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田桓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张病床上,打着点滴。当然,他并不知道点滴是什么。
他睁圆了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陌生的房间,脑袋里写满了问号?
我是谁?这里是哪?我手背上连着的细管是什么东西?好奇怪啊!
“啊!”
他猛地抬了下手背,从手背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由得叫出声来。
“你醒啦?怎么样,感觉哪里还不舒服?”
病房外,一个女孩听见声音,几步走了进来,眼含笑意,道。
这女孩二十出头,长得很漂亮,标准的瓜子脸,扎着马尾辫。简单的浅红色运动服穿在她身上,透漏出一丝英气。
或者,那种感觉,可以用飒爽英姿来形容吧。
“汝为何人?劫持在下到底所谓何事?”
看着女孩的装束打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蓝白相间的奇怪衣服,田桓皱了皱眉,责问道。
漂亮女孩楞了一下,睁大了眼睛,她脑袋有点短路了,嘴巴张了几次都没说出话来,终于,她深吸了口气,润唇微启,
“我劫持你?你能不昧着良心说话吗?要不是我,你早不知道被人当垃圾扔哪了,现在倒好,反过来倒怪起姑奶奶我来了?”
田桓仔细听着女孩的话,他也在不停的回想,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想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想到,
“如此说来,是汝救了在下?”
“废话,不过,你也别感谢本姑娘,本姑娘是不会接受的。”女孩高高扬起脑袋,神气的说道。
“可朕没想感谢姑娘啊。”田桓黑宝石般的眼珠清澈空澄,认真道。
“你…”
女孩从牙缝中挤了半天才挤出一个字。
“姑娘,汝为何在朕手臂扎上此物!汝有病吗?”
边说,田桓边摇了摇手背,下一秒,剧痛又让他嗷嗷叫了几声,
“嗷…啊…”
“朕“字,在先秦时期就已出现,是第一人称代词。各国不分尊卑贵贱,人人都可用来自称“我”。直至秦灭六国后,“朕”才成了天子专属的自称,其余人都不可用。
而且,在战国末年秦朝建立之际,各国平民间的交流已渐近口语化,并没有多少晦涩的文言文。到了汉晋,书面文仍使文言文,但人与人间的交流,已近白话文了。
“你!…!活该!摔傻你最好,朕朕朕,朕毛线啊朕,连点滴都不认识了,这么乱动,疼死你算了。”漂亮女孩咬牙切齿道。
“点…点滴?乃何物?”田桓把手乖乖的放好,疑声问道。
女孩身子一个踉跄,这人该不会真摔傻了吧,她这样想着,朝田桓头上的绷带看了看,后脑部位的绷带上,还隐约能看到一丝血迹。
女孩蹙了蹙秀眉,像是在生某些人的气,道,
“唉,你哪个剧组的,是吊威亚摔下来的吧?你那剧组人可真黑,都摔成这样了,也不带你去医院。告诉我,我给你讨个公道去。”
说着,女孩扬了扬头,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剧组?乃何物?吊威压又是甚么鬼东西?”
田桓搞不懂了,他完全听不懂女孩说的那些话。
“马!了!个!比!”
女孩眼睛睁的更大了,像是要喷出火来,道,
“你之前那身铠甲头盔的,不是在剧组拍电影那是什么!啊!装的个纯情小少年一样,信不信姑奶奶我把你扔派出所去。”
女孩双手插着腰,咬着牙,恨恨的吼道。
“派出所又是甚么鬼东西?汝一小姑娘怎么尽说胡话?”
田桓脑袋更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不禁对这个漂亮女孩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你…你气死我了。你就在你的戏里待着吧。”
说罢,女孩直接转身走了,这人满口古文,满脑古代,对了,还有满身铠甲,一定是入戏了,还没从里面走出来。
但是,她实在受不了了,她感觉她要在待一分钟她就要奔溃了。同时,她决定绝对不让她的亲朋好友去当演员,一旦入戏,这玩意实在太可怕了。她想着想着,加快了去医务室的脚步。
病房里,只剩下了田桓一个人,坐在那里,鼓弄着手背上的贴条…
医务室内。
“他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就诊断来看,他的头部曾受到剧烈震荡,处于大脑颞叶的记性中枢受损,导致部分记忆丧失。好在没有颅内出血,这是很庆幸的一点。不然,后果会更加严重。”
一名看去五十多岁,身穿白色大褂的主治医生拿着几张脑部CT的片子,严肃道。
“失忆了?”
女孩有些郁闷,失忆也不能那么任性吧。没想到她第一天到淄海市就遇到这事,小小的诽谤几句后,她不禁又对前者生起几分同情来。
“确切的说,是部分失忆,有些尝识性的东西,他或许还是记得的。”医生又道。
“他能恢复吗?”女孩问道。
“这就得因人而异了,有的人几个星期后,自然而然就恢复了。有的人,几年,十几年都未免能恢复的过来。
而且,对于失忆,不能靠药物来治疗。记住,平日里带他去他常去的地方,给他讲一些他曾经的事情,还有,他比较在意的人、事物等等,让他多接触。这对他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
医生仔细的给女孩说了一通,临了,还不忘赞扬道,
“里面那位是你男朋友吧,男友出了这事,你还陪着他,现在的女孩可没几个像你这么善良的了啊。”
女孩脸庞一红,刚要解释,主治医生又轻笑了一声,打断她道,
“不用不好意思,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龄过来的,我懂。姑娘,好好珍惜彼此吧。”
这一说,女孩的脸彻底红了,眨巴了几下美眸,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辩解的话来。
当她再次回到病房时,脸上却布满了错愕,那个令人讨厌的人儿,不见了…
一条繁华的大街上,田桓没有目的的游荡着,一身蓝白色病服时不时的引来别人异样的目光。
他的眉又皱了几分,
那场战斗中,田桓受了申屠泪的一锤后,他的头部非常巧合的撞在一块岩石上。这一撞,却让他脑神经受到损伤,失忆了。
之后,天地异相,受随侯珠的感应,田桓又跟着随侯珠穿越了,来到了两千多年后的这里。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也不会知道的。
而那申屠泪,正是王离账下副将,使铁锤击中田桓的那将。
此时,田桓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街道上,所遇所见,都让他感到万分的惊奇一一
这里的房子又高又大又结实,是哪位大师建造的?…是公输般吗?公输般?他是谁?我怎么会想到他?
田桓心里想着,眼睛不住的往四面八方扫描着一一
高楼大厦矗立,四衢八街纵横。车流不息如川,路人举袖似云。所见之景,其壮观、其繁荣,不断冲击着田桓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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