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一下,努力止住泪水。
凄楚地望着他,心里想问,却愧疚得问不出来,如果不是她,事情不会发生到这个地步,如果留在酒店里面,又或者从一开始就坚决不理辰风,那么他们过着各自的生活,而不是为了她,都躺在医院里面,生死未卜。
看见她这个样子,南歌心中涌起了淡淡的酸楚,他太了解她了,明明在关心着那个人,却担心他会难过,所以不敢问。
她一定是觉得因为她受伤害的人太多了,所以不忍再伤害自己。
这个小笨蛋。
他的眼眶一热。
浅年醒来,已经向他说了整个过程,他听了之后懊悔不已,不该放她一个人留在日本,让她受这些灾难和惊吓的。
都是他的不是。
他用轻柔的语气,说:“他还在手术室室,没有醒过来……”
还没有说完,感觉到她的手紧紧地掐住了他的手,他低头,这才发现她的手掌心也是伤痕累累,不是新伤,却也不是旧伤,一看就知道挨着差不多时间弄的,但绝不是同一天。
她到底受了多少的苦,明明眼里还涌着恐惧,却下一瞬间又会浮起绝望,又或者涌起伤心的表情。
南歌突然想到,她的内心一定受着极大的煎熬,那是痛苦、恐惧和难过混和在一起的煎熬。
正如他赶过来的时候,她躺在病床|上,脸上的那道血痕是那样的触目惊心,血液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另外一张脸却完好干净,那么明显的对比,他差点想杀了那医生,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子?
他反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握着,想以自己的力量给她,让她知道,他在她的身边不会有事的。
南歌继续说:“医生说了,子弹没有伤到心脏位置,那是日本国手级的医生,南南,他不会有事的,现在还在手术当中,但是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你也这样相信是吗?辰风是一个好人,他救了你,上帝一定会保佑他没事。”
听了她的话,她凄楚的表情更深了,轻轻地摇头,已经止住了的泪水,再次落了下来。
他连忙去抹。
她不停地落泪,他不停地抹,就是不想她的泪水伤到了脸上的伤,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劝她。
他也知道那段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如果没事的话,又怎会在手术床那么久还没出来。
他只好默默地为她一直抹泪,动作轻柔,带着怜惜。
许久,南南才哽咽了一声:“我……我要去看他……”话音刚落,泪又落下了,又一轮的抹眼泪。
他心疼地说:“那你……”
她捂了捂脸蛋,还是很痛,那种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剜一般,可是再怎么痛也没有她的心痛。
他扶住她,坐电梯到了手术室前面,幸好,灯刚灭了,医生出来,南南紧张得脚突然抽起筋来,痛苦地蹲着,好痛好痛!痛得根本没有办法动弹。
南歌知道她的心意,大步向前,用流利的日语问道:“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