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都城一年四季如春,仙都大街小巷,人脸上洋溢出喜悦,闻子桑,并非庸人,闻家镇守仙都。
“今年的仙都人口又增长不少,子桑,你来说一说这仙都人口为何会增长迅猛。”一入仙都,忧愁烦恼尽消,车夫满脸堆笑道。
闻子桑脸上一抹微笑,手不自觉伸向脑后,车夫是有意想考考他。
他并不急于回答,心中已有答案。
第一,仙都空气质量好。
第二,仙都没有纷争。
第三,仙都就业机会多。
第四,仙都收入高。
第五,仙都输出品牌。
车夫将马车停在一家酒馆,闻子桑坐在马车上看向酒馆老板娘,远远老板娘迎上来,闻子桑从马车上跳下来。
闻家酒庄少当家,整座仙都酒坊,用的上等原浆皆出自于闻家,闻家在仙都的名气不亚于仙都在外界的名气,来仙都首先要品尝闻家酒,闻家酒只供仙都。
酒馆常客都认识这位少当家,不少客人向闻子桑作揖,他眼神早飞向后院,后院传来舞刀弄枪声,闻子桑悄悄来到后院。
顾卿章此刻在后院耍一把长刀,冷不丁觉得背后有人,长刀在手,他一刀挥下去,停在闻子桑发髻间,吹发断丝,闻子桑一根头发飘落在白色鞋面上,顾卿章收刀,闻子桑微笑站在顾卿章对面。
小九天从三品境,不错,顾卿章将长枪递给闻子桑,手持长枪,闻子桑觉得长枪分量不轻,顾卿章取一根长枪对闻子桑进攻,起先闻子桑不适应手中长枪,马马虎虎招架,顾卿章每一枪攻过来都迅猛无敌,长枪在他手中如同游龙。
闻子桑一个不留神,长枪挑下发簪,将他长发击散。
小九天从三品,在仙都马马虎虎称上高手,输给高手不丢人,闻子桑将长枪交回顾卿章手中,他吹口哨。
闻子桑根基不错,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师从顾卿章习武,但不管如何努力,他的境界始终未提升,或则说他自身并没有境界。
汤药一直在喝,但他至始至终停留从九品境,这听上去玄乎,普通习武者,即便资质再差,习武十余年,至少正八品境,稍好一点或许步入从七品境,对于闻子桑来讲,基本上他武学之路断送。
七品境之上方可炼气,闻子桑别说炼气,就连体内是否有气都难说,但有一点好,不管成否,他一如既往练习十余年。
着急的是师傅,起初几年,闻子桑体内未有真气流动,顾卿章觉得不奇怪,因为练习时间短,但时间一长,他察觉到不对劲,闻子桑体内完全没有真气储备。
顾卿章只好一边以汤药养体一边教他兵器,这样等于闻子桑一辈子无法触摸炼气这个环节,对于他来讲,太过可惜。
闻子桑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放入口中无所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世上那么多高手,总有几个平凡人。
但顾卿章不这么认为,倘若有一天他闯荡江湖,遇上高手,还未动手,怕已经死于对方真气下。
顾卿章操心,至少目前为止,闻子桑没有想过闯荡江湖,家大业大对于他来讲衣食无忧,闻家在仙都势力,甚至可以压过城主洪啸虎,不出仙都,他便安全。
他每天喝的汤药是否真的可以改变他的体质已经变的不再重要,他向往习武之路,仙都出过一两个小九天绝世高手,高手回到仙都趾高气昂,对于他来讲梦想遥不可及。
顾卿章觉得对不起他,或许在顾卿章心里他有过,因为他没有教好闻子桑,顾卿章已经很努力在教他,只是他不适合习武,可他从未放弃过习武。
一年一度弟子选拔大会,来仙都的人皆出自名门正派,不用讲今年的弟子选拔,他又无缘投师。
闻天琪是天子骄子,十六岁已经到达炼气,用不上多久便会冲关七品境,对于闻家来讲,闻天琪才是闻家希望,如果不是闻子桑有自知自明,专心经营闻家事业,怕现在他已经无法立足于闻家。
他从未怪过闻家,闻家的确需要一位天之骄子来充当门面,可惜这个人不是他。
顾卿章取来酒杯,一人一杯,闻子桑觉得小气,干脆用壶,一壶酒饮下去,人开始晕乎乎。
闻天琪被内定为蓬莱内门弟子,当今三大名川,蓬莱仙岛,东海小蓬莱,昆仑虚,没有一人认识他,倒是闻天琪被人争相抢夺,一流门派不认闻子桑,二流门派更无他立足之地。
闻家开始张罗他的亲事,这是一门联姻,对于他来讲仅是闻家联姻工具,别无选择,除非他不姓闻。
闻天琪府上宾客满座,他的茶居人走茶凉,他不去打扫茶居,因为除下人外不会有客人,庆幸的是他至今还为闻家少当家。
府上下人开始抱怨跟错主子,话传进他耳朵里,不疼不痒,或许下人抱怨对,他在闻家没有前途。
闻家宗亲有人暗地里往府上泼狗血,他看到置若罔闻,府上总有一两个下人明事理,偷偷搬来墙刷,去茶居刷墙,每当他从这一两个下人身边经过,内心暖暖。
这一两个下人是他母亲留下来的老下人,年龄偏大,干不了力气活,但他的衣食起居全由老下人照顾,有一个背剑的瞎子,有一个口齿结巴的跛子。
闻天琪都不敢来他的府上,因为瞎子真的会杀人。
闻子桑看看天,时间差不多,跛子下人要出门,一辆破旧的马车停在酒馆,跛子下来将他扶上车,再看天边一抹残阳如血。
外人眼中他是高贵的少当家,但他明白这一切是父亲所赠,有一天父亲连他少当家头衔都剥夺,他仅剩下瞎子和跛子。
瞎子极少出门,在府上仅有瞎子一人镇守茶居,因为瞎子说过茶居是夫人留给他唯一家业。
宗亲承认少当家只有闻天琪一人,宗亲一直反对他的地位,父亲一反常态从未动摇他的地位。
宗亲迟早要反,只要他为少当家。
“瞎子温壶酒,天亮随我去杀人。”他的声音很低,却勾勒出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