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里,靠近赤河湾的一处安静村落。
春天的时候,清晨的薄雾拢在乡间的翠绿之上。从远处看,周围的密林将村落包裹在其中,林间残存的几抹焦黄和绿意交错,点缀着淡蓝色晨光,颇有几分与世隔绝的清美。一条乡间公路穿过农田延伸向村中一座大型城堡式庭院,以此为中心,四周错落着十余座中小型的农舍院落。
没有走鸡吠犬的嘈杂,静谧而优雅。北里,仿佛不愿让世间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念北!念北!”
此时被唤作念北的女孩正蹲在地上,似乎在寻找卷心菜上面的青虫。
女孩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头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一撮头发调皮地在额前逗留,随着晨风轻轻飘着。打眼望去,饱满圆润的额头、英秀的眉骨、挺翘小巧的鼻子以及俏皮柔和的唇线无比协调的搭配在一起,组成一张稚美又精灵的脸。她似乎陷入沉思,对耳边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
“念北,云姨安排我们去北苑帮忙,快收拾下吧?”乔麦大概是跑过来的,有些气喘。他拿手在念北的眼前来回晃着,这才把念北从思绪里拉出来。
念北晃晃神,深吸一口气,才转头看向乔麦。
如果说刚刚的侧脸令人惊艳,那么正脸就让人产生些许的遗憾。小姑娘的额头上有个不大不小的水滴状肉色疤痕,即使用些许头发遮着,依然显得有点突兀而丑陋。
乔麦蹲在念北的跟前。长方脸,舒展的一字宽眉,棕色的狭长眼睛,高鼻挺括,一笑就露出整齐好看的白皙牙齿,一如清晨质朴的阳光。
“还发楞!”他伸出手刮了下念北的小翘鼻子。
念北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也咧嘴笑起来。
乔麦也对念北刚刚的神游不以为意。自从季伯把念北从海滩上救回来,她在北里养伤已经3个多月了,对于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来说,她的恢复还算不错,除了偶尔陷入长时间的沉思。
“跟我去北苑。走!”
“北苑?”念北完全没有概念。
“北苑啊——”乔麦把念北拉起来,手指向北方说道:“看到没,那里,有北里唯一的高楼的那里。那里就是北苑。我们清水庄呢,其实就是北苑的供菜农庄。”乔麦自顾自说,“北苑那些达官贵人,可只吃我们农场种的有机蔬菜,绝对纯天然保证。”
念北摇摇头,似乎有很多疑问,又不知如何问起。
“北苑,只有宋国最有钱、最有权的人才能去。这样说,懂了吧。我们北里所有的农庄都围绕着北苑转。”乔麦又说道。
“我们是提供蔬菜的。”念北眨眨眼睛。
“嗯,清水庄提供蔬菜,得意庄供肉,云浮庄供水,霁雨庄负责水果,还有其他一些庄子,专门提供配料、器械、装修、保洁、交通、医疗。多了去了。慢慢你就了解了。”
“那不是要很多人?”念北问。
“我们北里虽然叫村子,可是,这里和宋国的任何城市比起来都不算小。具体有多少人,我就不知道了。”
“麦子哥,这么说,所有北里的人都是为北苑干活?”
“那是当然,不过想要真正进北苑那就不容易咯!”乔麦说在这里,神色一下飞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