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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乌鸦变凤凰

“我是畅暖啦……你还好意思问,人没到你不会打个电话来问问。新闻看了没,飞机失事!恭喜,你猜对了,你女儿我,从此完了。什么,难道我那张脸就不漂亮?别,解释就是掩饰……你有没有良心,好歹死了个人,而且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对,我是没事,但我的身躯完蛋了,难道我以后都要做贺贺吗……你倒是快点研究,到时候遗体火化了我怎么办?交给我负责,那小新的妈妈不是要对我发飙。”韩畅暖愤愤不平的举着手机,把这边的事情详细的汇报了,“我现在过的可是寄人篱下的生活……额,这样啊,貌似研究比较重要,好啦好啦,我一定捍卫到底!”

滔滔不绝讨论完,结果还是由韩畅暖来料理后事,她望着天花板绞尽脑汁想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完成这项伟大的任务。卫生间里的味道实在不好闻,她揉了揉鼻子,在水龙头低下洗了把手。

“啊……”

推门而入自称叶年华的少年看到不该出现在男厕所的雌性动物,短暂的尖叫一声,连忙退到门口仰头看挂在门上的牌子,“哈,是你走错了。”他幸灾乐祸笑道。

韩畅暖从镜子里看到他,迅速转过身,这才留意到这个厕所的设施多了点东西。“变态。”她啐骂,尴尬的冲出去,盼着他没看清她的脸。

竟然会走错厕所,够糗的!

“变态的是她吧!”叶年华自言自语,下意识把手按在被踢过的肚子上。里面的一个隔间吱呀一声,一条修长的腿跨出来,他又下意识捂住脸颊,身体靠在洗手台边,“你不要乱来。”

江新凉看他一眼,眼底深处流光闪动。叶年华竟一时看不透这个揍他一拳的少年,前一刻悲痛万分,此时却露出淡淡喜悦。

“叶年华,校学生会主席?”江新凉道,“为什么冒充航空公司经理?”

“我已经闻名到人尽皆知了么!”叶年华嘿嘿笑着打诨,“哪有冒充,我是代我父亲处理公务,航空公司早晚是我的。再说他那副身子怎么经得起让这些人折腾,要是你也会这么做的吧?”

江新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锐利的眼光射出,“不会,绝对不会。”

叶年华一时噤声,江新凉敛了眉,面上恢复平静问他,“韩……韩畅暖在学校的学籍是不是会被注销?”

“人都死了当然会啦。”

“能推后一段时间吗?你是学生会主席,听说校董和你父亲是好朋友,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被戴了一顶高帽子的叶年华不禁有点飘飘然,对素不相识的江新凉拍着胸脯大发豪情,“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江新凉微微笑,说了声谢了走出去。留下说大话的叶年华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推后一段时间,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改变吧。

确实,推后一段时间不能改变什么。但是这时,谁都不知道,还以为有那么一天,韩畅暖依然是韩畅暖。

韩畅暖这么以为,江新凉也这么以为。

“喂。”从卫生间出来,江新凉快步走了几步,在走廊里看到韩畅暖的身影。她垂首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查看黑色袋子里的物品,拿在手里的黑色宽屏手机正是贺贺一直用的。

看到他,韩畅暖慌忙把手机藏到身后。江新凉就这么看着她,眼波缓缓流动。韩畅暖被盯得不自在,自觉的拿出手机,“我……我们之前换了手机。”

“卡也换了?”

“啊,是,对。”她磕巴的答道,把话题转移开来,“你去哪了?我很担心。”

江新凉在她身旁的椅子坐下,闭上眼睛,唇线微微上扬,眉梢眼角染上淡淡光晕。时光穿越层层障碍,终于回旋着静静落下,所有的一切忽然有了意义。就像寒冷的冬天喝到热腾腾的奶茶,没有心跳加速,只是涌起温暖的相濡以沫,很温暖很温暖。

“不要担心,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了。”他轻声说。

这话有什么深层涵义吗?韩畅暖不敢往下想,拨弄手里的袋子嗦嗦的响,本着安慰人的原则说话,“回来就好,你刚刚的样子吓了我一跳。老话说节哀顺变,你也不要太难过。虽然难过是应该的,你们毕竟……毕竟有过一段感情,但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或许她已经忘了你。说不定她以为你也忘了她,呵呵……”

