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竟敢到我金顶观撒野?”张立达话音刚落,金顶观后山深渊处传来如滚雷般的响声。
一团乌云从后山深谷升腾而起,隐隐传来风雷之声。
“观主!”众金顶观弟子全都面露惊喜之色,纷纷朝那团乌云投去狂热的目光。
乌云由远及近,转眼间就到众人的上空。乌云遮天闭月,黑压压飘在众人的顶上,不时有轰鸣声和雷电火花从乌云中发出,使得乌云之下的人个个头皮发麻,直冒寒气。
张立达仰望头顶的乌云,脸上首次露出一丝凝重神色。
“杵儿!是谁竟敢动本真人的孙儿!”乌云中突然传来德聪真人充满愤怒的咆哮声。咆哮声从乌云中传出来,如滚滚雷声,甚是吓人。
余音还在乌云中震荡,已经有一只亩许大小的乌云大手带着风雷之势从乌云中探了出来,直刺刺地就朝斗神剑所布下的光柱抓去。
乌云大手抓在光柱上,顿时剑光雷电四射,光柱在乌云大手压迫下,如同高楼大厦一般轰然倒塌。
阵中的张立达顿时暴露出来,在乌云大手之下无处遁形。
“爷爷!爷爷快来救我!”玄杵猛然见流光溢彩散去,抬眼望见天上乌云滚滚,一把乌黑大手从云中探了出来,停在半空中,顿时欣喜若狂地尖声叫了起来。
金丹期高手的威势何等可怖,剑阵一去,顿时整个金华道观都笼罩在德聪真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可怖气势之下。离得最近的人感觉尤为剧烈,真元运转晦涩凝滞,心脏仿若受到了巨山压迫,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清晰可听。
那些低阶的弟子脸霎那间变得苍白如纸,在夜风下瑟瑟发抖。金丹期修士的莫大天威,哪是这些低阶弟子承受得住,若不是离得较远,恐怕早就瘫坐地上,再也没了呼吸的能力。
张立达面对德聪突然驾临,除了眼中微微流露出一丝凝重之色,再也没有半点其他变化,依旧如山岳一般巍然屹立在大地之上。
“你竟然敢如此对我孙儿!”乌云中声浪滚滚,猛然间乌云中现出一个人来。那人漆黑的长发披肩飘扬,面容英俊,眼神中透出嗜血的霸意,头顶悬着一颗鸽子蛋大的乌黑珠子,无数乌云从乌黑珠子中奔涌垂挂而下,又隐隐有雷电光芒在珠子四周闪烁着,将那人衬托得如同邪魔临世,说不出的威严可怖。
这人正是金顶观观主德聪道人,本来他准备再过几曰出关,没想到观内不时传来阵阵法力波动,似若发生了什么剧烈的变动,这才提前出了关。
此趟闭关,德聪道人成功冲击到金丹三层,成为金顶观除开山祖师之外第一个达到金丹三层的修士,胸中自是豪情万千丈,仿若天地都被他踏在了脚下。
可他万万没想到,先是隐隐感觉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儿被困在了剑阵之中,等他施展乌云手转眼间破了剑阵,竟发现自己的孙儿被人用脚踩着脑袋,心中怒气可想而知。
德聪道人一声怒吼,头顶那颗乌黑珠子立马激射出一道黑光,直取张立达。
玄杵见他爷爷出手,心中苦苦压抑的憋屈终于如火山般爆发出来,竟哈哈大笑了起来。
“爷爷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北斗剑光芒大盛,丝丝鲜红的血从玄杵的脖子处流淌而出,缓缓渗入大地,玄杵得意的叫嚣声立时戛然而止。
“凭你也配威胁本真人!”德聪道长见孙儿白嫩的脖子上血色一片,脸部肌肉纠结扭曲,阴冷的双目浮起滔天血色,咬牙切齿地冰冷冷道,不过乌黑珠子****而出的那道黑光却还是倏然收了回去。
只是黑光虽然收了回去,金丹期高手强大的神识意念却立马从识海奔涌而出,凝化为一把狞厉的弯刀,悄然无声划过虚空朝张立达狠狠地劈去。
张立达见状冷哼一声,第三只眼猛然张开,剑意迅猛出击。
