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离奇的梦。
梦中有他的美好的记忆,还有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后来他又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有一对父母,对他很好。他在梦中看到了自己,他分不清那终究是现实还是梦。
恍惚间,他发现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这个地方,他怎么可能不熟悉,眼前的场景是那般的刻骨铭心,他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这里,承载了太多的记忆和情感,不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忘却。
但是,当他靠近那几间竹屋的时候,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陌生感。
“师父!师父……”
他轻声呢喃,不敢大声呼叫,害怕打破此刻的平静。可是久久,这里还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出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林二拼命地想靠近那里,但是他发现,自己越是想靠近,就离的越远,无力和无奈充斥着他的内心。这种感觉很难受,他说不出来为什么,但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与无能,他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为力。
就在一瞬间,眼前的景象消失了。林二的视野里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到。林二往前走,他想离开这里,他要回到刚才那个地方。
可他越往前走越是心惊,他发现自己好像他走在空气上,他能看到脚下的景象,是一片奇峻的山川。明明看到自己并没有踏在实在的物体之上,双脚却有一种踏在实地上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离奇。而他每向前踏出一步,眼前白茫茫的雾气都会自动消散一部分,似乎在引导着他向前走的方向。
很快,他便来到了一个峡谷中,峡谷中的浓白雾气已经退散,整个峡谷被白茫茫的一片包围着,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而峡谷中央,却屹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整块石头浑然天成,十分的晶莹圆润。
林二看到这块石头的时候,深深的被震撼了。这应该说是块玉石而不是石头,林二对它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分明就是当初他下山时师父交给他的那块玉佩,只是放大了无数倍而已。
在山下的几年,每一次想师父的时候,都会拿着这块玉石盯着看半天。这玉石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位置,他都了然于胸,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清晰的浮现脑海。
“天道。”
当他走近的时候,发现了巨石上刻着两个字,这两个字与整块玉石混融一体,没有半点违和感。而就在他看向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发现这两个字,在他的视线里瞬间变大,飞速的向自己靠近,最终映入脑海。
与此同时,他的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然后便看到了一朵青莲慢慢的在他的脑海里绽放,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青莲中心。被接连震撼的林二,似乎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
长安元年,李太白出世。
太白早年天才,很早的时候就展现出与常人所不同的天赋奇才。五岁能识六甲;十五岁时文动一州,好剑术,喜任侠;十八岁,隐居潜心研学。
二十四岁,离乡远游,入世。太白出蜀,仗剑去国,辞亲远游。游历的时候广交良友,诗赋频出,名噪一时。
在开元十五年的时候,也就是太白二十七岁时,与故宰相许圉师之孙女结婚,逐家于陆安。
三十而立之年,太白决定入世出仕,却遭受他人诽谤,上书自白无果。三十一岁时,穷困潦倒于长安自暴自弃,与长安市井无赖之徒交往。初夏,离开长安。