江新凉转头看她,目光炯炯。她连忙闭上嘴,把呵呵吞进肚子里。过一会儿说,“抱歉,我不该多说的。”

“你说她忘记了我,是吗?”江新凉扬起一道眉毛,清冽如水的眼神逼视她。像是为了更清楚的听到她的答案,他靠近她,肩膀挨着她的肩膀,从容不迫。

“不是。”被他突然亲密的动作吓到,她连忙否定。

“那么,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他没有挪开,继续用那种穿透人心的眼神看着她。

韩畅暖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类似雨水的味道无端的发慌,往旁边挪了挪,装作无意的把手中的袋子隔在两人中间,“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情啊。”

江新凉微微变了脸色,怒意一点一点的显露,眸子更显漆黑。韩畅暖转过头抿住唇,手指有节奏的敲着大腿,江新凉目光所及突然转为宠溺的无奈。呵,这个习惯她还是改不掉啊。

“走吧!”

韩畅暖一愣,“去哪?”

“去上课,我们迟到很久了。”他拉住她的手在走廊里奔跑,她冷不防被牵起身,东西也来不及拿,踉跄几步才调整好步伐,几次回首大叫,“啊,等等,遗物没有拿!”

“不要它了。”紧紧握着她的手朝尽头明亮处的出口跑去,前面多少人都阻挡不住两个年轻人的脚步。

韩畅暖跟在他身后,手心是他的温度。可是,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呢?他怎么能现在牵贺贺的手,好歹她也刚刚死了。

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她坐上江新凉的车子,他问她会不会唱曹格的《掌纹》。她坐在后面,看不到他此时问这个问题的表情和意图。或许纯粹是聊天吧,“能唱完整首,但是五音不全。”

“那唱来听听吧,我很久没听了。”

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慢慢行使的电瓶车徐徐划开如幕的风,留下确实让人不敢恭维的歌声,“在我的手心,你落下的眼泪很冰。晶莹的泪滴,轻轻滑过我的一生。春去春又回,我走去的孤独很黑。难忘那一刻,你走进我生命的瞬间……”

江新凉点头和着拍子,似乎听得很享受。

不算远的路程,却走了一个多小时。进了学校,正是下课的时间,来来往往的学生特别多。江新凉是历史系乃至全校有名的帅哥,他载着跟班贺贺,顿时成了不大不小的新闻。

“媳妇终于熬成婆了。”

“看来日久生情这条真理没有讲错,何况还一个屋檐下。”

“坚持就是胜利,乌鸦变凤凰了。”

不断有窃窃私语钻进韩畅暖的耳朵里,她压抑住想替贺贺扁人的冲动,把书包甩到肩上轻盈的跳下车,“我不陪你去停车场了。”

“你确定?”他笑得像只狐狸,“你记得下一堂课在哪个教室吗?”

“下堂课?啊哈,你知道我从来不记这个的,你去哪我就去哪。走吧,我陪你去停车场。”她一口气说完,复又跳到车上。想想不甘心,便对那些依然咬耳朵的人明目张胆的扮了一个丑到极点的鬼脸。

即使车渐渐远去,那些人诧异的表情还是让她开怀不已。

更让韩畅暖忍俊不禁的是古埃及历史的任课老师接过她那张千疮百孔的测试卷时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的得意门生……”被击溃自信心的可怜老师快昏倒了,这堂课结束后他也许会躲起来反思自己的教学方法。

“医生说我的脑细胞受损严重,部分智商受到影响,”她极其无奈的摊开双手,“所以没有办法继续做老师的得意门生,老师你能体谅吧?”

“老师……能体谅。”要哭了,唯一一个在他课堂认真听课的好学生快要消失了。

这样子,以后就算成绩差得离谱,也有了恰当的理由做铺垫。韩畅暖偷偷笑,从讲台上返回,一抬眼,看到最后一排的江新凉含笑望着她,似乎看了很久。

虽然很奇怪,但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江新凉。阿暖不太喜欢小新清清冷冷不理人的样子,会让人心疼。

刚刚坐定,旁边一个胖胖乎乎的女孩子凑过来,神秘兮兮的眨着眼睛,“贺贺,听说江大帅哥终于接受了你,恭喜恭喜。”

“你哪里听说的,没有的事。”仅仅因为坐了江新凉的车,所以滋生这样的谣言?

