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庭十三番队之一,由天赐兵装备所统帅的二番队,是负责处刑和暗杀以及秘密潜入调查任务的部队。而作为二番队的队长,同时又要兼任隐秘机动部队总司令官,行动迅速,精于瞬步与暗杀。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职位。隐秘机动部队原本是一个与护庭十三队完全不同的组织,但是现在这支部队已经变成了二番队队长的直属护卫队。
而二番队则又拥有五个下属分部队。
第一分队,也就是刑军,是用以处刑和暗杀为主的执行部队,擅长白打。总括军团长的拔刀意味着处刑演武的开始。第二分队为警逻队,负责在静灵廷内巡逻,监视死神动向的部队。是侦查型的部队,分队长一般由二番队副队长担任。
而第三分队,便是监理队。其主要的任务就是将静灵庭内的罪犯关于牢狱中并监管。同时,在监理队中又存在着另一个特殊的机构。
特别监理
有极其小的一部分已经进入十三队中就任的死神,在思想或是行为上,被判定为有可能对静灵庭与其他死神构成威胁,或者对自身番队所负责的工作有可能带来阻碍。
特别监理,便是对拥有上述情况的这些人进行调查,逮捕,并对他们进行实时监管。
即便这些死神并没有做任何错误的事情,也从未犯罪,只是他们被静灵庭的既定规则判定为危险分子,但是又由于他们并没有犯罪,所以便无法以任何罪名予以制裁,然而就那样放任不管的话却又有着对静灵庭造成威胁的可能,所以只能将这些人这样监管起来。
被看管在这里的犯人无法离开特别监理塔的范围,但是在设施内的行为却不受任何限制。
而在这个为了特别监管所设立的设施内,所有人都不准携带任何武器,所以作为监理队部队长,也就是二番队第三席的一个特殊的要求,便是要能够徒手压制住监理塔中的所有人员。
为了特别监理,二番队在队舍范围之内修建了一个特别设施,这个特别设施位于队舍领地内的西北方,是一个面积大约三十间房大小的巨大沟渠。
地下特别监理塔。
其名为,蛆虫之巢。
白昼消逝,黑夜流走,曾被叫做今天的一天退到了过去,被人叫做了昨天。那些跳脱的美好理想以及曾经的壮志宏图则全部被消散抹灭,而现实之所以被称作残酷,往往都是以摧毁各种理想化的存在来体现其残酷性的。
在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可以混乱的人变得平静,但大多数的,则是让这群混乱的人变得更加混乱。被牢狱岁月消磨的光鲜外皮,在表面上形成了张牙舞爪的狰狞与疯狂。
空洞而又肆虐的叫嚣声,在这个庞大的地牢之中回响着。
“就像这样的小鬼能打人么。”
“来啊,来打我一拳看看。”
大汉如此说到,面前的这个如同营养不良一样瘦弱纤细到极致的小鬼,他原以为即使是再怎么大胆,都会对这个要求有所犹豫。
甚至,有所恐惧。
然而。
那是毫不犹豫的一拳,力道十足的右直拳,像是要毁掉这边的脸一样的一拳,直击大汉的左脸颊,只此一击,就將他从原地打飞,像纸屑一样整个人飞出去,蹭着沙土的地面滑行了将近十米之后砸进了坚硬的墙壁里。
“理解了?”
以左手握住了右拳,四枫院雷鸣站得笔直,明明比所有人都更加矮小,但那场景却犹如他在居高临下的俯视。
“嘛,不过看来我的意思还没有表现清楚。”
身高只有那些囚犯一半甚至更加矮小的少年,他那赤红色的瞳孔冻结了,露出了几乎可以被称作狰狞的笑容,喃喃自语,音量被他刻意压小了,周围的人都没听清。
“那么,就失礼了。”
他将自身那极其纤细瘦小的身子整个弓起,重心放的极低,这样意谋不明,甚至有些奇怪的动作,让周围的囚犯们一下子都警戒起来。
只是他们的速度和战斗素养与四枫院雷鸣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多了。
雷鸣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快速上升,灵压在体内肆虐着,却并未外放,战斗使他无比兴奋,心跳加快血压升高,全身的感官都变得极度亢奋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调整着呼吸的频率,如同肾上腺素加速般的兴奋感在战斗中也许会变成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双刃剑,适应不了的话只会损坏自己的身体,甚至是当场手脚发软,失去战斗力。
“唰。”
伴随着一声射击般的轻巧足音,同时由下向前握拳击出,而后手腕回扭手肘曲起进行第二次击打。
仅是一瞬,距离雷鸣最近的囚犯便倒下了。
雷鸣的拳,与手肘全部击中了他头部正中,在这至高点,也是要害的所在,给予了沉重的一击,让他失去了意识,笔直的向后仰面倒下。
“嘿。”
少年开心的笑了起来,音量一般般,像个孩子那样单纯,而那副摸样却像个刚刚被孵化出的幼小恶魔,这样的声音在他人听来相当刺耳。
“这样子,你们就都明白要怎么做了吧?”
