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坐在公交车上听着曲婉婷的《阳光下的我们》,心里是美滋滋,嘴角不时地翘起,即便同座的乘客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也不理。咱们顶天立地的小销售今儿个真高兴,看似普通的一笔单对于一个新人的鼓励就这么大劲~用微博上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今天没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
就在徐冉在心里一直夸自己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苹果经典铃声马林巴琴。他拿出手机一看,显示来电的是署名大哥的电话号码。他清清嗓子摁了耳机上的接听键满是嘚瑟的说“喂,大哥。找我啥事啊?”
耳机里传来他熟悉的声音说到“没事就不能找你啊?你小子可以啊,跑到莞城这么久也不说来羊城看看我们?好!我们不说了,可是师父他年纪大了越来越需要我们这些做徒弟的陪伴了?你来粤省这么久也不说来看看?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觉得羞愧啊?”
徐冉听完后愣住了,他知道自己从小跟着的师父在粤省,而且是自己所在城市莞城的隔壁市—羊城,坐动车四十分钟左右就到。可是他自己一直没去,也一直瞒着他师父之前发生的事。打他电话的是他的大师兄,听这口气他们是知道了?
徐冉尴尬的一笑说“呵呵,那。。那什么…大哥,你们都知道?”
“对呀,早就知道了。你今天下午过来一趟吧,师父让你过来的。”
徐冉一听既然师父都发话他还能不去?要是不去就不是孝不孝敬不敬的问题了……徐冉赶忙答应。
要说徐冉自小跟着师父习武,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最怕的就三个人,他爷爷奶奶和他师父。
徐冉挂了他大师兄的电话后一脸的沮丧,说实话他怕,他怕他师父。又或者说是他怕他师父问他前段时间的事,以及为什么好好的家里不呆跑出来打工。他太了解他师父,虽然严苛但是护犊子!
徐冉越想越烦,拔掉耳机塞进包里。到底该怎么办啊?实话实说?那样的话师父肯定会很生气吧?说谎?先不说师父信不信,自己有没有那个胆子?!
苦恼了半天的徐冉最后干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拿起手机翻到署名帅哥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响了两下后对方接通“喂”
“喂,帅哥,那什么。。我今天不回去了,去我。。亲戚家。对,你们吃,不用管我了。”
徐冉打的这个电话是千鑫医药公司莞城销区的经理,千鑫作为一个大医药公司全国各个省都有销区,每个省有个省区经理,下属市都有市区经理。徐冉给他打电话的就是莞城的市区经理张帅。
徐冉所在的莞城销区一共五个人,地区经理张帅,商务代表贺洛,除了徐冉外还有两个业务刘言和张弓。除了贺洛是女的外其他四个都是大老爷们儿。五个人住在租的房子里,称之为办事处,算是千鑫药业在莞城的点。其中张帅自己住一间,贺洛自己住一间,剩下的三个大老爷们住一间,刘言自己睡一张床,张弓和徐冉睡着上下床,徐冉时候来的自然是在上铺。
徐冉之所以打电话回去是因为他在入职的时候张帅就告诉过他,晚上尽量回办事处,如果不回去要给他打电话,既然他是莞城的地区经理就要对自己手下的业务负责任。
徐冉在挂掉张帅的电话后心里暖暖的,千鑫药业的同事都不错,公司也很具有人性化,星期天有,法定假日也绝对按照国家法律走,一天不少。能再这样的公司工作起码比在工厂里要舒服一些,至少徐冉是这么认为的,今天星期六,明天休息…怪不得今天叫我去。徐冉转念一想,等到了自己师父那里之后的事…还真是就头疼啊!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时间刚巧到了一个换乘车站。徐冉愤然起身,气势汹汹的走到公交车的后门,然后很温柔的说到“师傅,有下。”
没出息!你刚刚的气势哪里去了?为毛站起来时感觉那么牛逼!?走的时候也是如风一般!?怎么叫师傅开门的时候那么温柔啊~!?呸!说好的硬气到底呢?
……
“呼~”
徐冉从第一辆公交车上下来,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坐上来去火车站的车,顺利买了高铁票后给他大师兄打了电话说了大概到的时间,等到羊城站时已经下午六点半了。
徐冉站在出站口四处张望着,果然在离他两百米处一个身穿军装的大个子站在一两勇士越野车前微笑的看着自己。徐冉微笑着低了下头,用手摸了摸鼻子,快步走了过去。
徐冉走到这个大个子面前,仔细看着他,一米八的个子,被剪裁合身的军装衬托得格外挺拔,大檐帽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翘,他也在微笑的看着自己。
徐冉声音微抖着叫了声“大哥!”