“不要不好意思啦,大家都看到你坐他的车来上学了。之前你们在哪,跷课约会?爱心早餐?真令人羡慕。”胖姑娘对自己的推断很满意,双手交握作憧憬状。

头疼,“有什么奇怪,我不是一直坐他的车来上学吗?”

韩畅暖说完这句理所当然的话,旁边女孩腮帮子上的两团肉不可思议的抖动,“小鱼,我还要这样继续下去吗?向阿姨隐瞒他从来不吃我做的便当,从来不和我一起上学,从来没有和我看过一场电影。小鱼,我怎么办,我为他做的一切他都看不到。”

她学的是贺贺说话的口吻,感情悲戚,惟妙惟肖。

微张着嘴愣了半晌,韩畅暖一把抱住小鱼浑圆的胳膊,“小鱼,我怎么办啊,最近出现严重幻觉,差点当真了。”

“没事没事,暗恋综合症而已。”小鱼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反正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那朵云只是偶尔走开,要不是我住院,江新凉也不会载我的。”现在想起来,他那时欲言又止的模样应该在等她说“我自己乘公交”之类的话。那么,他最终让她上车,住院是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吧。

“总之他是载了你,我想周妍一定看见了,就算没有看见也一定听说了。你要小心,她那种闷骚的女人其实最可怕了。”

等等,传说中冷酷的大姐大周妍?有冷汗悄悄流下来,暗暗猜到其中的干系,“看在江新凉的面子上,她应该不会整我吧?”

小鱼同情的看着她,“她不会。”

韩畅暖松了一口气,耳边幽幽传来小鱼的下一句话,“但她的姐妹们会。”

因为小鱼的这些话,在安全回到家之前,韩畅暖没有让江新凉离开过她的视力范围内——当然除了上厕所。但是她觉得,麻烦快要找上她了。

实际上,麻烦早就找上她了,要不然那颗流星也不会准确无误的砸她头顶上。

……

“老妈,研究的怎么样了?”晚上在房间里,韩畅暖忍不住催促。

“韩畅暖,你见过早上说要开始研究,晚上就研究好了的吗?”

那边很不给面子的挂了电话,她瞟一眼通话时间嗷嗷叫起来,“国际漫游,好歹讲完一分钟。”

重重往床上一趴,床单皱成一团,她连声叹气,把头埋进枕头里。为什么觉得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却又不知道从何做起。烦啊,烦死人了!

憋得快要断气时,白色的枕头被拿开,江新凉在上方,修长身形挡住了壁灯,“我敲过门了。”

她眯起眼睛,翻身拉过薄被盖在头上,声音在被子里闷的像发了霉,“我觉得很烦,没有办法招呼你,你自便。”

如果这不是他家,她想直接请他出去。

“说出来也许会好点,我很乐意倾听。”

“没有,是我自己不知足。还有什么比活着更让人开心,即使是替别人活着。可是好难过,没有知道是我,没有人认出我,大概不久以后我就真的没有了。哈哈,我随便说说,听不懂没关系,我乱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汪汪……”一声狗叫打断了她的胡言乱语。

慢慢掀开被子,江新凉脚下蹲着一只沙皮狗,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她,“人名币。”她惊喜的叫道,张开双臂。

人名币呜呜两声,警惕的起身朝后退去。她失望的垂下手,就在这时人名币小小的鼻子动了两下,慢慢走过来迷惘的望着她,然后在她满怀期待下一跃跳进她的怀里。

“人民币你是世界上最聪明最有灵性最可爱的狗狗。”三个最字都不足以表达韩畅暖心中的欢快,很明显人民币认得她。她抱着狗亲了又亲,握手挠痒玩成一团,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江新凉眼底是淡淡的笑意,不知何时拿起丢在沙发里的数码相机,打开,“你拍的是流星雨?”勉强可以看出天幕,却哪里有流星雨的影子。

