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陈光前来取枪,项匠师取出两柄长枪,让人搬到随来的马车上。又单独将一本包得严严实实的锦囊交给陈光道:“唉!我这样做不知是好是坏,你说这项家枪法如今却要传给刘邦之后,你说这是不是命运的捉弄呢?祖先会不会怪我们这后人无用呢?”
陈光劝道:“项刘两家的恩怨已经几百年了,早应该烟消云散,你能将此枪法传给刘石,我这石儿真能在这场争战中占得一席之地,说不得会流传成一段佳话!”
两柄枪全部交给了刘石。
刘石大惊!询问此枪的来历。
陈光道:“是一位匠师所传,据说是客人嫌这杆枪太重,一直无用,放在他那里希望溶了化成精铁,能卖点钱,或改成轻一点的兵器。这位匠师见了觉得溶了非常可惜,就另为他置了一杆兵器,将这杆枪留下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今天见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力,非常惊呀!如是将此枪取出,我见了也是喜爱,就同他协商买了下来,待你长大了之后再用,也不知是否喜欢、合适。
另外我早先在郡里的学舍见到一本枪法,顺手拿了回来,想传给子侄,不想你喜爱枪法就送给你了。这也是与你有缘。”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本锦布包裹的物件。
刘石层层打开一看,‘项氏枪法’。
奇道:“舅父怎么找到这本枪术,这项氏是谁?”
陈光道:“也许是那家出了事被朝庭抄家,这些书就被收缴进了郡府里,又无人整理,就搁在那儿了,刚好碰见我喜欢翻书,见到这一本枪术也算是本奇珍,就暗暗收藏起来。不想是与你有缘。”
刘石大喜,也不多问,再次多谢舅父,然后喜滋滋地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间里去了。
范县城墙高而厚,再加上准备充足,太平贼因全部头裹黄巾,世人都称其为黄巾军或黄巾贼。这黄巾军对范县县城猛攻了几天,没有攻下,反而死了不少人,后来就转向其他地方去了。
陈光见黄巾军退走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黄巾军刚刚退走,华佗就找来了。
陈光这才知道刘石在路上发生的一切,对华佗也是感激不尽,端出一盘金银答谢华佗,被华佗拒绝。
华佗这才知道刘石还没有将拜师之事告诉他的舅父,就道:“你们甥侄二人商议一下,我过几天再来。”
陈光虽是士人,对医者并无小视之心,热情挽留,派人去找刘石。
华佗道:“现在黄巾军已退,范县城外,兖、徐各地经过黄巾贼之后,恐怕病者更多,还有发生瘟疫的可能,需要及时前去救治,防护。”
陈光担心黄巾贼会对华佗等不利。
华佗微笑道:“元化自行医几十年来,在这徐、兖、青、豫还是有点薄名的。想来这些贼也不会对元化师徒几人加害,这点元化还是有信心的。不过书佐对外甥担心还是有道理的,书佐可以同石儿再协商一下,我两天之后再来问迅。”
此时,刘石正有事找舅父,见舅父来找,急忙赶过去。
陈光道:“刚才华神医来找,说是你已拜他为师,他来通知你两天之后,前来问迅,你是否随他前去乡村为乡民医治病情。我担心现在黄巾贼肆虐,呆在县城里要好一点,不知你意下如何。还有你在青州来的路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向我说一声。”
刘石道:“我虽染病,这不是得师尊救治,病情已好吗?其他的只需要慢慢调养就好了,并不算什么大事,好让舅父挂心。至于随华师尊游医乡村,我意已决,还请舅父允许、谅解,让我做一个信人。而我也正有事想请舅父帮忙。”
陈光见刘石这个样子,知道他意决,很难再改也就不在此事上多言,而是问道:“不知石儿有何事需要舅父做的?”
刘石道:“我意已决随华师尊游医乡村为乡民看病,但我真弟须要妥善安置才行。我本想叫他先回幽州,但被他拒绝,我也担心现在大汉各地不靖,担心真弟安危,打算将他留在此地,待我回转洛阳时,再一同前往。前几天同他商议,他说可否在此租用一间商铺,供他在此地行商,一来可以赚点生活费用,二来也不至于无所事事!不知舅父有什么好的建议。”
陈光道:“这行商是需要一些本钱的,这点我倒可以帮助一下,只是那刘真是否有经商的品质?”