徐冉面前的这位军人就是他的大师兄黄政,今年28岁,是广粤军区某单位任职,他拍了拍徐冉的肩膀苦笑的说了句“受委屈了,上车!”说完后率先走到驾驶位,徐然也跟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黄政也许是在军队呆时间久了,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说话简洁明了不罗嗦。徐冉知道自己大师兄是什么样的人,所以黄政不跟他说话他也不说话。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两人乘坐的汽车驶进了一个胡同,宽窄刚好够一辆车通行。又走了近百米汽车停在了一个四合院门前,这个四合院与周围其他房子的建筑风格都不一样,是典型的北方建筑,不用猜,徐冉就知道这是自己师父在羊城的居所。徐冉看了黄政一眼,黄政只是挑了下眉毛,徐冉摇着头叹着气,然后深呼吸了一下,打开车门迈了下去,只是腿有点筛糠。
徐冉站在四合院的门口始终不敢推开那扇紧闭的门,黄政从车上下来见他还站在那里,就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进去吧,我和师父都希望是你自己推开这扇门。”
徐冉听明白了黄政的意思,抬起手用力一推,老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应声而开。
徐冉看见了,他的师父,闭着眼睛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穿着一套灰色的长褂,一双圆头布鞋,正在闭目养神。他的身后站着三男一女,一个身穿警服,一个穿着粗布衫,一个穿着一身NIKE运动装,那个女孩穿着紧身的牛仔裤,一件T恤衫,踩着一双高帮的NIKE板鞋。
他们都在笑着看着自己,那么好看,那么暖。
老爷子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师父,叫做王逸文,虽然看起来五十岁左右可实际年龄已经六十了,老爷子一共有七个徒弟,徐冉是他的三徒弟。
那个穿警服的是徐冉的二师兄刘强,是羊城刑警大队副队长,25岁。
那个穿着粗布衫的排行老四,叫做宋嘉,19岁,是个武痴,目前他跟在王逸文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而那个一身耐克的是老六张栾18岁,这小子也是好战狂魔,当初在学校打人被开除,又不敢跟家里说,就自己去了北京,后来他爸妈还是在电影院的海报上看到了他,才知道做了演员。
那个女孩是七个徒弟里唯一的女生,名叫王卓,16岁,是某高中学生。
唯一没来的老五在外地上大学,名叫赵括,19岁,这货……用徐冉的话说是“逼格很高啊”
徐冉看着这些人咧大了嘴傻傻的笑着,这时宋嘉附在老爷子耳边轻轻说了句“师父,三哥来了。”
王逸文缓缓的睁开眼,严肃的看着对自己傻笑着的徐冉,厉声道“老大,关门。”
徐冉听了这句话差点要跪了…小时候自己和这些个师兄弟无论谁犯了错,师父要惩罚的时候总会把门关起来,然后用藤条抽。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徐冉伴着关门的吱呀声快步走到王逸文面前,扑通一下就跪下,咔咔咔就磕了三个头。然后拍了拍满是尘土的额头说到“弟子徐冉,拜见师父。弟子来粤省一直没来看望师父,该罚!”说完后就跪在那里闭着眼睛。
徐冉这个举动惹得其他师兄弟都想大笑,可是都憋着,闭着嘴。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来是干什么的。
王逸文冷眼看着跪在那里的徐冉缓缓说“确实该打,孩子们。”
从黄政到王卓,齐声喝道“到!”
王逸文微微一笑说“打!”
回应的还是大家伙齐声的回答“是!”
“等等~!”
不用说了,这句话是徐冉说的,不,应该是徐冉叫的!在他听见自己师父说“确实该打”的时候还很庆幸,顶多挨几下藤条,可是后面的“孩子们”是什么意思?你们这群家伙回答“到”干嘛?难不成群殴啊?待王逸文那句“打”出声后,徐冉心里血都滴下来了:我去!还真是要群殴的节奏啊!可耻的是他们,自己一直尊敬着的师兄,爱护着的师弟师妹居然答应了!
徐冉一把从地上蹿了起来边后退边大喊道“等等!干嘛?干嘛?要群殴吗?”
其他几人已经走到王逸文前面,活动着手腕,脚腕,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顿时响起,让人不寒而栗。
然后几人一起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徐冉一脸鄙视的说“你们。。你们居然无耻的承认了!呸~太不要脸了!”
刘强呆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对王逸文说“师父,老三骂你不要脸!”
王逸文没说话,徐冉大喊道“刘狗强!你个臭不要脸的!我没骂师父,你个死抖S!还有,师父,你在我小时候就教我要尊老爱幼,你别让他们打我,你不爱我了吗?我不要!我不要!人家不要嘛!”
徐冉话音刚落,王逸文冷哼了一下说“哼!为师当然爱你,但是你犯错了,爱你就要打死你!”说完后顿了顿又说“你们几个怎么了?还要为师亲自动手吗?打!”
徐冉赶忙道“等等!”
张栾不耐烦的说“三哥,你又干嘛?不就是挨打嘛~敢不敢像个爷们一样接受?让我们好好的打一顿不就好了?忍一下,哥几个会很轻的”说完后他举起了自己沙包大的拳头…
徐冉一脸汗说“我接个电话”
是的,徐冉手机拿出来时,正响着马林巴琴,苹果的经典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