德聪道长不愧为金丹期高手,张立达剑意一出,他立马就“看”到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朝他释放出的弯刀迎来。
那剑意的声势不如他的弯刀浩大,但所蕴藏的精神力却凝炼异常,凝而不散,德聪虽然已经是金丹三层的顶级高手,不可一世,但也知道自己精神意念虽然强大,但绝无法做到这般凝炼。
德聪瞳孔骤然收缩,脸上不可抑制地流露出震惊之色。
德聪震惊之际,肉眼不可见的刀剑已在空中悄然撞击在一起,竟发出了阵阵闷雷般的响声,四周空间扭曲,蓦然起了狂风。
凭空雷声阵阵,狂风大作,看得四周众人惊诧不已,除了已经恢复清醒的通慧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余人皆不知道一场凶险激烈的战斗正在虚空中展开。
电光火石间,剑意刀意在虚空中对击了数十下。
德聪脸上的震惊之色越发的浓郁,就跟见了鬼似的。
因为虽说张立达以练气期的修为不可思议地释放出了剑意,而且剑意的凝炼度很高,但不管功法如何神奇,张立达毕竟还只是筑基期的境界,双方所释放出的神识意念在量上面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声势浩大的刀意跟张立达表面上看起来弱小的剑意就如一个大人跟一个小孩一样,在力量上有着绝对不可逾越的鸿沟,德聪本以为数刀下去,对方的剑意还不立马被劈得飞灰湮灭。可事实上,对方对剑意的控制几乎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每一剑使来都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任他德聪的刀意如何强横浩大,却根本奈何不了它,不仅如此,好几次他的刀意在对方诡异锐利的攻击下,差点就要控制不住地涣散开来,重新化为无数股精神力。如果真要到了那等地步,德聪的精神意念恐怕就要立马受到致命的击杀。
德聪见自己的刀意根本奈何不了张立达的剑意,倒是自己一不小心就有坠入万劫不复的可能,不敢再恋战,猛然挥出一刀,收回滔天刀意,紧紧守住灵台识海,再也不与眼前这位变态的练气期修士比斗精神意念。
“你究竟是谁?意欲何为?”刀意一收回来,德聪阴冷冷盯着张立达,脸色极是难看地问道。
德聪这话一问出口,金顶观的道士几乎全都傻了眼。刚才德聪牛*哄哄地说张立达没资格威胁他,众人以为他要大发神威,一举将张立达等人拿下。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发威,只是站在云端死死盯着张立达看,如今倒好,还问了这么一句话。
玄杵更是傻眼了,在他眼里爷爷一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所不能的,正满心期待地等着德聪狠狠地收拾张立达等人,出了他心头这口恶气,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句话。
“爷爷跟他啰嗦什么,先把他杀了,再抽出魂魄慢慢鞭笞也不迟!”玄杵何时吃过这等憋,如今好不容易等来了爷爷,见他老人竟似乎还想跟张立达套套近乎,面容扭曲狰狞地叫嚣道。
“闭上你的臭嘴!”张立达抬脚对着玄杵的脸蛋一脚就狠狠地踩了下去,然后来回使劲地碾了几下。
“啊!啊!”玄杵尖声叫了起来,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听得人毛孔悚然。
“没骨气的家伙!”张立达见状,再次狠狠跺了玄杵一脚。
云端上,德聪真人看着自己的孙子被张立达给跺成个胖头猪,脸上的肉直抽搐,恨不得将张立达给活剥生吞了。可孙子的命拿捏在他手中,刀意偷袭又过不了张立达这一关,却也只好跟通慧等人一样眼睁睁看着。