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
这时,几个捕快跑了过来,对着众人看了很久,终于看到了正在发呆的楚梓幽,迳直走到她面前,一个四十多岁、明显是他们的头儿的男人对她说道:“请问是楚姑娘吗?”
是祸躲不过!楚梓幽早就料到了会发生这种事,既来之则安之吧!她发觉自己来了这里以后,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她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见楚梓幽点头了,那男人不失礼貌地说道:“有人击鼓鸣冤,说姑娘无故伤人,希望姑娘和我们去县衙走一趟。”
楚梓幽顺从地跟着他们走,她也想看看,古代升堂究竟是怎样的,和电视演的一样吗?
走了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县衙。
那些农民们看见楚梓幽被捕快们带走了,心知是那件事,纷纷跟了过来,暗自为她担忧。
走到公堂上站着,只见席慕卿身穿官服,剑眉微扬,嘴角还是那一抹令人无法深究的笑容。上次见他是穿着锦衣,这次穿官服,别有一番味道。楚梓幽就快跌进那迷人的微笑中了,定了定神——只是,他是贪官,我赵樱琳这一辈子最不耻的就是贪官了!
那些捕快带回了楚梓幽,就到一旁站着。看着看着,楚梓幽沉下脸来——那不是那个烂人吗?还挺精神嘛!还是可以杵在这里。
男人换了一身衣服,包扎得自己浑身是布,他看见了楚梓幽,露出诡异的笑容,仿佛在说——你死定了!
“大胆,看见大人还不下跪?”席慕卿旁边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怒斥着楚梓幽。
果然封建社会全都是败类,楚梓幽反而挺直了腰身,抬头对那老者朗声说道:“对不起,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下跪吗?错的又不在我。”
没想到楚梓幽会这么说话,那老者吃瘪了,怒气冲冲地喝道:“看见大人就该下跪,你有没有罪大人自会定夺。”
等他定夺我不就死定了吗?开玩笑!楚梓幽不依不饶地叫道:“我就是不跪,你管得着吗?”
“你……”老者被气得脸上一青一白,用手指指着楚梓幽,“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一句话。
“好了好了,不跪就不跪吧!”席慕卿制止住这场闹剧,给了老者一个台阶下。
说罢,他手持惊堂木,郑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严肃地说道:“你就是楚梓幽?”
废话!楚梓幽并没有搭理他。
席慕卿没来由给了自己一个难堪,尴尬地干咳了几声,随后说道:“有人状告你无故伤人,是否真有其事?”
还没等楚梓幽说话,在公堂外面站着的人都气愤地纷纷叫道:“大人,明明是那个人不对,我们梓幽没有错。”
听见众人的呼声,席慕卿把目光转向那男人,轻轻挑眉,笑道:“是吗?”
男人早就料到了有这种事发生,连忙向席慕卿拱手说道:“大人,绝对没有这种事,这是我的状纸,大人请看。”说罢,在他身后的仆人把状纸递给了那老者。
席慕卿接过状纸,唇角的弧度更向上了,随后,对男人礼貌地说道:“原来是万公子,下官一定给公子一个交代。”
席慕卿的态度取悦了万念何,他得意地朝楚梓幽和那些农民笑了笑。
席慕卿再次拍响惊堂木,对楚梓幽冷声喝道:“楚梓幽,你无故伤人,实在可恶,来人,杖打十大板以示惩戒。”
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楚梓幽不慌不忙地制止道:“大人,你有没有搞错,还没审呢,怎么就说我无故伤人呢?”
堂下的人们也不满地叫喊道:“大人,这不公平……”
众怒难犯!万念何主动对席慕卿作了一揖,免不了有些高傲地说道:“大人,我看你还是审审吧!”
诡异地笑了笑,席慕卿居高临下地喝道:“说吧!你有什么好辩解的,万公子已经伤成这样了,难道他会打伤自己来冤枉你?”
“人的确是我打的,他说的没错。”
“哦?那么你真是无故伤人了?”席慕卿佯装惊讶地叫道。
对上那诡异的笑容,楚梓幽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是伤人了,但不是无故。那个什么万公子的,带着一班人来我们的田地上践踏我们的庄稼,我们向他讲道理,他还出手打人,我也只是自卫而已。不信,大人可以随便传个人来问个话,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转过头去,席慕卿丝毫没有威严地对万念何说道:“万公子,此时当真?”
料想席慕卿也不敢对自己怎样,万念何还是死不认账地说道:“他们是一派胡言,大人千万别相信他们的鬼话。”
“是吗?”席慕卿意味深长地盯着万念何,忽然,他大拍了一下惊堂木,对万念何怒斥道:“大胆犯人,竟敢冒充广督大人的公子?!还在这里冤枉我的百姓,天理不容。广督大人勤政爱民,早就说过不会任由自己的子孙欺压百姓,可见你是个冒牌货。”说这话时,他抓起万念何刚刚给自己的银票,扔在了公堂上,“竟敢贿赂本官,别以为本官会吃你这一套,来人,把他杖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随后,赶出扬天县。”
“是,大人。”两个捕快押着万念何跪下了,就要下手打,这时,那些万念何的仆人准备上前阻难,不料席慕卿喝道:“来人,把这些人轰出县衙。”
“是。”那些人看着自己的主子被打得龇牙咧嘴,但又做不了什么,被官差们赶出了县衙。
万念何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由下人们扶着出了公堂。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楚梓幽目瞪口呆地盯着席慕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不是说席慕卿是个贪官吗?怎么看起来不像啊!
席慕卿回望众人,平静地说道:“好了,没事了,散了吧!”
“那个人真的是冒牌货吗?”楚梓幽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摇了摇头,席慕卿微笑着说道:“不是,我只不过装个样子罢了,还要修书一封给万大人以绝后患。”说罢,他拿起毛笔,摆平了白纸,却迟迟不下笔,当墨汁快要滴落在白纸上时,他对老者说道:“黎师爷,你来写。”
黎恪接过笔,疑惑地问道:“大人,不知要写些什么?”
思量了一会儿,席慕卿笑道:“你就写,说广督大人,有人假冒你公子的名号,在我扬天县作威作福,有损大人名誉。被我打了三十大板,以示惩戒,挽回了大人的名声。”
黎恪熟练地写了下来。
席慕卿看着满头黑线盯着自己的楚梓幽,唇角微扬,抿了抿嘴,说道:“楚梓幽,你就回去吧!那件事,你考虑考虑。”
楚梓幽混混沌沌的,搞不清楚席慕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