如此说到,音量依然很低,但这次对方有了反应,巨大的吼叫声与举起的拳头便是最好的回答。
光是看着这个小鬼的表情和态度,就能知道他正在耻笑着自己。
区区这样一个小鬼,竟敢小看自己,伴随着恼怒与羞耻,囚犯们的眼球一下子被血液冲得通红。
“很好,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对四枫院雷鸣来说,又何来的客气之说,打从一开始,他就是个不客气的家伙。
再次面对敌人的同时,雷鸣没有丝毫的犹豫,这些囚犯的速度远比出身四枫院家的雷鸣慢上许多倍。即便他们曾经拥有死神的身份,但时间这种东西是最奇妙的药剂,常年的牢狱生活已将他们的斗志,以及曾经在就任死神的那段时期,在战斗中所学到的大部分事物全部消磨殆尽。
而且,毕竟对于大多数并非强大的普通死神来说,没了刀就等于没了一切。
这场景就像是慢镜头播放。
雷鸣使用着瞬步,在第二名囚犯挥出的手臂的缝隙中切入,在近身的刹那,压低重心,旋转身体。
“嘭!”
然后送出一记充满力道的直拳,正在挥拳中的囚犯根本无法来得及防守,完整的吃下了这一击。那囚犯踉跄的后退数步尚站不稳,雷鸣的整个身体像一张绷紧的弓,右腿由上至下狠狠的落到了他肩头上,随着一阵让人牙齿打颤的声响,此人左肩胛骨就此碎裂。
而那囚犯也不愧是原死神,强忍住痛楚挥出右拳,被雷鸣轻易的偏头避开,同时右脚侧踹在他的腹部,将尚未找回平衡的他直接踢飞。
仅是一瞬,四枫院雷鸣又撂倒了一人。
“三个。”
他又将身子整个弓起,重心放低,与小心翼翼前进着的数名囚犯对峙着,等待着他们下一次进攻为自己带来的时机。
光影交错,宽旷的场地里轰鸣与哀嚎响起,组成了一首诡异的奏鸣曲。四枫院雷鸣使用瞬步所带来的细小足音,那是简直就不像是人体会发出的,极其密集的频率。
那是以压倒性的速度在广阔的地牢里面,以不固定的线路,为这些给自己陪练的囚犯们画出的华丽牢笼,囚犯们所放出的所有攻击全部落空了。
缠斗的过程其实并不怎么艰辛。
五分钟后,高高飞在空中的四枫院雷鸣由上至下落下,沉重的一记下劈砸在场上最后一名囚犯的头顶,醍醐灌顶般的猛击只是一瞬就夺走了对方的意志,跪着跌倒在地,然后面朝地趴了下去。
“呼。”
赢了。
四枫院雷鸣的神色很轻松,呼吸很均匀,节奏也没有乱,对方发出的攻击一下都没碰到过他。但是少年那黑色训练服的上衣领口也已被汗水浸湿了。
在一个上午的时间之内,进行几次如同这样的战斗。虽然在正常的训练范围之内,但还是小孩子的他会流汗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怎么样?”