“明明拍到,怎么会没有?”她不解,凑过来一张张找过去,看到全是或明或暗的天空。以为抓住奇迹,原来是白忙一场,不禁泄气,“好歹牺牲这么多,连张照片都没拍到。”

“跟你说过多少次,光学现象普通相机是捕捉不到的,你偏偏不相信。那么美丽的流星雨,如果轻易被挽留就不是奇迹了。”

“我以为你骗我的,星象研究我可比你精通。”

“算了吧,太阳系九大行星的名字你都说不出来,完全没有遗传到你父母的智商。”相机的外壳光鉴照人,照出持相机的少年笑意越来越深的眼,和越来越上扬的嘴唇。

低头摆弄的韩畅暖隐隐感觉不对劲,单眼皮皱成了深深的双眼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了?”江新凉问道。

“突然觉得我们这样的对话方式很奇怪。”她又低下头,似乎牵扯到这个问题就不敢看看他。低头使她的声音变得深沉,添加了某种智慧的光芒,“你难道没有觉得吗?”

“哪里奇怪?”转悠到书桌前的少年淡淡问了句,托起抽屉上的精致小锁掂了掂,有意无意的撞击,清脆的响。韩畅暖转过脸,见他又拿起桌面上贺贺的日记本,感兴趣的想要翻开。

“喂,”她一把抢下,书角指着他警告,“日记本,隐私,不要动它。”

“日记本?”江新凉重复,给她一个迷茫的神色,眼睛却清澈无比,“我记得上次你说那个包着黄色书面的才是你的日记本吧。”

“我有两本,不行啊?”

“当然行。”

他抱起人名币,在它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轻到韩畅暖根本听不清。她以为他要回自己的房间了,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23点。抱着狗的少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挂钟,了然一笑,然后在韩畅暖惊诧的眼神中半躺到沙发中。

“你不回自己的房间?”静静等了五分钟,她确定他不是休息,而是想睡在这里。再不出声,她怕他就要睡着了,或是装着睡着。

江新凉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摸到里侧的毯子盖到身上,再按按柔软的沙发,为这张临时的床下了评论,“勉强可以睡到明天早上。”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既然勉强,你请回吧!”

“回去睡我会害怕,闻不到熟悉的味道,害怕一切都是梦。我,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你知道吗?害怕黑夜,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能呆呆的坐在床上,一直睁着眼睛,一直一直。”

房间里打的是壁灯,柔和的光线伴着这样风轻云淡、飘忽如羽毛的声音,却像汹涌而来的潮水,那么容易的将呆立一旁的她吞噬。她迅速转过身,心房的一端扎进无以计数的细小的针,没入顶端。

江新凉闭着眼睛,继续说,“我经常会想阿暖晚上会做什么,捧着小说书哭得稀里哗啦还是偷偷在阳台上哼着歌烤肉,对着敞开的窗户画画,听着音乐唱五音不全的调子,或是赤着脚在房间里打转转……”

“别说了。”韩畅暖蓦地叫道,胸前起伏不定。

房间里陷入沉默,滴答滴答听得到钟摆的声音。“随便你,爱睡哪睡哪。”好一会儿,她吐出几个字,轻拍墙壁,唯一的光源熄去,黑暗笼罩了一切。她摸黑爬到床上,撞到床角,膝盖痛得流出眼泪。

可是谁都不能否定,彼此平缓的呼吸声,美妙如乐曲。

所以很快有了睡意,她以为会无梦到天亮,毕竟也累了一天。谁知沉沉睡去后,梦境接踵而来。

……

“那是我第一次从新凉哥的口中听到那个女孩的名字——阿暖。醉酒后的他少了平时的冷静疏离,眼角眉梢在喊那个名字的时候像浸在月光里,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情。

新凉哥喜欢的女孩,我想她一定比春天的花朵更美好。她的离开带走了他全部的热情和温暖,让他迅速的枯萎。我在心里偷偷恨着阿姨,为什么她要阻止他们两个在一起,这样的不顾一切。她让新凉哥不快乐,根本不配做他的母亲。她只顾着在他身上实现自己为完成的梦想。

如果可以,我希望阿姨消失;如果可以,我希望叫阿暖的女孩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愿从这一刻开始为她祈祷,健康快乐,不要忘记不要放弃新凉哥,直至他们相逢。”

贺贺的声音,她在树下,捧着日记本一行一行的读下去,眼睛却是望着前方,怨恨与虔诚交替上演。一片叶子从头顶飘下来,落在纸上,她轻轻吹去,唇边凝成诡异的笑。

让人害怕的笑。韩畅暖睁开眼睛,侧头看闹钟已经九点多了。回想梦中情境,她心中有和贺贺一样的疑问。为什么,那个时候为什么江太太要阻止她和小新在一起呢?

