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一走进通往地狱火领地的峡谷,光线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即使在“动物圆”内,魔兽们也能感受到此处极为浓郁的绝境力量所带来的压抑感。
而南翎天几乎要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强烈的悲伤情绪再次将他笼罩。
南清歌仔细的观察着峡谷两侧的山壁,即使由于绝境力量的作用,石壁已经变得黝黑异常,但依然能够隐约看到岩石上被灼烧过的痕迹。她会转过头刚想对南翎天说点什么,便发现南翎天双眼通红,泫然欲泣的样子。南清歌赶紧拉过坐在她身旁的甄念念,低声问道:“小天这是怎么了?他之前受了什么委屈吗?”
“委屈?”甄念念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然后一看南翎天的模样,马上明白了南清歌的意思,她凑到南清歌的脑袋旁,附耳轻声道:“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几个刚到黑山绝境附近的时候,小天可是哭了一路。”
“啊?”南清歌颇感惊讶,从下到大她还真没见南翎天哭过,“还有这样的事情?”
南翎天看着大姐姐和小姐姐在那说着悄悄话,抹了抹眼角,心想,这两人这是在交流什么小秘密?他自然不知道南清歌和甄念念在那咬耳朵只,不过是在享受聊八卦的乐趣,虽然她们所说的事情一点都不八卦。
队伍离黑山绝境的核心越来越近,大概是受这里压抑的气氛的影响,一行人都没有再说话。
“卡俄斯你知道这个地狱火吗?”南翎天却是没受到这种影响,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闲的无聊,便冲脑海中的卡俄斯问道。
“在混沌之神活跃的年代,在众神凡人以及所有魔兽和异类之中,只有一人掌握了混乱之力。”卡俄斯说道。
南翎天顿时来了兴趣,继续问道:“是谁?这混乱力量有什么特殊的吗?”
“你知道吗,这里是存在死后世界的。”
南翎天闻言,索性让自己的意识完全进入了识海,这片识海与南翎天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依然是一片纯白,卡俄斯依然以黑白两条阴阳鱼的形式出现在这里。
“真的有死后世界?”南翎天看着眼前的卡俄斯问道。
阴阳鱼飞速转动,一副宏伟的地狱景象展现在南翎天的面前,皲裂的焦土,四溢着绿色的岩浆。地面好像刚刚经历过剧烈的地震一般,到处都是巨大的裂缝,裂缝深处可以看见一条条汹涌的绿色熔浆河。不停的有燃烧着绿色火焰的枯骨想要从河里爬出来,但最终只能不敢的沉入河底,再也没有浮上来。
无数鬼魂在旷野里缓缓前行,但却不是漫无目的地前行,所有鬼魂的目的地都是地平线尽头一座隐约可见,直插云霄的高塔。
“这是什么?冥界吗?”南翎天看着眼前的景象问道。
“你不觉得害怕吗?”卡俄斯反问道。
“连背景音乐都没有,就算画面再恐怖,也吓不倒人的,赶紧跟我说说,这个死后世界吧。”
“你想啊,死了以后若是还能以另外一种形式继续存在,那死亡还有什么好怕的,死还有什么意义呢?”卡俄斯说道。
“对啊,但这和混乱之力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死亡意味着混乱,彻底混乱的灵魂,自我便在这片混乱中彻底迷失,所以才可怕。”
南翎天再次问道:“那如果有人在死后摆脱了灵魂的混乱,那是不是就算是控制了混乱之力呢?”
“不,如果混乱可以摆脱,那么死亡便是可逆的,那还谈什么生与死?这是对死亡的侮辱,也是对生灵的侮辱。亡灵只能选择臣服于混乱,而混乱甚至不一定会接受你的效忠。”卡俄斯说道,“掌控混乱之力的自然只能是混乱本身的意志。”
“混沌的意志是混沌之神,那混乱的意志是不是叫做混乱之神?”南翎天问道。
“很少有人这么叫祂,混乱的意志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死神。”
“原来是这样,”南翎天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所有混乱生物还有亡灵都是按照死神的意志行事的。”
“的确如此。”卡俄斯非常肯定的道。
“可根据忒亚的说法,这个地狱火明显就是一个混乱生物,好吧,也许不是生物,但它明显是拥有自我意志的,不然就不会在地狱森林里搜寻强大魔兽,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南翎天看着眼前恢复成两条阴阳鱼的卡俄斯道,“难道说,这个地狱火就是死神?”
“死神可是一个不弱于混沌之神的强大神祇,祂若是降临,整片地狱森林都将变成真正的地狱,彻底变为混乱之地。所以,这个地狱火只可能是一个执行死神意志的使者。”卡俄斯答道。
“这样啊,”南翎天好奇未减,继续问道,“卡俄斯你知道死神到底张什么模样吗?”
“像死神这样的神祇自然千变万化,但祂最常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应该是。。。”
卡俄斯的话还没说完,外界突然传来唐行玉的声音:“快看,那是什么?”
南翎天闻言,意识瞬间从识海脱出,对于刚好拐过峡谷的一个弯角,一团绿色的火焰出现在众人视野的远方。
“那就是地狱火吗?”杨凌一脸震惊道,这是众人第一次在黑山绝境看到第二种颜色,“它难道可以抵御绝境力量的侵袭?”
队伍慢慢的朝那团火焰靠近,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对方可是当年绝境森林真正的主宰。
这是一个,几乎和山谷两侧山壁齐高,浑身燃烧着绿色火焰的石巨人,石巨人的颜色比黑山绝境内任何一块石头还要黑,黑的仿佛会渗出墨来,它张大着嘴,也不知道想要说什么,巨大的眼眶瞪得滚圆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
地狱火已经死了,但环绕着它的绿色火焰却依然生生不息。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卡俄斯的声音在南翎天脑海响起,“你说的没错。”
“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死神的样子吗?”卡俄斯道,“死神最常出现在的形象,就是这个样子。”
“你的意思是?”
“如果混沌之神的记忆没有错的话,这个家伙就是死神。”
南翎天第一次在卡俄斯的语气中感受到这样的震惊,就像混沌之神一样,理论上来说,死神是不死的,当然,也就是在这一刻,死神的不死成了理论上来说。
死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