刘石道:“这点请舅父放心!真弟自九岁来我家后,常常与我一起去县城大哥家开设的一间商铺内做事、玩耍,将商铺经营得十分齐整,连我大伯母都说真弟颇有经商才能。再说本钱,我出来时父亲给了我不少盘缠,加上来东郡的路上遇上一位劫匪打劫反被我们杀死,这名劫匪也留下了一些财物,想是经营一间商铺是够了。如因经营不善,亏了,到时去洛阳的路费再向舅父借取就是。”
“哦!这样也好!刚好我有一好友避去洛阳,短时间内是难以返来,城中有一间杂货铺就交由他经营了,正好里面既可营商又可住人,那后面的院子倒也不小,七八个人是不成问题的了。”
刘石非常高兴,连连催促舅父找人带他们去看一看,顺便好安顿下来,过两天就要走了,也好放下一桩心事。
陈光看到刘石这个样子哈哈大笑,那一脸的白胡须一翘一翘的。“好!管家!将那间商铺的锁匙拿来,我同石儿去一趟‘我有’商铺。”
一行几人来到范县十字街口不远的一间关闭的店铺前,管家上前将店铺门打开,刘石抬眼看到,这间店铺供三开,上书“我有”字号。进入店铺之后,就是一排柜台。
陈光将刘石带到后院,原来店铺后面是一个三开二进的院落,住上十几人根本不是问题,何况现在只有刘真一人。
陈光问道:“石儿可否满意?”
刘石笑道:“足够真弟在此居住了!多谢舅父!”
陈光道:“不须多谢,我正愁现在兵荒马乱的何人帮我照看呢?听说真儿也是一身武艺,有他在此,我就放心了。如需要找几个帮手,向管家提出即可,明天管家帮真儿送一套被褥来。你们在此多看看,我就先回去了。”
“恭送舅父!石儿还要在此多呆一会儿。”刘石躬身答礼道。
“真弟!此店如何?可满意?”刘石笑道。
“多谢公子!非常满意。我一定不让公子做亏本的生意,一定用心去做。”刘真道
刘石笑道:“那所有带来的钱财都交给你了!不须赚钱,只须你做得开心就行了。”
随即脸色一变,严肃地道:“营商要本着良心,公买公卖,切不可做那短斤少两、欺行霸市的行径,如果我知道可不饶你的!”
刘真道:”公子放心!我绝不会做那等之人。”
又道:“我们去街上去转转!今晚就住在这里了,顺便购置一些生活用品,总不好再向舅父老爷索取。”
刘石道:“看把你心急的。好吧!今天就陪着你,看你做掌柜了。”
刚刚走出街口,转眼看到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满脸泪眼地叫道:“公子!你行行好!救救我哥哥吧!我哥哥快饿死了!公子!你救救他吧!你叫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救他。”
刘石停住脚看向小女孩,这小女孩瘦瘦的,浑身衣着破烂,在这早春的寒风里,脸上冻得发红。
随即又看到在那街角之处还有两个小男孩,其中一人躺在那里,另一个则坐在他的身边。这个小女孩正是从那两个小男孩身边跑过来的。见刘石看过来那坐着的小男孩木然不理,好似没有看到一般。
刘石将目光收回来,再次望向小女孩。
刘真问答:“小姑娘!你是那里的人,怎么只有你们三人?那两位是你什么人?他们怎样了?”
“两位公子!他们两个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们村里的,打仗了,家里人都跑出来,后来跑散了,我们肚子饿,前天才跑进城里,上午我哥为了抢东西给我吃,同其他小孩打了一架,打伤了,又没有吃的,眼看不行了。请你们行行好!救救他吧!那个同村的也是几天没吃饭了。”说着小女孩就要倒下去。
刘真手快一把将他抓住,转向刘石道:“公子!你看!”刘石沉吟一下叹口气道:“给点钱他们吧!”
刘真想了想道:“公子!不如这样,我们店铺不是要开业吗?不如将他们收进去,我看他们也不算太小,都有十几岁了吧!也能帮着做点事。如果给点钱他们,指不定那天就会被饿死了。”
刘石想了下道:“我们收留了这些小孩一旦官府查起来,就不好说了。”
刘真道:“不如你去找一下舅老爷,也许他有办法。不然只能给点钱了。”
“好!先这样。你去给这小孩们买点吃的,我看店里什么都没有,好似都搬完了。”刘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