这么说着,穿着与寻常死霸装不同的二番队特殊战斗服的夜一走了出来。
姐姐真是无论何时都给人一种充满了活力的感觉啊。
望着笑嘻嘻的夜一,雷鸣这样想着。
不过在活力之外,和自己一样深紫色的秀发,小麦色的健康皮肤,再加上洒脱不羁的性格。
果然,姐姐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帅气。
“还好吧,毕竟真正有意思的家伙都被监管在里面的单人牢狱中。”
雷鸣微微一笑。
“哈,不错嘛。等到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之后,瞬步也许能够超过我了呢,小雷鸣。”
夜一哈哈笑着拍了拍雷鸣的头。
同时又在心里默默感叹。
有意思…..吗。
夜一明白,在弟弟的心中,无论是什么人,都不会那么复杂的与褒义词或者贬义词这种形容词联系在一起。无论是友善的,对自身有益的,亦或是危险的,甚至会对自身造成伤害的。在雷鸣眼中统统只是,有意思的人。
夜一自身所具备的强大实力,让一些人下意识的忽略了她是一个很聪明,可以说是非常聪明的女人。否则她也不可能年纪轻轻便即将接掌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家主之位。
关注着自己姐弟的目光,在静灵庭中有许多,对于这件事情她非常清楚,原本她既然决定担任四枫院家的家主,这种觉悟是必要的。而那些外人对自家弟弟的评价,像“贵族中的奇葩“,或者“四枫院家的怪胎”之类,夜一同样非常清楚。
真是一群蠢狗。
夜一经常在心中这样嘲笑着这群人。
雷鸣会经常做出一些让很多人都无法理解的行为,会经常说出一些让很多人听不明白,或者无法相信的话。
假设弟弟在某一天突发奇想去接济一名贫民,这完全是出于善意。假设他在第二天又将那名接济过的平民揍个鼻青脸肿,那么这也绝对是出于恶意。
大约在一个月之前,发生了一件震动了整个尸魂界的大事。原五大贵族之一的志波家被从贵族中除名,原五大贵族变成了四大贵族。
志波家长女志波空鹤与自己的关系很亲近,而志波家与四枫院家也并不敌对,所以当时的夜一为了这件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但是很遗憾,最终什么都无法改变。
在那种场合下,贵族会出席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四大贵族之一,仅次于朽木家的四枫院家出身的雷鸣。
但是,当时的雷鸣却跟自己说他突然有些懒所以不想去了。
这样的话如果被他人听去,那么就会变得非常复杂。
因为与志波家的孩子有友情之间的牵绊,所以不忍去看吗?
然后,不去出席是因为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做吗?
四枫院雷鸣知道着什么,并且不想让他人知道,或者是不能让他人知道吗?
大多数人在观察别人的时候,都会用类似换位思考,或者是设身处地,亦或是这样那样的方法,这些都是很有效的思考方式,思考者对被关注的那个人的情况了解得越详细,其准确度就越高。
但。
真正的换位思考,真正的设身处地,真正的所谓“站在他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这其实是根本不存在,根本无法成立的。
因为人与人,从根本上是不同的。
即便被氛围,规则,制度等等事物打磨成了相似的模样。但是在内心深处,人与人彼此之间是完全不同的生物。
身为四枫院雷鸣唯一的亲人,他的亲姐姐,夜一对此非常了解。经过了几十年的相处,再加上血浓于水这天生的默契,夜一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自己的弟弟在某些方面是一个非常非常简单,且雷厉风行的人
他对自己说,他因为有些懒所以不去出席。
那么,他不出席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当时真的在犯懒。
雷鸣是一个极其诚实坦率的人,诚实坦率到让人感到恐怖的程度。
在夜一的记忆里,自己的弟弟从知道如何说话开始,到现在为止,从未说过任何一句谎话。别人无论问他什么事情,无论这个人拥有着什么样的身份,他如果知晓对方所问的事情,那么一定会对其据实相告,绝无半分隐瞒。
在这个世界上,最难揣摩的是人心,因为人是连自己都可以欺骗的生物。所以大多数人都不断的在观察它,解析它,以求理解它,这变幻莫测的人心。
那些关注着自己姐弟二人的家伙们,带有强烈目的性的家伙们,心机深沉的家伙们,这些人在面对着雷鸣的时候,往往都会不知所措。
如果与一个单纯到极致的家伙打交道,那么心机越重,城府越深,心思越多越缜密的人就越会吃瘪。
自己的弟弟是这些人的克星呢。夜一经常这样想道。
咦?
“欧内酱,你在做什么?”
待到陷入思绪之中的夜一反应过来,便看到面前的小鬼竟捏了捏自己的脸,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不仅毫无自觉还满脸疑问。
“啊啦,臭小鬼,竟然连姐姐也敢捏了!”
夜一的魔爪在雷鸣的头上狠狠肆虐,将少年那漂亮的深紫色长发揉的乱七八糟。
“嘛,今天的修炼到此为止吧,你现在还太小了如果修行过量会伤害到身体。”
肆虐终于停止了,夜一叹息了一声,最后轻轻的刮了下雷鸣的鼻子。
虽然只比雷鸣大了几十年,不过夜一却很有姐姐的样子。在他人面前的夜一过于强悍,也许因为她将极为少见的温柔全部留给了自己的弟弟。
所谓友情,与爱情。
需要长久的时光去验证真伪。
且会变质。
且又能与其他事物等价交换。
不为任何利益,没有任何目的的爱。
来自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