太白三十三岁,构造石室安于安陆白兆山桃花岩,开山田,日以耕种、读书为生活。
开元二十三年,太白西来献赋。同年,李太白受人引荐,逐渐接近当时统治阶级的上层。在此行中,太白结识贺知章,被其称为谪仙。三年后,太白发出“行路难,归去来”的感叹,离开长安。
天宝元年,玄宗看了太白的诗赋,十分仰慕,太白受召进宫。玄宗问及当世事务,太白凭半生饱学及长期对社会的观察,胸有成竹,对答如流,随即太白被奉为翰林,长随玄宗左右,利用他敏捷的诗才,赋诗纪实,其文字流传于后世。
李太白受到了如此的宠信,同僚不胜艳羡,但也有人因此而产生了嫉恨之心。太白受人诽谤,玄宗疏离。太白对此生活日渐厌倦,始从酒以自昏秽,与贺知章等人结“酒中人仙”之游,玄宗呼之不上朝。
天宝三年,李太白在游历中结识了志同道合的杜甫、高适等人,纵谈天下和抒发共同理想。同年,太白四处游山访友,访道求仙,并行入道之礼。
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李太白避居庐山,胸中始终讯在退隐和济世两种矛盾的思想。恰逢永王东巡,太白应邀入幕,后永王叛乱败北,太白入狱。随后获救又几次波折起伏,最终被长流夜郎。
乾元二年,朝中大赦,李白经过长期的辗转流离,终于获得了自由。此后几年,李白辗转各地。
至此,太白半生曲折结束。
李太白少年天才,早年出蜀,以诗赋磨砺剑道,一时间文惊天下,诗赋风格雄奇奔放,俊逸清新,其诗“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被世人奉为诗仙。中年入世出仕,空有惊天才华而不得施展,历经几次沉浮,以红尘磨剑,终于在临近暮年的时候大彻大悟,一夕悟道青莲,一举成道,自号“青莲”。
……
青莲盛开,那道身影逐渐清晰,很快又化为一道剑影,在盛开的青莲上舞动。剑影舞动的一招一式,林二一眼就看出是以前修习的青莲剑法,但此时看在林二的眼中,完全颠覆了以前的认知。
招式还是那些招式,但其中的意境却完全不一样了。就好比一个学徒和一个顶级大厨,同样的材料,同样的做法,但做出来的菜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这就是境界的差别。
剑止人影消散,但林二依然沉浸在刚才的画面之中,久久不能平静,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刚才盛开的青莲和舞动的人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等林二来到巨石底下的时候,玉石上的“天道”二字已经消融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但是玉石壁上却多了无数密密麻麻的文字,当林二扫过那些文字时,发现是小时候林胤让他们背诵的历代诗词歌赋,还有青莲一脉修习的功法剑法以及历代传承者留下的理解和感悟。
林二,伸出双手,轻轻拂过这些文字,心中却没有半点欣喜。原来眼前的这些,就是师兄费尽心思用尽心计,一直想得到的东西。
此刻,它就在自己眼前,触手可及。这一切看似珍贵的东西,在林二看来比不上师父的万分之一。如果可以的话,自己愿意用这些换回以前那些快乐无忧的那些日子。只是,很多事情,过了就是过了,再也无法回到原本的位置。
现实总是那般嘲讽,拼命想得到的却一直得不到,不想得到的最终反而拥有了。而有些东西,不想失去偏偏留不住,最后剩下一堆自己感觉无足轻重的东西在那。
林二无力的将整个身子靠在玉石上,头仰靠在石壁上,睁开眼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了自己意想不到的画面。他在石壁上方的位置,看到了师父林胤的名字,是师父的亲手刻上去的。那个笔迹,自己从小看到大,绝对是不会认错的。
在师父林胤名字之上,同样还刻着许多的名字。很明显,这就是历代传承者留下来的。而每一个名字后面都刻着一句话,基本上都是上一代传承者对下一代接任者的劝勉和告诫,显然林二也发现这一点。
“你在,青莲便在。”
这是,林胤留给林二的话。
“玉在,人在;玉不在,人还在。”
林二想起了当初林胤把玉佩戴在他身上的时候说的这一句话,这句话此时还犹如在耳边,那时的画面仿佛又重新浮现在眼前。想起这些,林二的眼睛已经忍不住要变得湿润起来了。
“我在,青莲便在。”
“青莲在,我便在。”
林二艰难的爬到石壁上方,手指触碰着林胤的笔迹,入手冰凉,心中却是一片激荡,嘴上轻轻说道,声音虽轻,却是那般坚定。
林二用嘴将手指咬破,在林胤的名字下方写下自己的名字,血色的字体在这块晶莹圆润的玉石上是那般的耀眼明显。当名字书写完毕的时候,林二感觉自己的身上将多上一份责任感。
“何谓天道?”
就在林二的名字写上石壁的那一刻,空中瞬间多了一层光幕,光幕中折射出这一行字。还没等到林二反应过来,光幕中一幕幕字接连闪现出来。
“天道有情,亦无情。”
“何为有情?又何者无情?”
“世人常言众人皆醉我独醒,可世间又有几人清醒?几人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