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家族是武林世家,陈家大儿子死于非命,二儿子不能练武,马上家族传承就要完了,陈世同怎么能不着急,现在就剩下一个孙女,以后嫁给别家,陈氏太极就算断根了,现在如果能治好家民,家民不仅自己可以练武,而且可以娶妻生子,陈家还可以传下去。
“对,对,大师你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对不?”阿福也跟着激动了起来,说话间眼睛里都噙满了泪水,阿福是看着少爷从小长大的,对家民的感情不比老爷子浅。
这个时候,陈家民才知道自己的老爸并没有告诉张立达自己的病情,而是张立达一眼看出来的。知道了这点之后,陈家民也不禁大大激动起来。为了他这个小时候落下的病根,西医中医他都试过了,甚至他爸还特意带他去拜访了一些武林中的名医前辈。
久病成医,所以陈家民是很清楚中医有“望、闻、问、切”四种诊断手段的。其中望诊就是是对病人的神、色、形、态、舌象等进行有目的的观察,以测知内脏病变,特别是面部、舌质,舌苔与脏腑的关系非常密切。如果脏腑阴阳气血有了变化,就必然反映到体表。正如《灵枢?本脏篇》所说:“视其外应,以知其内脏,则知所病矣。”
传说中一代神医扁鹊就是通过“望”,一眼看穿蔡桓公的病情变化,甚至最后仅仅通过一“望”就判定了他的死刑。可惜中华医术失传得太厉害了,陈世同虽然找了不少武林中富有名望的中医世家,但那些名医前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神奇,像陈家民这种隐疾,别说没有一个人通过“望”能看出来,就连用上闻、切也只有个别厉害的名医前辈看出了点端倪,直到开口询问才算是真正确诊,不过也仅止于此,要说治疗却是素手无策。
但张立达却只通过简简单单的一“望”,甚至都没细看过他的目舌口鼻耳五官就看出了他的隐疾。要知道中医的望具体就是指看五官,看眼睛是否有神,眼白是否有异常,舌头是否过红,舌苔是否过厚,舌苔颜色是白还是黄,口腔是否有炎症,颜色是否过红或过白等等。从这点上看,张立达这个“望”的水准都已经能媲美神医扁鹊了。
“张叔,您老真的看出来了?能治吗?”这回张立达在陈家民的眼里再也不是什么毛头小子,而是能洗刷他耻辱的一代神医,不仅张叔张口就叫出来,就连“您老”这个尊称都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中医讲的就是阴阳五行,甚至说起来人体也是天地间阴阳五行的产物,陆压道人是天地未开就有的人物,什么病没见过,其实陈家民这个也不是什么病,是练功出了问题。
张立达的皮毛奏已经快大成,那听力和视力是一等一的好,这眼神自然比最厉害的中医都要毒辣许多,一眼看出陈家民的隐疾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因为毕竟没有给人治过病,所以出于谨慎这才又问了句。
见陈家二人都这么激动紧张,张立达当然明白陈家民真有偏头痛。本来陈家民又端茶又叫叔叔的,张立达没能拿出什么像样的见面礼给这个侄子,总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不过现在只要能医好他这个隐疾,也就不用再为见面礼发愁了。
“呵呵,你们放心,我看家民应该只是血脉郁结,我运功疏通一下就可以。”张立达轻轻拍了拍正抓着自己手臂的陈世同发颤的手,笑道。
见张立达语气这么肯定随意,陈家父子不禁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尤其陈世同更是轻轻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自责道:“看我这老糊涂,差点误了大事。阿达你的武功已经达到御剑阶段,我怎么没想到把家民的事情跟你提一提,幸好你看出来了,要不然错过机会,我不是要后悔一辈子吗?”
“御剑阶段?”陈家民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饶是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叔叔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但说人要御剑,那不是想蜀山奇侠传里一样,仙人?
