烤摊,陆子超大马金刀的坐在正中的位置,沈林锋、安以杰一左一右,安以杰一边思考个身上还有多少钱,一边点着各式烧烤,叫了一打啤酒。不一会儿东西上齐了,三人开始称兄道弟的喝了起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不由得舌头都大了,陆子超说:
“兄弟,从今天起,你是我兄弟,我比你大一岁,你得喊我一声超哥。”
沈林锋说:“兄弟,我们同年生的,但我比你大几个月,你得喊我锋哥。”
安以杰酒后更是豪情万丈:“超哥,锋哥,我再敬你们一杯。”
沈林锋开始聊他的小红,安以杰这是第一回听他谈小红。小红完美无暇,漂亮温柔,美丽大方,一头乌黑的直发垂到腰间,喜欢穿白色的长裙,一身仙气。安以杰说,“锋哥,你说了半天,这不就是小龙女吗?”
沈林锋说:“她比小龙女还漂亮。”
陆子超说:“哥失恋了,你这样打击我有意思吗?来,继续喝,我跟你干一瓶……”
三人喝得脸红脖子粗,相互掺扶着往学校走,陆子超起头三人一起高歌一曲: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
还没有到校门口,校犬的强光手电就照了过来,大喊一声“谁啊?”,要不是喝了酒,他们一定会静悄悄的进去的。喝了酒以后,把这事给忘了。校犬这一吼,三人顿时酒吓醒了一半,没人敢吱声了,撒腿就跑,直到看不到校犬的手电光亮。本就喝多了酒,剧烈的奔跑让三人胃里翻江倒海,一阵狂吐,吐完了三人更清醒了,陆子超说:“不好意思,来得第一天就把我们搞得这么惊喜,注定我们就是兄弟。”
安以杰说:“我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现在怎么回学校?”
沈林锋担心惊动了校犬,闹不好来个半夜查宿舍,也急忙问陆子超现在怎么办。陆子超说:“别急,我们现在慢慢的往回走,我走前面,你们两个后面跟着,一有不对,你们俩个先跑。”
安以杰和沈林锋没有提出异议,跟着陆子超的身后,一步步的向学校靠近,慢慢摸到翻墙出来的位置,陆子超先翻了进去。他向身后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让他们俩别动,自己一步步的摸向校犬的休息的岗亭,确认校犬已经巡逻到别的地方了,再招呼他们俩翻墙进来,穿过操场,回到宿舍,各自上床呼呼大睡,这曲闹局才算结束。
第二天早上起床,三人都觉得头疼欲裂,坚持着上早操,跑步,不同的是三个人都选择跑在最后一排。仅一天的时间安以杰就成了班里的讨论对象,讨论的结果也就是离他远点,我们还要好好学习。
早读的时候,安以杰和陆子超都在座位上睡着了,老师本来对陆子超就是不闻不问的,看到边上又有个陪睡的,也不以为然。只有沈林锋强打着精神,苦苦支撑没有睡着。
醒来之后两人又开始神侃,沈林锋也主动坐到了最后一排,三人有说不完的话。安以杰隐隐觉得这样下去,学业要荒废了,可又乐于跟这两人斯混在一起。就这样过了几天,班主任徐小西老师回来了。
徐老师找刘羽熙了解班里的情况,对新来的同学可没有说什么好话,班子又添新成员,学渣又有新动向。拉帮结伙,嚣张气焰更胜从前。打架、喝酒的事情,刘羽熙可是一样也没隐瞒。话说班长还是有班长的江湖,校外的事情可一样都没有逃过的他的眼睛。徐老师了解情况后,眉头皱得很紧。以他以安以杰的了解,他在之前的学校还算是个好学生,成绩也属中上等水平,不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
徐老师课后把三人叫到办公室,批评警告是免不了的,最重要的决定是把安以杰的座位调换了。“跟好人学好人,近墨者黑”的观念在徐老师心中是根深蒂固,不出安以杰所料,他被调到第三排了,跟好学生坐在一起。陆子超则继续坐在最后一排,坚守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