高中时期的恋爱,单纯的如清水般洁净。牵手的两个人,幸福简简单单。学校不允许,便偷偷摸摸的发短信,写思念的情书。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上课时默契的眼神就能彼此开心好长时间。

江新凉和韩畅暖都是成绩优秀的学生,并没有因为恋爱而影响学习,老师们便睁一眼闭一只眼,上课还常拿两个人开玩笑。

“我妈妈开明得很,她说要请你吃饭呢。”

小新的描绘在韩畅暖心中塑造了一个美丽优雅紧跟潮流的亲切淑女形象。实际上,在见到她之前,江太太确实是这么一个人。可是在见到韩畅暖的那个刹那,她的脸色变了,不仅惨白而且狰狞。

韩畅暖没有防备的,被浇了一脸冷水。她站在江家客厅里,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彻彻底底的懵了。随之而来的是鲜明的羞辱感,她头也不回的跑出去,身后依稀传来江新凉和江太太的争吵声。

反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因为喜欢,少年和少女没有放弃,天真的以为坚持就是胜利。之所以反对,大概和时下扼杀早恋的母亲一般的心理。他们默契的忽略了江太太的狰狞和失态的举动,也许害怕追根究底会使前头的路崎岖的超过彼此的想象。

纵然如此,路并没有更平坦一些。就是今天,她依旧想不透,江太太怎么会用生命来阻止一场平凡的恋爱,这样的决绝。

“也许我真的长了一张不受师奶喜欢的脸蛋。”回忆让刚刚醒来的韩畅暖发出了自嘲。沙发上没有人,毯子折得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她坐起来,膝盖处隐隐泛痛,看来昨天那一下撞得不轻,撩起裤管看果真青了一块。

突然想起上课又要迟到了,火速洗漱完毕跑下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暧昧气息,她在楼梯口就能嗅到,步子渐渐缓下来。

见她下来,吴妈眉开眼笑的将牛奶面包端上餐桌,待她坐定后往她手中塞了一管药膏,“少爷早上从药箱里翻出来的,散淤效果特别好。”语罢,目光往韩畅暖的领口看去,并有向下移动的趋势。

早晨毫不避讳从韩畅暖房间出来的江新凉,留给三姑六婆们足够的联想空间。

韩畅暖顺着她的目光低头,顿时明白,哭笑不得,“吴妈,我只是不小心撞了膝盖。”

“听说偶尔会弄伤膝盖。”

“不是你想的那样……”分明没有发生的事,因为解释变得煞有其事,红了脸的韩畅暖无力的抚额,吴妈欣慰的拍拍她的另一只手,“太太早就把你当她的儿媳妇,你们都不小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大儿子已经三岁了。”

越描越黑,她干脆不说话,咬了几口面包解决掉早餐,心中暗自埋怨江新凉去上课也不叫醒她。通常,韩畅暖发现过了上课时间的时候,一般直接跷掉这节课,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教室不在她的承受能力之内。

“贺贺平时那么用功,旷个一两节课应该不影响平时学分吧!”包包拎在手里,一条腿在门外,一只腿留在门内,韩畅暖徘徊着不断挣扎。

吴妈见状不解道,“小姐,你在苦恼什么?”

“我在想到底要不要去上课。”

“你们星期三不是没有课吗?”吴妈更加不解的看着她。

韩畅暖愣了愣,轻轻拨了拨额前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说,“我说的是闹市的街头舞蹈课,免费的。”

所有妈妈桑都喜欢免费,在吴妈也不例外,在她的劝说下,韩畅暖也觉得不上白不上,顺水推舟假模假样的出了门。当然,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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