“老哥我现在只能隔空取物,真要御剑飞行还差着呢!”张立达见陈世同又提起刚才的事情,微红着脸谦虚道。
张立达不谦虚还好。这一谦虚就等于坐实了陈世同的话,把陈家民彻底震惊成石雕了,连自己的隐疾都忘了去想。
“阿达,你这不是纯心打击老哥我吗?都练了一辈子也就比常人蹦得高一点,你倒好,都已经能快御剑飞行了,竟然还不满足,你呀,真要再厉害下去那就真成活神仙了。”陈世同笑道。
陈世同这话把张立达说得怔住了,他还从来没想过把自己比作神仙,不过现在想想,自己要真厉害到御剑飞行,在常人眼里可不就成活神仙了。
“家民你把手伸过来。”张立达收起乱飞的思绪,一脸正色地对陈家民道。
陈家民闻言慌忙把手伸给张立达。
张立达手指搭在陈家民手腕经脉上,真气顺着手指探入他的体内,很快发现陈家民百会穴堵塞不通。这百会穴是人身体的重要穴道,此穴一堵,陈家民自然会头疼,至于白天,阳气比较重,气流能稍微畅通一点,而一到子夜时分,是阴气最足的时候,血脉全部堵死,偏头痛就会发作。
既然知道病因所在,疏通经脉穴道对于武林人士虽说是极为耗力危险的事情,特别是百会穴,搞不好就会死人的,但对于张立达而言不过只是轻而易举之事。于是张立达收回搭脉的手,然后伸出食指在陈家民脑门神庭穴轻轻点了下,渡过一道真气。
张立达手指在陈家民神庭穴一点,陈家民立时浑身猛一个激灵,直觉一股气就如决堤的洪水猛地朝全身冲泄而去。
轰一下,陈家民感觉一股清流像大水决堤一样,脑袋瓜忽然轻松了下来,世界安静了,真舒坦啊。
“臭小子,看你一副很舒服的样子,怎么样了?”陈世同笑骂道。
“爸,好像浑身都轻松了,以前总感觉脑袋瓜被一把锁锁住了,现在锁开了…”陈家民见父亲喊自己臭小子有点着急,但自己才说道身体轻松了,父亲脸上就出现了两行老泪,后面就哽咽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阿达,你别笑话。为了家民这事老哥我心里可是苦了好久了,连觉都睡不安稳,今天要不是你,我这辈子真是死都无法瞑目啊!老哥我,我谢谢你呀!”陈世同双手紧紧握着张立达,说到动情处又忍不住流了两滴眼泪。
陈家民这才知道,平时对自己极为严厉,表面看起来很乐观的父亲,其实心里一直为他的事情而难过忧伤,不禁阵阵心酸,忍不住饱含深情地叫了声爸。
“老哥你这就见外了吧,我们可是在关公前磕过头的把兄弟!”张立达重重拍了拍陈世同的手,道。
“对,对,是我不对。”陈世同急忙点头道。说完又转向陈家民,两眼一瞪道:“臭小子听清楚了没有,阿达是你老爸我在关公前磕过头的把兄弟,你要是再敢跟刚才一样叫得不情不愿的以后就不要踏进这个家门了。”
陈家民正在感动中,被他老爸两眼这么一瞪,这么一训,不禁暗暗苦笑,自己又不是没心没肝的人,况且就算自己真是没心没肝的人,看到人家手指那么一指,就指到病除,以后这声叔叔还不得叫得心甘情愿。
心里虽然苦笑着,面上陈家民可不敢再怠慢,不说他爸爸可能会再次发飙,就单单真要引起张立达误会,以为自己心里真不想认他这个叔叔,自己就成了恩将仇报,没心没肝的小人。
所以陈家民慌忙表态道:“爸,小叔是你在关公前磕过头的把兄弟,那就跟亲兄弟一样,更别说小叔有大恩与我,我自然是满心开心有这样一位叔叔啦,又哪会不情不愿的。”
陈世同是个世家家主,心思活得很,见陈家民改口叫张立达小叔而不是张叔,就知道这家伙现在是真心实意把张立达当自家叔叔来看待,不禁笑指着他道:“现在懂得叫小叔啦,刚才怎么就不叫啊?你这小子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我可告诉你,为老百姓做事情可不能有这种心态,知道不?”
陈家民被老头子一语点破,不禁有些尴尬地干笑两声,然后起身拿过茶几上的茶杯,道:“小叔,我爸刚才说得没错,之前我确实没什么诚意,现在我给您重新沏杯茶。”
张立达倒无所谓陈家民诚意不诚意的,反正他是跟他老子结拜又不是跟他结拜。他要是对他尊敬一点,他自然也跟他亲一点,他要是跟他生分,他自然也不会非要把这个叔叔的称呼当一回事。但现在陈家民倒是表现得光明坦荡,而且从他说话中也感觉得到他现在是真把自己当叔叔来尊敬看待,心下对他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好感,笑道:“呵呵,家民你别听你爸的。要是觉得叫得别扭,就叫名字吧,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
“别扭有什么好别扭的,让这小子叫你叔叔还是便宜他了。要是早上你答应收我为徒,现在他就得管你叫师祖。”陈世同不以为然道。
陈家民一听,好险,自己差点就要多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师祖,吓得两腿一软,两手一抖,茶水都倒了一桌子。
见儿子把茶水倒了一桌子,陈世同竟然得意地哈哈笑起来,指着他道:“吓到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当了点屁大的官就得瑟就看不起人。”
张立达一笑,一屋子的人就都跟着笑了起来,顿时一屋子的温馨。
大家笑了一阵后,陈家民重新给张立达端了杯茶水来,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小叔。
一回生二回熟,小叔的次数叫得多了,张立达也慢慢不觉得别扭,竟隐隐还真把陈家民这个三十九岁的市里领导,副市里指导员看成了自家侄子,让张立达都不禁暗暗奇怪自己的心态变化,心想莫非自己的心理年龄已经朝老哥看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